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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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先驱者们已经踩着放学铃跑没了影，后继者们还在嘻嘻哈哈慢慢悠悠整理书包。等俞庆芝他们以龟速抄写完作业内容收拾完，教室里也没剩多少人了。
白帆把身上那件厚外套脱了下来，扔在褚骁桌上，“你穿这件厚的。”
“少他妈命令我。”褚骁不耐烦地站起来，拿上书包准备走人。
“我说，穿上。”白帆说的很慢，脸上也没了笑。
“你烦不烦？滚开！”褚骁冷眼以对。
俞庆芝出来打圆场，“诶你们两好好说话……骁爷你别激动。”
白帆站着没让。
褚骁火气一下蹿上来，直接动了手。可他毕竟发着高烧，再能打此时也是弱鸡一个。没两下就直接被白帆反剪着手掐着后颈摁在了墙上。
这架打的着实太快，几个想来劝架的都还没发挥余热就已经无所作用了。只目瞪口呆地看着，谁都不敢靠近，生怕被两人之间的硝烟给烫着。
俞庆芝冲白帆激动地喊：“白帆！褚骁还生着病呢！”
“挺能啊，发着烧还找架。”白帆凑近了褚骁低声道，“我就怪了，到底谁给你惯得这破毛病？”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松手，褚骁一反抗他就压得越死。
“操！要你管！”褚骁只觉脖子都快被白帆摁断了。
张天翼插嘴：“白、白帆，你要不先松开他……”
“别人对你好点，你还先发上脾气了。”白帆道，“不傲娇不成活是不是？”
“去你妈……！”褚骁骂道，“给老子松手。”
白帆一挑眉峰，他也不能太过就松了手，本是做好了褚骁还准备来上两拳的准备，谁知褚骁推开他飞奔了出去。
张天翼见白帆追了过去，就把俞庆芝给拽回来，“得，去一个就够了”。
“呕——”褚骁扶着墙就是一阵吐，他没吃东西只能堪堪吐出胆汁，生理泪水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他吐了好一阵，吐得腿都软了，膝盖因为蹲久了发酸，尝试几次都没站起来。
“操——”
白帆进来把人一把架起来，给了他水和纸巾。褚骁漱了好几次口，洗了把脸。但嘴里依旧残留着那股恶心人的酸味，引得胃里又一阵翻腾，差点又吐。
白帆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给他。
褚骁瞪了一眼白帆，取走了薄荷糖含进嘴里。
“你这人怎么他妈的这么烦？”
“我这人挺执着的。”白帆举着衣服道，“你要还想挨揍也可以试试。”
褚骁被掐过的脖子还隐隐作疼，这会儿手脚都给吐软了，真有点打不动。他不服气地一把抓过白帆的衣服，“事儿逼。”
白帆接嘴，“比不上你这傲娇。”
褚骁回过身，那眼神简直能把白帆扒层皮，“找架？”
白帆把两手往耳边一放，表示投降。他眼神落在褚骁修长且白的脖颈，刚被他掐着的地方红了一片，看样子一时半刻也消不下去。
下手有些重了……
“褚骁，你没事吧？”俞庆芝见他回来焦急地问。
“没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来就听他们说你俩打架了。”一旁等着的刘珺道，“现在没事了？”
“我们看着像有事么？”褚骁对女生永远是个谜。就像是钢铁直男找不到和女生相处的正确方式一般，从来都不能好好对话。
刘珺耸了耸肩，“没事就成。看你这脸色还在发烧吧？外面下雨了，想你也没带伞，要不你和我一起坐车……”
“不！”褚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个字。
今天这群人他妈的都什么毛病，一个个要这么关心我？褚骁实在对这种关心特别抗拒。他宁可没有人管他理他，也不想现在所有人都围着他。
烦。真烦。
白帆给刘珺赔了个笑，“班长还真是关心同学。我和褚骁也顺路，我会送他回去。”
刘珺的目光在脸色不佳的褚骁和嘴角挂笑的白帆身上打了个来回，“好吧。那我走了。”
“班长班长！”张天翼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也没带伞，能不能……”
“好啊。”刘珺一点头，“走吧？”
“走走走！”张天翼一脸傻笑，丢下其他三位朋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说要坐车回去了？”褚骁的声音里透出极度的不爽。
“外面这雨，你要强行装逼骑车回去，我也没意见。”白帆道。
褚骁又被堵了嘴，内心一阵烦躁。
俞庆芝想伸手摸一摸褚骁的额头被他瞪了一眼，只能讪讪收回了手，“骁爷，你这烧是不是还没退下来啊……”
“不知道。”褚骁本来就浑身发烫，自己摸也摸不出个什么意思来。
褚骁不喜欢与别人有身体接触，俞庆芝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在看到白帆伸手摸了褚骁额头的时候，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靠……”白帆骂了句脏，弓着身捂着自己的右腰子。褚骁这一胳膊肘绝对没半点留情，疼得白帆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跌坐回去。
“少他妈碰我。”打了人的褚大爷潇洒地甩上包，走了。
“没事吧……”俞庆芝关切地问道，“……我之前也被揍过。”
白帆撑着桌子摇了摇头，忽然笑起来。
褚——骁——他在心里将这个名字用极慢的速度念了一遍，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们里头闹得凶，外面风雨也没闲着，暴雨将整个城市都打上了高斯模糊，并且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
白帆从包里翻出伞，又顺手叼了根烟，“伞小，别离我太远，不然我俩都得湿。”
“把我送到车站，”褚骁钻进了俞庆芝的伞下，“我打车。”
“这天你能打到车我就叫你爸爸。”白帆点了烟，先一步走进了雨幕。
结果就是……一辆空车都没有。都走到公交站了，俞庆芝的车也开走了三部，再让他回去陪自己买伞，褚骁脸皮没那么厚，干不出这样的事。
白帆就在那笑着看着他。
褚骁真想戳瞎白帆，他背过身去对俞庆芝道，“你先回去吧。”
“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褚骁道，“车来了，赶紧走。”
白帆看着俞庆芝一步三回头的背影评论道，“小鱼的性格还真像妹子，对你是关心爱护有加。”
“你有病吧。”褚骁拧着眉，“老俞和你熟？”
“没有。”白帆坦然道，“我就是嘴欠点。”
褚骁台词被抢，一时语塞，他深刻的意识到迟早有一天他会忍不住撕烂白帆的嘴。这人简直有两副脸孔。刚到班上的头两天摆出的是一副学霸的样子，认真听课，有爱友好，还安静。
这才第几天？就开始换上了和他那邪笑同款的嘴欠样，还跟自己动了手。
衣冠禽兽！褚骁在心里骂道。骂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也忒娘炮了，这种骂人方式就跟被人骗了感情的姑娘在咒骂前男友似得。
真操/蛋。
白帆也不知道褚骁在想啥，就见他看着车窗外面的马路出神。这人还在发烧，嘴唇干裂起皮，脸颊却有两朵红晕，这“天然腮红”在这么个黑面神的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褚骁的睫毛很长，黑白分明的眼如果不是随时随地露出想杀人的凶光，应该还挺好看。
嘴唇很薄、颜色很淡，带出那么丝不近人情的意思。
褚骁瞪过来，“看毛？”
白帆勾起嘴角笑道：“看五十六中十帅之一到底是个怎么帅法。”
褚骁发誓，等他病好了，一定撕烂白帆的嘴。
缝起来也行。
雨天坐公交的人多，他们要坐三站，途径一个人流量比较多的大站。原本还不怎么满当的车厢一下子就挤满了人。大家的伞也在别人身上基本蹭干了。褚骁挤不过阿姨大妈，一直被推搡来推搡去，内心已然暴躁，但他把脏话憋在了喉口。
“小伙子你往里面去点呀。”老阿姨推了一把褚骁，“挤在门口让人家怎么办啦。”
“操！”褚骁脚下本来就虚整个人基本挂在护栏上，被这么一推，车又在这个时候起步，瞬间就站不稳了。
“小少爷，您这身子骨不行啊。”白帆一把把褚骁拽回来，“烧一直没退下去？”褚骁的体温隔着外套透出来。
“你就不能安静如鸡吗？”褚骁翻了个白眼。
白帆笑笑，闭上了嘴。
车到站的时候，褚骁差点挤不出来，还是白帆在背后推着他，才破开了一道由老阿姨们组成的人墙。之前吐掉了半条命，这会儿又去了半条命。刚在地面站稳就一阵呛咳，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人背起来，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褚骁家是层高六层没有电梯的老式小区，不大，就五幢楼。进小区门直走个二十米就是他家那栋，从旁边的道道往后拐有个巴掌大的小花园，里头是小区配套的健身器材。这后花园常年也没人去，外头来的压根不知道能绕进来，住这里的根本也看不上这生了锈的器材。
褚骁家住二楼，正对小区门的是他家厨房。灯亮着，家里有人在，但褚骁却没有拿出钥匙开楼下的安全门。他就站在那，脸色苍白连最后一丝红晕都看不到，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暴雨击打万物的声音足够响，偶尔的炸响在耳边的雷鸣也足够响，却掩盖不掉从四面八方涌进他耳朵里的细微争吵声。
他对这些太敏感了，犹如惊弓之鸟。
他垂头在暖黄色的感应灯下兀自站了会儿，直到灯灭。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追了几步，带着雨水冲进了白帆的伞下。
“小少爷，你这是玩哪出？”白帆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你少BB点不会死。”褚骁道，“上次还欠你几块钱，请你门口吃个饭吧。”
白帆一扬眉，“好啊。”
褚骁家门口有不少吃的，他们挑了家人少的连锁店——XX师傅汤包馆。这种店就卖些面点、汤包、盖浇饭之类的，夏季供应冷面，冬季供应砂锅。味道还过得去，价格也实惠。他点了鱼香肉丝饭，白帆要了宫保鸡丁面。
褚骁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吃下点热的东西才觉得活了过来。
褚骁吃东西很乖，神情专注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他似的，对食物有着最原始的虔诚。白帆看着褚骁吃饭，觉着还挺开胃的。
“看够没？”褚骁头也不抬地说道，又勺筷并用拢了一口饭。
“长得帅还不让人看了？”
褚骁延迟了十秒答道：“人可以，傻逼不行。”
白帆就笑，也不说什么了。吃完抹了嘴，说是出去买饮料喝，回来的时候顺带了一盒退烧药给褚骁。
“算我给你道歉。”白帆擦了擦身上的水，“您老就卖个面子，嗑一粒？”
人都这么说了，褚骁再闹可就真矫情了。饭也吃了，药也嗑了，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干吗，玩游戏？家里这会儿肯定还没吵完，按他的经验，还得再过个一个小时才能趋于平静。可他总不见得让白帆也等在这。
他生病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没白帆什么事，这人却莫名其妙地参与了全程，此时此刻还坐在这里……掏出了作业？？
“卧槽……你不是吧？”
白帆解着数学题问：“我家灯坏了，这儿亮堂，我写会儿。要我先送你回去吗？”
“不用，你写。”褚骁把书包往桌上一放，选了不湿的那面趴了上去。
白帆卡题的时候，就听对面那人半梦半醒间问道：“你家灯真坏了？”
“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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