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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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语生解，节上生枝，则更读万卷书，亦无用处也。
——宋·朱熹《答吕方子约（九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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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雷你不是要陪那个什么戴将军么？」
白瑜不甘心地抱怨。虽然他觉得比起自己雷瑶更喜欢和戴清浊一起这种事情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发生，可他也知道雷瑶肯定更不可能为了自己把戴清浊扔在一边。
哼、反正自己在雷瑶心里根本就比不过那些所谓的正事。白瑜有些自暴自弃地垂下脸。明明身子还没好，就那么热心陪着人家走来走去，想想他就不高兴。
「本王倒是有个办法。」
看不过白瑜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石韫玉叹了口气，决定给他指条明路。
「雷瑶你让少瑕把欧阳带到这里来，然后再让他去陪戴清浊，不是就各得其所了么？」
「这样不好啦，少瑕太辛苦了。」
倒是白瑜先抗议起来了。石韫玉刚想说他不识好人心，再看一眼他的表情，就发现他其实已经有点动心了，只是不好意思支持这种什么事都推给少瑕的做法。
「是么？本王倒觉得他会很乐意替雷瑶分忧解难。」
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为难雷少瑕的事，一来这肯定是为了雷瑶、二来也可以算是为了白瑜，雷少瑕肯定会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的。
白瑜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也很犹豫的雷瑶一眼。
「可是雷雷……雷雷会不高兴的。」
任性起来的白瑜难对付是众所周知的，可是现在石韫玉觉得假装自己很懂事的白瑜说不定更棘手。
「哼、这可是本王的主意，他敢不高兴么？」
说着石韫玉给雷瑶使了个眼色。反正本来雷瑶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而且把满脑子怪念头的白瑜对付过去是当务之急，才没有时间给雷瑶去不高兴呢。——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不高兴啊？
雷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也就没有介意石韫玉有点像在挑衅的语气，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办吧。我去叫少瑕进来。」
听到雷瑶那么说了，白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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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你家的雷雷向来自称很大方来着的，才不会因为这么无所谓的事情就不高兴呢。而且说到底、该不高兴的是少瑕不是雷瑶吧？白白你真是越来越偏心了。」
「啊？」
雷瑶才走出去，石韫玉就很没好气地数落起白瑜来了。
「胡说！我才不偏心呢！少瑕人最好了，可是雷雷就会板着脸。而且还有那个什么戴将军在，他肯定很容易就会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啊！」
「小时候爹爹也是这样的啊，有外人在的话就会特别凶。」
白瑜还理直气壮，说他就是知道雷瑶肯定心里觉得自己这样不懂事很讨人厌。
「你把雷瑶当你爹啊？真是受不了。你要是不改改这种胡思乱想的鬼毛病，就算是本王也帮不了你。」
「反正你现在也没帮到我多少啊……」
「起码本王让雷瑶能留在这里陪你了吧？」
虽然说穿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没有多想找了个似乎最合适的方法而已。石韫玉伸出手摸摸白瑜的脑袋，叹了口气。
雷瑶就是连这么不动脑子地想个办法都懒得去想，才让白瑜总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的。
「还不快谢谢我。」
「是啦、谢谢王爷了。」
白瑜这句不情不愿的语气、和何安息简直就一模一样。所以尽管难得听他叫了自己一句王爷，石韫玉也还是觉得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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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雷公子。」
雷瑶后面跟着雷少瑕和欧阳，在大帐外面遇见了何安息。
「这样走动，伤口没有裂开吧？」
「没关系。多亏何先生。」
「这是小生应该做的。……对了，白白昨晚没为难雷公子吧？」
不过看雷瑶的脸色似乎是睡得还好，大概白瑜被哄了几句之后就安分守己了。何安息虽然也没有太担心，但白瑜闹得太过分对雷瑶伤口的复原也不太好，连带着还要影响对他何安息医术的评价，这可不划算。
雷瑶摇了摇头。
「解释清楚了之后，很快就很安稳地睡着了。」
「不愧是雷公子，已经解释清楚了么？」
尽管在何安息看来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有点不明不白的，但以白瑜那种顽固的脑子去考虑，要从死胡同里绕出来可费劲了吧？连何安息都觉得雷瑶非常了不起。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好好和他讲道理，他也不会不讲理闹脾气的。」
「也是。」
问题就在于根本没有人知道什么样的道理才比较合白瑜的心意啊……何安息在内心无力地叹了气，大概只要是雷瑶说的、而且又不是很明显地在欺负他，白瑜都会接受吧。
「何先生您是要找王爷么？王爷在帐子里。」
「小生只是想看一下雷公子的伤口恢复得可还好。」
而且石韫玉应该不想见自己吧？何安息嘴里说着看到雷瑶这么精神他也放心了，就想随便找个借口从雷瑶面前遁走。雷瑶却似乎是觉得他在外面晃荡也不是一回事，说了句那还是麻烦您再替我把一回脉。
「这、」
何安息假装为难地看了看杵在那里的欧阳和雷少瑕。
「雷公子还有正事吧？」
「没关系。您要是不确认我能这么走来走去，白瑜突然想起来会要我躺平也说不定。」
而且天知道白瑜什么时候会绕进去。雷瑶可不想当着人家的面被白瑜硬塞进被窝里面去。
「哈啊……」
尽管有些无奈，但何安息也完全可以想象雷瑶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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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帐子之后何安息就看见白瑜一脸的期待表情，然后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很露骨地表现出了失望。
「何先生你怎么进来了？」
「给雷公子把脉来的。」
何安息懒得和因为看见了雷瑶重新摆出满意神情的白瑜计较，顺便向石韫玉行了礼算是表示自己看到他了。石韫玉不当一回事地耸了耸肩，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白瑜用眼角不乐意地瞥了一眼。
嘁、明明刚才是你给了何安息一个难看的脸色，轮得到你来瞪我嘛？
所以说石韫玉才愈发觉得讨厌何安息的。
「雷雷你不舒服？」
趁雷少瑕把欧阳领去角落的空隙，白瑜拉着雷瑶的衣角，皱着眉关切地问了。
「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再请何先生把一回脉，看看伤口恢复得怎样而已。」
「那就好……可我也是大夫啊，干嘛非要让何先生给你看病？」
结果白瑜防不胜防地从不可思议的地方闹起脾气来了。
「哎？因为之前一直是何先生替我把脉的，我想他可能会比较……」
「你根本信不过我嘛！你就在欺负我！」
每次听见白瑜这么叫嚷，何安息都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真的那么不高兴还是在借机欺负别人。幸亏白瑜平时和他说话的时候不会有事没事拿这种话威胁他，否则连何安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雷瑶倒是完全没往自己其实是被欺负了的方向去想，只知道白瑜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样子，莫名就很内疚。尽管事后想想分明就是白瑜跳跃得太快，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啊，不过当时他安抚白瑜都来不及，没时间去替自己和白瑜反省。
「好了好了、那就让你把脉好了。」
「我不要。你喜欢何先生，以后你就让何先生跟着你好了。」
白瑜一边这么抱怨，一边却抓着雷瑶的手掌不放。
「我干嘛要让何先生跟着我啊？再说就是现在我也没让你成天跟在我后面吧？」
「你、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才不让我跟着的。」
我随便嫌弃谁都不会嫌弃你白瑜吧？不过这种话连雷瑶自己都觉得听上去像在骗白瑜，可以想见敏感起来挑剔又固执的白瑜一定反而会闹腾得更厉害，所以雷瑶叹了口气决定另外找个说法来安抚他。
可是要另找说法也很困难啊，雷瑶的脑子在哄人这方面实在转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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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正在雷瑶头痛的间隙，安顿好了欧阳的雷少瑕走过来，不知道是真心想请示雷瑶自己该带戴清浊去干吗、还是只不过想要为雷瑶解围。
「你就老是让少瑕跟着你。」
「啊？」
这话说得……难不成白瑜居然还会吃雷少瑕的醋？平时负责嫉妒另两人关系的分明是雷瑶啊。雷瑶来不及想别的反应，就先是惊讶地抬头看了看雷少瑕。后者大概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为什么会扯上了自己，镇定地问雷瑶接下去自己该怎么办。
「少瑕你反正带着戴清浊四处转转就是，再把他和新来的县太爷带去城里。」
石韫玉也觉得稀奇，插嘴替困扰的雷瑶给雷少瑕找了些事做。打发他走了之后，石韫玉凑到白瑜身边就开始逗他玩。
「白白平时不是老嚷着说最喜欢少瑕了么？怎么吵着吵着把他都扯出来了啊？」
「可是、反正、总之！雷雷欺负我。」
抱怨归抱怨，白瑜还是忍不住往雷瑶身边蹭了一点，似乎是不想和石韫玉靠得太近。
「少瑕跟在我身边也是当然的事，哪里看出是欺负你了？」
缓过神的雷瑶苦笑起来。白瑜每次都闹脾气都是因为一些他根本就抓不住重点的东西，所以哄起来的难度就又升了好几个等级，尤其像是这种在平时完全理所当然的事，突然被白瑜指责的话，别说是找借口了，连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都有点困难。
总之，现在的问题应该是白瑜嫉妒能和雷瑶形影不离日夜厮守的雷少瑕。可是雷瑶想不出理由。白瑜明明那么喜欢雷少瑕的，成天嚷着要和他在一起，怎么反倒责怪起自己来了？
「雷雷你宁愿和他一起也不想要理我。」
「哪有那回事啊……」
自己都没有计较过白瑜成天就想着和雷少瑕呆在一起也不要理自己，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计较这个了？——不过真要说他完全没介意过，好像也有点勉强。
「可你每天都让少瑕跟着你、却连帐子都不让我出。」
「那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我有多危险。」
「哼、你嫌弃我帮不上忙。」
「哈啊？」
总觉得事情被自己越弄越糟糕了的雷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随着话题不受控制地跳跃当下就愣在那里傻了。
白瑜像是也发现自己闹得过分了些，呆了呆就红着脸躲进了雷瑶的肩膀嗯嗯啊啊了两声，最后用很不乐意的声音反省说知道自己在这里很没用。
「也不是说你没用……」——而且白瑜是个大夫，在战场上派不上多少用场也不能说是什么天大的过错。
「你骗人。白白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拖累雷雷你们……你一定都怨死我了。」
埋在肩膀里的声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闹脾气撒娇的那种变成了委屈又自责的那种哽咽。雷瑶一边否认自己绝对没有怨他一边拍拍他的背保证他在身边也帮到了自己很多忙。
「哪有帮上忙嘛！」
「好了好了，哪有人一个劲说自己没用的？而且竟然还是你白瑜，本王听着都觉得别扭。」
要石韫玉说的话雷瑶才叫真没用呢，还真能把闹脾气的哄成掉眼泪的。他看不过去地伸手过去摸了摸白瑜的脑袋。可惜白瑜完全不领情，回过头就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像你，什么都不干还能正大光明地做你的王爷。」
「我、」
石韫玉马上就被堵到了说不出话，深受打击地捏捏白瑜的脸颊。
「白白你这样要是碰到了雷公子的伤口就糟糕了。」
看见十五王爷脸上发白，虽然也不至于在生气、但看上去确实非常不乐意，何安息适时地打断了这场理由不明的混乱。
「对哦！雷、雷雷……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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