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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孟无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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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无笙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发起了呆,不知是对他口中的美丽山河感兴趣,还是对这个少年入了迷。
当孟无笙开始每日期待着苏江月的到来时,她也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对人入迷了。
可是只要每日能看到他,孟无笙竟觉得就算被庆国皇帝拎出来辱骂也都能被治愈。
但苏江月不同,看着孤零零的孟无笙,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他们都明白,自己已经情愫暗生,可是谁也没有往前踏一步。
故事总有讲完的一天,当看到圣旨的那一刻,苏江月终于明白了。
他日日前往孟国公主的居所,即使再隐蔽,也有被人看见的时候。
苏江月虽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朝中根基不稳,多得是人艳羡嫉妒。
得到了国师的把柄,朝中伺机依旧的大臣立即谏言,给苏江月戴上了一顶“勾结孟国质子,意图谋反”的帽子。
“皇上,国师从不与人结交,当日宴席他竟然驳了皇上的面子,微臣都替皇上寒心呐!”一名大臣说着,悲戚地抹掉眼角泪水。
另一名大臣见状,不甘示弱地跪拜在大殿上,高声呼喊道:“皇上!国师今日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勾结孟国公主,明日就会与孟国人里应外合对付我们啊!”
想到孟国与庆国的数年交战,皇帝心中就恼火。
小小孟国,占着其位置易守难攻,就像只跳蚤一样令人厌烦。
若不是忌于世人说他好战,不然他定要将孟国打下来,将那孟都夷为平地,以解心头只恨。
“罚!一定要罚!”皇帝拍案而起,广袖扫落桌上的奏章,很是愤然。
大臣们见天子之怒连忙跪拜,但脸上却毫无惧意,尽是对苏江月大难临头的窃喜。
“我国今夏逢旱日,百姓苦不堪言,苏爱卿作为一国国师,应首当其冲,为庆国结下善缘。朕遣你前往苦寒之地,结百对良缘方归,为庆国添福增益!”
太监宣读完圣旨,直接塞给了苏江月,一刻都不敢停留。
谁敢啊!放在从前,谁能想到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国国师能有今日这般田地。
不过也是,天威难测,国师都触怒了天威,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谨慎些为妙。
苏江月低头看着怀里的圣旨,皇上这道圣旨下来,就是要他有去无回。
可是他先想到的竟不是苦寒之地又多么寒冷,而是倘若他此去不回,无笙岂不是无人问候了?
但侍卫不停催促,苏江月只能把时间用来遣散家奴,又给孟无笙留了一份书信表示今日无法赴约之歉意,便随着侍卫离京。
他在国师之位已经四年,如今离京却没有一个人践行,苏江月看着空荡的街市,只觉得自己很是好笑。
“奈何天威难测啊!”苏江月负手仰天长叹,终是踏上了不归之路。
苦寒之地怎会有百对良缘,能看见一个活人都算得上稀奇。
苏江月早就说好此生不再返京的准备,却在两年后又收到了返京的圣旨。
听到圣旨诵完,苏江月却没有愉悦之意,只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他赶忙对传旨太监问道:“公公,这两年里京中可有大事?”
传旨太监并不予以理会,只是冷声回答了一句:“国师回京以后便会知道,杂家就是负责传话的。”
苏江月在马上奔波了数日,不吃也不喝,只为了早日回京。
可是当他来到昔日小院,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
他发了疯地四处询问,却被告知住在这个院子的人早就离世。
“怎么会?”苏江月的脸上写满了不置信,明明他离开前无笙还是好好的!
他不过离开了两年,为什么!
苏江月四处打听孟无笙的消息,竟将皇上的召见也拒绝了。
皇帝大怒,命人就算是拿镣铐锁他,也要把人带来。
被带上大殿的苏江月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再没了从前的敬仰。
在苦寒之地的两年,他从未恨过,可是现在他恨不得将这个昏庸的皇帝从龙椅上拽下。
“她人呢?”苏江月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戾气,如今的他褪了一身的儒雅,活脱脱的就像一大块冰,叫人望而生寒。
皇帝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提及孟无笙,转言道:“如今国土平定,朕身边正缺了你这样的人才,朕已经赦免了你的罪,从今往后你依旧是国师。”
苏江月笑声桀桀,嘲笑着皇帝的天真,他直至天恩厉声道:“我本就无罪,你的疑心!你的贪婪!才是千古之罪!”
说罢,苏江月衣袖一挥转身要往宫门走。
“你不是想知道孟无笙是怎么死的吗?”皇帝眼神阴沉,向内侍打了个手势。
内侍会意,立即跑出宫殿唤来侍卫。
看着不断涌进宫殿的侍卫,苏江月却毫无惧意,执着地看着皇帝,问道:“她怎么死的?你说啊!”
皇帝笑了笑,言语间毫无谈论死者的庄重,就像是议论一花一草一般的稀松平常。
“你走后,那个孟无笙日日在园中跳鼓舞,吵得人不得安宁。朕好心召她来开解心事,她却跪在朕脚边,求朕能不能放了你。”
说着,皇帝不禁冷笑,看着苏江月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怀疑,紧接着又道:“她直来了庆国,可从未有过如此恭敬。国师,你可真是厉害!”
皇帝的话猛戳苏江月心口,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苏江月紧攥着拳头,他知道无笙的死和皇上脱不了干系,可是她的死竟然也与他有关。
为什么?他明明回不来,她可以另寻他爱的!
见苏江月脸上的悲戚,皇帝只觉得心中大爽,积郁在心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他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到了苏江月面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话,生怕他听不清楚。
“当初朕要看跳舞,她孟无笙说什么都不答应。但是你猜猜,朕当时提了什么要求?”
苏江月的瞳孔瞬间放大,猛地扑向皇帝,紧抓着他的衣领。
他用劲过度,浑身都在颤抖,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
皇帝将苏江月的手掰开,伸手将他推倒在地,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朕说要看艳舞,她立马就答应了,竟然一点迟疑都没有。可是朕并没有说她跳完就放人啊!”
苏江月发了疯地又要扑向皇帝,却被周围的侍卫摁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国师,现在却像一滩烂泥一样,浑身散发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