《秋天情话》语秋

110、我不介意

　　罗山前说：“我给江涵打个电话，告诉他□□自杀，看他是什么反应。”
　　小秋说：“我估计□□肯定恨死他了，不想见他。”
　　罗山前说：“这事是他惹的，他不能袖手旁观，后天我新店开业，我没法在这儿守着□□，这个光荣任务暂且交给江涵了，估计他应该非常乐意。”
　　张烈与小秋对望了一眼，心想罗山前对□□到底还是没感情，若是他们二人，什么新店旧店早扔到一边，爱人才是最重要的。

　　江涵的反应不出罗山前意料，他立刻就赶了过来，见到罗山前张烈小秋三人时，依然满脸惊慌。“他没事吧？”江涵劈头就问。
　　罗山前说：“睡了，有三片咽下去了，估计得睡到明天中午。你明天早上想办法把他叫醒，别让他睡那么久。”

　　江涵去卧室看了一眼，出来对罗山前抱怨。“都是你把他逼的，你今天对他太狠了。”
　　罗山前不乐意了。“怎么叫我逼的？是你跟我说他是来骗我钱的。”
　　“我没那样说，我只是提醒你。”
　　“你那不叫提醒叫告密！你一知道他的事情立刻就想当然认为他给我设下一个精心的感情骗局，然后你把这个猜测当结论告诉了我，所以□□自杀你得负主要责任。”罗山前并不是想推脱自己的责任，他想看看这个江涵会有怎样的反应。

　　江涵叹口气，倒也没否认。“的确，我是该负责任，我不该怀疑他的人品。其实他以前曾经给我透露过，说一旦我知道他的过去，那么我对他的所谓感情就会伤害到我和他，我再想问清楚一点，他就有些发狂，那时我信誓旦旦不管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都不会介意，但是我没做到。今天下午我离开之后，一个人想了很久，我问自己到底有多介意，后来发现我介意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选择了有钱的你而不是我。我本来想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我给你告密的用意不是要害他毁他，是为了帮他，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罗山前心想，你就算告密也等我忙完518新店开业之后再来啊，一堆琐碎事情本来都是□□在安排，现在只得另外布置人手临时接替了。再一想也怪自己沉不住气，应该先不动声色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啊，怎么就冲动成那样了，不像自己的风格嘛。看来自己对□□已经没法保持平常心了，可惜这次一闹，再也没法像以前设想的情人兼助手，一边做事一边做爱。如今回头想想两人在一起的一些点滴，这小子真是招人喜欢呢。罗山前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吃了安眠药睡得极沉，江涵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第一次带自己来他家的那个晚上，他说只做床伴好不好，只做不爱好不好？不要对他用感情，也不要勾引他的感情，明知道结局的事情，不要让它继续下去。还记得他抱着头，若疯若狂，痛苦不堪地说：“我不骗你，也不骗他，但到最后你们都会把我当成骗子！因为我就是个骗子！”
　　那时自以为可以做到很伟大很崇高，结果正如□□所想，他们不假思索便将□□当做骗子对待，不容他有辩白，也不相信他的辩白，而□□压根就没打算辩白，因为他早料到。
　　江涵心疼地望着身边安静熟睡的□□陷入深深懊恼，干嘛那么多事要去翻他的旧账揭他的旧伤。

　　第二天早上，江涵想了许多办法，就差拿冷水泼身才把□□弄醒，□□先是双目呆滞地望着他，过了一会突然伸手将他推开。“滚！”
　　“小飞，你先别生气。对了你感觉怎么样？”江涵讨好地陪着笑脸。
　　□□不理睬他，扭过头看窗外蓝天。
　　“昨天好险啊，差点就酿成大错，还好张烈反应敏锐，及时发现了你的失常。罗总说他明天新店开业，今天忙得很，等忙完了过来看你，张烈也说等小秋下班了一起过来看你，你看大家都很关心你。”
　　江涵见□□不理自己，也不介意，接着说：“我去给你热早点，你等一会啊。”

　　江涵转身要走，□□叫住他，但脸依然拧向窗户的方向并不看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甚至不怪罗山前，但我讨厌你。”
　　“你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谁让我无事生非。不过小飞，我现在已经全部知道了，我真的不介意你的过去。”
　　“我介意！”□□大喊了一声。
　　“小飞，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珍惜你，你欠张烈的钱我会帮你一起还他。”

　　“你还真伟大！”□□冷笑道：“那好，你去搞八十万来，我立刻卖给你，随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也脱不了你的魔掌。以后不管我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你都可以去告诉人家我是个骗子，专门骗感情骗钱的骗子，你可千万把那报案的复印件收好，哦，不收好也没关系，你同学可以帮你再复印一份。然后我只好乖乖回到你身边，乖乖让你爱我疼我。你说我是不是太矫情了，像我这样的烂货，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江涵愕然杵在那里说不出话，原来□□心里是这样想的！他想了想说：“我还不至于为了得到你如此不择手段，我那天在片段是无意中听说你的事情～～”
　　“无意？你不是说你从来不去酒吧那种地方吗？就那么巧，不但无意去了，而且无意就知道了我的事情，而且无意地去公安局查了查，又无意地告诉罗山前。”

　　江涵哀叹一声，辩解说：“我们分手之后，我经常想你，但是我又抹不下面子，因为你已经说得太清楚，我连装傻装糊涂都不行了。有一天路过片段，想起你认识那个漂亮老板娘，想着那里应该有你曾经的痕迹，突然就很想进去，然后忍不住就想向别人打听你的事情。那时我真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跟别人说起你。结果没想到～～唉！小飞，我知道那事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想骗罗山前的钱，我现在知道我不该这样想，但当时就是那样想的。我很担心你，不想你一错再错。”

　　“那你可以先警告我，比如威胁我如果再跟罗山前在一起就把我的事情捅出去，那样就不会把我逼得这么惨，你为什么直接就去跟他说。那些有钱人最在乎的就是他们的钱，他理所当然认为我是冲着他的钱去的。”
　　“我～～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我当时特别特别愤怒，我大概觉得跟你说了并不一定能达到阻止你的效果，只有直接跟罗山前说才解决根本。”
　　“是啊，你怕打草惊蛇之后我有所防范，我现在真怀疑你同学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太冲动，我向你道歉。”
　　□□哼了一声。“有一句话大家都听过：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江涵恳切地说：“没错，道歉于事无补。就像你希望别人能给你一个机会，我请求你，给我机会弥补我的过错。”
　　□□沉默了。张烈给了他弥补自己所犯的弥天大错的机会，他感激不尽，现在别人问他要机会，也许也应该给别人吧。
　　江涵看□□不那么激动了，便说：“我去给你热早点，你吃饱了攒足劲儿再接着骂我出气好不好。”

　　□□趁江涵去热早点起床穿衣服，江涵听见他出来忙迎过来问：“怎么起床了？”
　　“睡够了自然就起床了。明天新店开张，店里忙得很，我得去店里。”
　　“罗总说让你好好休息，他说忙完过来看你。”
　　“等他忙完到明天晚上了。”

　　江涵心里一寒。“小飞，你就那么急着想见他？”
　　□□嗤之以鼻地说：“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跟他还能怎么样？他昨天那样对我，我还去投怀送抱啊，我他妈也太圣母了吧！我得去把我的工作干好，我指着那给张烈分期付款还账呢。”
　　江涵想起罗山前昨晚也是这样说的，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但看他那模样，两人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进卫生间洗漱，江涵估计自己劝不住他，便给罗山前拨电话。罗山前叹了口气说：“你让他接电话。”
　　□□正在刷牙，随便漱了口听电话，只觉得电话里罗山前的声音非常陌生刺耳，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醇厚动听。
　　“罗总，我稍微迟到一会。”
　　“小飞！你今天先休息，明天来上班也行。”
　　“我不想休息！”□□对着电话大喊。我不想休息，我不想无所事事地躺在那里然后把昨天的事情一点一滴的每个细节都回忆起来，就让我忙吧，忙得四脚朝天，忙得没时间想任何事，然后快快地把昨天的事情忘记。
　　“好吧！”沉默了许久后罗山前说。

　　□□三两口吃完早饭，摸摸口袋对江涵说：“借我一块钱，坐公交车。”
　　江涵打开钱包，先给了他一张一块，又给他五百。□□拒绝了。“我欠张烈一个人的钱已经欠得够够的了，不想再欠别人。”
　　“你这个月总要生活嘛，等发了工资还我。”
　　“我可以到财务上去借，我想罗山前不会这么小气。”
　　“小飞，我晚上去接你下班。”
　　“明天新店开业，今晚会比平常更晚。”
　　“所以我才去接你啊，太晚公车都没了。”
　　“不用了，罗山前可能会送我。”
　　“我去接你。”
　　“不用。”
　　“我要去接。”
　　“随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