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八面玲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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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八玲珑’
白给手中握着一个木制的机关小球，将字条塞回了小球中。这是她从卫庄那里得到的消息，流沙这一次又遇上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这段时间她一直以婢女的身份留在将军府，也从这里侧面获得了不少的消息。既然是罗网的目标，夜幕也会全力从旁协助。而这个目标...白给并不陌生，正是她之前算计过的秦王嬴政，如今化名为尚公子，暂时留在了韩非身边。
从某些意义上她和罗网算是‘老朋友’了，想要从罗网的手下保住这个人于她而言并不是难事。然而最难的问题是，如果她亲自插手了此事，无论有没有杀掉八玲珑，都等于告诉了罗网她与流沙的关系。这段时间赵高一直苦于没有报复的机会，罗网无法动她，却可以对流沙甚至韩国下手。
跟夜幕的对峙已经令流沙分身乏力，若是罗网再介入其中，恐怕会凶多吉少，到时候也难保不会动摇韩国的根基。
她先前之所以屡次拒绝韩非加入流沙，以及将所有的需要动用武力的环节悉数推给卫庄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内。因为她的介入很可能会招来罗网的关注，甚至是将流沙扼杀于萌芽之中。
至于另一些原因...难得能看到在师门一向躲懒的二师兄做些苦力，不亦乐乎？
而卫庄或多或少也明白她的用意，虽然不悦她一副置身事外、撒手不管的模样，但也配合她的意思，没有怨言独自揽下了一切。
韩非之所以希望她留在将军府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在内...不得不说，他们在某些方面的默契不是一般好。至少韩非的这个想法颇合她的心意，让她留在夜幕的势力下，寻机会搅浑这潭水，让罗网和夜幕产生内斗，流沙好从中渔翁得利。
其实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用白给亲自出手，因为血衣候的某些利益本来就不为赵高所容。
比如百越宝藏，比如苍龙七宿。
她只要耐心地等上一阵子，等时机一到在这中间顺水推舟一番，自然就可以轻松地挑起二者的内斗。
总而言之，这一次虽然不能随意插手此事，但是她也不能让二师兄吃亏。韩非的安排是希望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到紫兰轩，随后暗地里送尚公子出城。而为了让敌人确信尚公子就在紫兰轩，必须作出死守的姿态缠住对方，为尚公子争取离开的时间...这个任务自然只能交给卫庄。
关于八玲珑，白给其实心里已有一番揣测，刺杀尚公子这样的目标，以及以罗网的情报网，不可能不清楚护卫尚公子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八玲珑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卫庄要死守紫兰轩怕是凶多吉少。
毕竟是自家师兄啊...她自己可以偶尔算计一下，看他吃瘪看他累死累活地做苦力；但是别人想欺负他，窗户都没有的。虽然因为罗网自己不能亲自出手，但是用别人的身份打一架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在卫庄循着唐七老的下落碰见了夜幕百鸟的同时，紫兰轩中也出现了另一个‘卫庄’与八玲珑对峙。
“卫庄兄？” 张良有些不明地看着‘卫庄’制止他将镜子递给乾杀的手。可惜事情还是晚了一步。
黑白玄翦终究是醒了过来。
‘卫庄’ 叹了口气，虽然她确实有把握对上黑白玄翦，但是过一会儿还需要跟二师兄做一个身份交接，不能将一个烂摊子留给他...更何况仿造的鲨齿用起来真的很不习惯啊！
2.
一切都如同安排的一般顺利。唯一不巧的是，在白给与卫庄做完身份的交接离开紫兰轩后，路上却出了些意外。
她撞上了百鸟的杀手。其实换了旁人也没什么，偏偏这两个杀手还认得她，他们在将军府上见过。
...这就非常尴尬了。她现在还穿着卫庄的衣服，只不过脸上的妆容已经擦去，白色的假发也摘了下来。
“能在这里遇到白姑娘真是巧啊。” 墨鸦扶着白凤站在屋檐上，警惕地俯视着她。白凤强迫自己将手从墨鸦肩上放下，勉强地稳住了身形，紧绷着身体蓄势待发。
白给在将军府工作的这段时间，因为要清理这二位留下的羽毛，也常常和他们打上照面。平日里虽然没有怎么交流，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混了个脸熟。有一日墨鸦顺口问了她的名字，她也是顺口一答，倒是有些意外他居然会记得。
她将手中伪造的鲨齿插入了地面，向他们表明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既然碰上了，二位大人不如下来说话？我没有恶意。”
“姑娘这一声‘大人’，我们可承受不起。” 墨鸦并不相信她的诚意，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何不坦诚一些？” 白给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再走近一步，只是站在了原地，“至少目前，我想要留在将军府。我希望两位忘记今晚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价钱你们可以看着开。”
白凤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而是转头看向了墨鸦。
墨鸦讥讽地一笑，不可置否道，“姑娘觉得...什么样的价钱值得我们背叛将军？”
“其实我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更简单的办法。在你们重伤的情况下，不是什么难事。” 白给耸了耸肩，“但是你们的眼神让我改变了主意，它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
“愿闻其详。” 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墨鸦不敢轻举妄动。此刻他和白凤都受了重伤，在不知道白给的底细的情况下，贸然行动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曾经也是一个杀手，她渴望脱离她的组织。” 白给从墨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动摇，“自由，这个价钱如何？”
白凤的眼神闪了闪，刚想要开口却被墨鸦制止。
“这个价钱确实非常诱人。” 墨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敌意却未减分毫，“但是白姑娘为什么觉得自己出的起这个价钱？”
“因为我曾经出过这个价钱。” 白给脚尖点地，毫不费力地跳上了他们对面的屋檐，“...不介意我上来吧？下面说话一直仰着头太累了。”
墨鸦看了一眼白给空空的双手，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警觉地等着她的下文。
“不如我换个说法？我前段日子撬了罗网的墙角，挖走了一名天字杀手。这次我走过路过，也想撬走夜幕的墙角。” 白给不正经地眨了眨眼，“不知二位愿不愿意被我挖走？绝对保证生命安全的那种。”
“你想要挖走我们做什么？” 白凤皱眉不解地问道。
“嗯...一起组团行走江湖，吃喝玩乐什么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给笑得有些猥亵，“你们轻功这么好，若是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顺便去六国中一些奸臣贼子的宝库里偷点什么，有银子大家一起花呗？多余的可以分给穷苦百姓，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不是？”
“.....”
墨鸦和白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们目前可以确定，白给的确没有什么恶意。从她穿着卫庄的衣服来看，此人和鬼谷传人还是关系匪浅，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她八成还是流沙的分子，也参与了今晚的行动。在目前这种敌我实力的差距下，她完全没有必要骗他们，也没有骗他们的理由。
何况她的建议对他们来说，也确实十分有诱惑力，但是他们不敢拿生命去冒险，却也不愿意一口拒绝。
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份希望吧。墨鸦有些自嘲地想道。
“你的提议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墨鸦最后中肯地回答道，向她作出了妥协，“今晚我们没有看见你。”
“多谢。”
这一番对话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不过白给觉得...某种程度上，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
“那个...二位大人。既然一些事情已经说开了。我觉得，我应该更坦诚一些。” 天知道白给这番话憋了多久了，她几乎是诉苦般地埋怨道，“有些事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们每次来将军府，能不能不要搞得满地都是毛啊，这样让我们扫地的很困扰啊。”
“....”
“每次你们来将军府，这满天的羽毛飞下来，我都要窒息了。我感觉加班这种事简直没有尽头啊。”
“....” 墨鸦一手扶着额头，没忍住笑了出来，难怪每次到将军府总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杀气。
3.
“阿嚏！”
白给扶着粗壮的树干，高空的寒气让她忍不住发抖。
“我说...你们没事飞这么高就不怕冷吗？” 话音刚落，白给就瞥到了二人衣服上的羽毛肩饰，感觉戴着好像很暖和的样子？
自从上次他们达成了某一种协议后，白凤和墨鸦也渐渐与白给熟识起来。一开始只是平日里见到会打个招呼，后面白给聊着聊着已经不把他们当外人了...他们除了接受这个朋友，还有什么办法呢？
况且白给这种豪爽的性子也挺对他们胃口的。
“习惯了。” 白凤略带嫌弃地看着白给蜷缩成了一团。
“唉，将军府配发的婢女制服真的很不耐寒啊。” 她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二人的紧身衣，质感看起来非常不错，“夜幕的待遇感觉比罗网好多了，地字杀手衣服的材质跟你们简直不能比。”
“你挖走的不是天字杀手？” 墨鸦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她，“地字杀手的布料如何你怎么知道？”
“噢，我扒过。” 白给丝毫没有察觉二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随意，“有段时间我实在穷的不行了，就把罗网派来追杀的那一批地字杀手解决了以后，把他们的衣服扒光了拿去换钱...额，你们突然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白凤与墨鸦莫名也觉得有点冷，他们第一次发现杀手这个职业比自己想的还要危险，若是碰上白给这种人可能死了还会失去尊严。
“放心。要是有一天你们不得已与我为敌了，死在了我的剑下，我会记得不扒你们衣服的。” 白给有些恶劣地开玩笑道。
墨鸦不想打女人，但他还是有种想给她一拳的冲动。白凤根本没想这么多，直接一腿扫了过去。
“噗...对不起，开玩笑的。你们的反应太有趣了，没忍住。” 白给讪讪避开了他的攻击，毫无诚意地笑着道歉，随后半是正色地开口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死的也一定先是那个造成局面的罪魁祸首，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墨鸦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白给这副自负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卫庄，“这么狂妄...我该说不愧是鬼谷传人的女人吗？”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给瞪大了眼睛，差点被口水呛到，那天她确实穿着卫庄的衣服，但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啊喂，“我跟卫庄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思想并不是很单纯的墨鸦，脑子里不由得冒出来情人、红颜知己等等愈发诡异的猜测，笑得更是八卦。
“就是普通的师兄妹。” 白给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一旁单纯的白凤看着可爱一些，“那天就是穿着他的衣服，冒充他去跟八玲珑打了一架。”
“原来是普通的师兄妹...” 难得碰上有意思的八卦，墨鸦阴阳怪气地不打算罢休，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止住了自己后面的话。
他看向白给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愕，连同一旁对八卦不感兴趣的白凤也回过了头，表情有些震惊。
...
“...你也是鬼谷传人？”
白给抽搐了一下嘴角，她看着不像吗？你这语气里的怀疑又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番外）八面玲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