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族》朽夜

7、07梦魇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察察哈尔的随从小跑至他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即便听见他大笑道：“来，把那女子带上来，让察察和轩王见上一见。”
　　很快，就看见她的嘴里被堵上一块白布，被两人押着走了进来。霎时，落廖和寂北轩的神色变幻，眉头紧皱。一看见落廖，她便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嘴被堵住。而此时，察察哈尔眼中的贪婪更让寂北轩蹙眉。
　　“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啊。”察察哈尔离开坐席，朝着她而去。她挣扎着闪躲，可却被两名大汉抓得很紧。就在察察哈尔的手碰到她的脸之前，寂北轩说道：“单于介意和本王来一个游戏吗？赢者，就可以得到这个女子。”
　　察察哈尔诧异地回头，随即笑道：“没想到，轩王也对此女子有兴趣。哈尔倒是不介意玩上一玩，轩王说说看这游戏。”
　　寂北轩便命落廖上前，说道：“本王今日不想动粗，就由副将代劳。游戏很简单，就比比剑、摔跤以及骑射，胜两场者为赢家。单于看这还公平吗？”
　　察察哈尔站在一旁打量着两人的神色，突然大笑道：“也罢，哈尔不必为了一小女子而和轩王伤了和气。既然轩王看的上眼，这女子哈尔就送给轩王了，而且这里已备好房间。”他摆手示意随从松开她。而寂北轩的脸色却是愈加难看，落廖同样是紧握手中的剑在隐忍。
　　寂北轩猛地放下酒杯，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朝里屋的房间走去。“既然单于有此美意，本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落廖，随本王来。”而她惶恐、诧异，不停地摇着头来表示自己的不相信。她再次被摔在地上，可是却和以前不同。
　　“落廖！落廖……不会的……就算不爱我……你也……也不会这么做……对……对不对？”她爬起来，拉着他的衣角，想让他带自己离开，可是，他终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落廖，到门外候着。”第一次，寂北轩如此艰难地发出命令。而他，沉然半晌，终是踏出了向外的步伐。这一刻，她的眼泪突然无意识地下落。“不要！放开我！寂北轩，你疯了……”渐渐的，她不再哭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门外，察察哈尔用刀在窗户上割出一个洞，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屋内的一切。而落廖，只能站在一旁忍着。许久，察察哈尔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对屋内说道：“轩王慢慢享用，哈尔就先回，以后再寻机会和轩王畅谈。”
　　确定他真的已经离去时，落廖才对着屋内淡淡地回禀了一句：“王爷，察察哈尔已经离去。”他的手，却早因紧握而露出发白的指节。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如此平静。彼时，寂北轩松开了她。在她的双唇上落下温柔一吻，继而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忘记今天所发生了一切吧。”
　　落廖随着寂北轩一同离开。而她，穿着残败的衣衫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木然的表情，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纳入胸怀。“颜儿，一切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我们不要成亲了，爹明天就辞官。我们回去，回老家，安安静静的，就我们父女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好不好？”羲尔浑浊的泪滴在她的脸上，灼热的温度让她渐渐清醒。“爹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回去好不好？颜儿，知道吗？我们的老家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我们都是云族的子民。回去，就不会有人认识我们，这朝中的纷纷扰扰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爹……”她紧紧地抱着羲尔，“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颜儿，都是爹的错，当初不该带着你离开云族。我们现在回去，再也不回洛阳，爹带着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她抱着羲尔拼命地点头，泪水，滴落在羲尔的身上，而羲尔的脸此时仿佛一瞬间苍老。
　　回去之后，她便只呆在羲尔的房间里，不愿再踏出一步。羲尔站在厅堂对着聚集在一起的仆人说道：“你们在羲府伺候，也有十几年了，我羲尔也没什么好报答你们的。如今我就要辞官，这府中的一切，你们若是看得上，就拿去吧。”
　　“老爷，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们都是愿意伺候老爷和小姐的。是不是我们犯了什么错，老爷才要赶我们走？”一一氤氲着眼泪问道。
　　“不是，只是我辞官心意已决。我老了，只想带着颜儿回老家安静地生活。你们还是走吧。”
　　见此，仆人便都不说话，安静地拿很少的东西、带着自己的包袱离开。而一一，不断地张望，终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驻足半天才缓缓离开。“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要一一了……”一路上，一一都小声地哭泣着。
　　竹林，落廖右手握剑立于其中。自内而外的杀气，传至剑梢。“啊！”他仰天而啸，瞬时便有十六道剑影散去。只听见，身边的翠竹发出断裂的清脆声，纷纷倒地。身后，寂北轩沉然道：“风斩十六。没想到，她对你是已如此重要……”随即，便转身离去，而落廖却是轰然跪地。
　　“替本王查出那个人。”回去的途中，他依旧冷言地命令。
　　“是，主子。”一个甜美的女声应答后就从原本的树枝上消失。
　　次日早朝时，羲尔便递出自己辞官的奏呈。“皇上，微臣去意已决，望圣上恩准。”而南陌渊却是和满朝文武一起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羲尔。
　　“羲爱卿这是何意？朕前日还听爱卿说即将举办令爱的婚事，怎么今日却突然提及辞官一事？”
　　“皇上，微臣已老，这朝中之事该由新一辈的人才分担。且微臣辞官正是为了小女的婚事没有遗憾，按故乡习俗，女儿出阁前要回乡祭祖，这才决定推迟婚事，由微臣陪着小女返乡。待小女出阁后，微臣就做一介草民，留在故乡安享天年。还望皇上成全微臣这小小的心愿。”羲尔俯首，万分诚恳道。然而，心却在滴血。
　　“既然爱卿心意已决，朕也不便阻挠。宣朕旨意，赐礼部侍郎羲尔黄金万两，玉环百对，车骑千乘，准许其辞官归乡。”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羲尔起身退至列中。早朝结束后便匆匆赶回府中，不去理会身后赫连逸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