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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犹郡邑公选，岩穴敷求，遗寝载怀，比岁临问，伫经术以佐职，相艺能以建官，则古之坐明堂，议衢室，安可以俦清问之深也。
——唐·李元成《应贤良方正科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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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瑶觉得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家说你没良心，而且是被天底下最没良心最阴晴不定也最难讨好的白瑜。
……我哪里没良心了？
等到好奇的小二收拾了房间，雷瑶吹熄了灯躺到了白瑜边上。
白瑜背着身子也不搭理他。想着他会不会睡着了、雷瑶伸出手想像平时一样抱着他入睡，结果他的手指才刚刚搭上白瑜的肩膀，白瑜就往里面缩了些。
「白白、」
「哼、」
「你到底跟我生什么气？你要到城里来，我陪你来了。你想和我住在一间屋里，我就跟着住了。你说想要泡澡，我也就陪着你泡了。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虽说就算白瑜真对他有什么不满的，他应该也改不过来了。
「……谁让你一听我说不和你成亲了就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白瑜嘀咕着，又因为觉得这么和雷瑶说话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一点都没气势，终于翻了个身把赌着气的脸转向了雷瑶。
「你说，你到底多不喜欢我？」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雷瑶还是感觉得到白瑜兴师问罪的态度。只是这话问得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他就算想解释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啊。
就好像刚刚告白过的那样，他今天对白瑜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是觉得你要是真想明白了的话、对你也好，怎么可能会是不喜欢你？白白你想太多了。」
「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什么了？」
果然。因为不知道白瑜到底在为了什么生气，雷瑶也只有越说越错的份。他有些郁闷地闭上了嘴，白瑜却更加理直气壮地哽咽起来了。
说是雷瑶就想着摆脱他，老是欺负他。
「我哪有那么觉得啊。要是真的不想理你的话，我老早就把你赶回家去了啊。」
「谁知道你有没有那么想过。」
白瑜一边哭一边却又往雷瑶怀里钻，根本就不像是觉得雷瑶不要他的样子。
「当然没有。」
反正白瑜向来就不讲道理，雷瑶也不会当真去拆穿他的自相矛盾，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别老胡思乱想的。」
「那你再亲亲我。……亲亲嘴。」
像是怕雷瑶糊弄了自己，白瑜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隔着黑暗把还含着眼泪却又充满了期待的视线砸在雷瑶的脸上。
这时候说不要肯定又会惹哭他的，再说雷瑶也不讨厌亲吻他，只不过是怕自己习惯过了头反而助长了他爱撒娇的坏习惯。
「你是小孩啊？」
雷瑶说着啄了几下他的嘴唇。
「我都已经二十岁了。」
「所以我就是说根本看不出你有二十岁。」
白瑜沙着嗓子抗议雷瑶又在欺负他，抓着他的衣服亲了他好几下。
「为什么看不出？我明明已经是大人了啊。刚刚陪着我洗澡的时候你没看到么？」
什么看没看到，要看到什么才能说明他已经长大了啊？雷瑶哭笑不得地想着又不是人长大了就可以算是大人，明明又任性又爱闹脾气，和小时候根本没什么两样的。
但是这种话也不能对白瑜说啊。
「是是。现在亲也亲过了，你总可以睡了吧？」
「我不要睡。我要和雷雷做那种事嘛。」
「啊？」
白瑜说话跳得太快，雷瑶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怎么突然又说这件事？之前不是也说过了么……」
「是说过要成亲了以后才做……可是刚刚你自己也说了啊，不会和我成亲。那还等什么啦……」
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
一个不小心就被带进了白瑜下的套，雷瑶差点真的点头同意了白瑜的异想天开。幸好他及时清醒过来，咳嗽着没有接话。
白瑜还不依不饶。
「还是白白实在不够漂亮，让雷雷不想碰？」
「没有那回事。」
只要不承认那么自己就没有想过要抱他……雷瑶是那么觉得的。就算有过什么冲动，那也是因为白瑜一再挑逗的缘故。
他相信自己是那种立场坚定的人，绝不会轻易跟着白瑜一起胡闹。
「那为什么不愿意？」
「……既然我不会和你成亲，为什么白白还想和我做那些？」
万一回了京城自己就不去管他了，什么都给了自己的白瑜岂不是亏大了？虽然雷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那么做，但就连雷瑶都觉得白瑜满心都想和自己做那些事的念头稍稍有些冒险。
白瑜尽管孩子气，却不会笨到做这种显然不划算的事。
「因为只要雷雷和白白做了那种事，就一定不会不要白白了。」
要不是因为信任雷瑶，白瑜也绝不会那么轻易把自己卖给了别人。
可是白瑜近乎盲目的信任却让雷瑶有些被吓到。他怕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更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白瑜固执的天真被残酷的事实砸得粉碎。
「你不能那么相信别人，明白么？」
「可雷雷不是别人。雷雷是我的家人。」
他也知道雷瑶不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只有雷瑶一个亲人而已。古是非也好何安息也好，尽管每个人都对他很好，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要做他的亲人。
就算他占不了雷瑶的全部，起码不能让会和他抢的人再多个出来吧……像是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雷瑶的妻子之类的。
「还是……你不要做白白的亲人了？」
「就算不做那种事情、我也是你的亲人啊。」
「我不喜欢。」
白瑜没有否认他和雷瑶之间的关系绝没有脆弱到必须靠身体上的关系或者之类的东西来维持，否则光是这五年的空白就该足够把他的耐心和信心磨个精光，但问题是他没办法就此满足。
他根本就没办法接受仅此而已的关系。
「虽然我相信雷雷，可是太没有保证的话我也会觉得不安。」
「哪有人把自己送给人家吃掉了还会觉得安心的？」
「啊？雷雷会吃人的么？」
……虽然刚才他说得头头是道，不过说不定他连到底是在要求做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吧。
雷瑶立刻觉得自己跟他当真、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简直蠢到了不行。
「我又不是妖怪，不会真的吃人的。」
为了这种事和人家认真解释还是雷瑶这辈子头一次、而且他相信也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机会需要他做出这样的解释了。
白瑜有些不解，但却也没有多问。反正就算雷瑶是妖怪他也不可能不喜欢他，而且那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且真的很好奇的话，以后问何安息或是石韫玉就好了，反正他们肯定知道的。
「总之，就算给雷雷吃掉我也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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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闹过了三更才实在有些撑不住地睡了过去，雷瑶光是糊弄他都觉得累，也不知道白瑜为什么只要牵扯到这件事上就那么精神。
明明白瑜又不是真的那么死心眼的孩子，不管说了多少次那是明摆着不可能的事他到底干嘛这么执着啦。
其实大半天陪着白瑜胡闹，雷瑶累得都乱七八糟的了。但是他闭起眼睛就难免不去考虑之后要怎么去应付固执的白瑜——
白瑜说得很清楚，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弃的。
确实，想想也就知道了。如果白瑜知道死心这两个字怎么写，在那五年里他早该忘了他的。
「两位客官、」
等小二紧张兮兮的声音响起来，雷瑶才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白瑜还没醒，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会轻易被吵醒的样子。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雷瑶原想早些起床带着白瑜什么人都不惊动地回军营去的打算，看来是没可能了。
「什么事？」
「那那、那个……有几位官爷想见两位……」
小二抖抖索索的还没说完，门就被非常不客气地撞开了。
很失礼地闯进房来的是四五个挂着大刀的衙役，一脸凶相地围到了床边上。
雷瑶比起他们进来干什么反倒是更担心白瑜会不会被他们吵醒了，等低头发现他睡得很熟一时半会大概醒不过来了，松了口气——白瑜要是没有睡饱就被叫醒的话肯定要比四五十个带刀的衙役都麻烦。
「大清早的，几位这兴师动众的，莫非是来抓人的？」
放心了的雷瑶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护着白瑜让他靠在自己身边，抬头扫了那几个一眼。
「少废话，回了衙门有你说的。」
「哦、我犯了事？」
莫非自己被误认为是拐骗了良家少女的恶棍？雷瑶觉得自己好歹也长着张还算是正气的脸，就算白瑜昨天满脸的不乐意，应该也不会被误会到那一边去吧。
更何况昨天他们两个进城的事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有机会怀疑他是否恶贯满盈的大概也只有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了吧。雷瑶这么想着看了看躲在那边颤个不停的小二，叹了口气。
看来不是他。
「这种事你心里清楚。」
其中一个衙役蛮横地走来拉扯雷瑶的手臂，反倒是被雷瑶突然横过来一眼瞪得心里发怵，不自觉收住脚步提了提刀，才又鼓起勇气。
「别磨磨蹭蹭的！」
「我就是不清楚才问的。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雷瑶并没有当真想和他们起争执，虽然看样子争执在所难免。
「哼、别以为乔装打扮了，就没人认得出你们！」
「我们？」
哦、这么说白瑜应该也没被当成是好人。
刚才为止始终打算尽可能好好和他们解释的雷瑶立刻绷起了神经，板着脸抓起了放在枕边的佩剑。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眼前这些衙役的无事生非，但白瑜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要是真闹腾起来被带回了衙门里，不知道会受多少罪。
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上了白瑜，那雷瑶也就没有非要息事宁人的义务了。
衙役看见要抓的犯人像是打算抵抗，互相使了个眼色，更杀气腾腾地靠拢过来。
虽然很吵但还是睡得香香甜甜的白瑜终于还是呜咽着揉了几下眼睛。
「……嗯？雷雷？」
怎么好像有很多人影？白瑜从床上爬起身来，皱着眉头四下看了一眼。——而且还都凶神恶煞一副真的会吃人的样子。
白瑜不高兴地扯了扯雷瑶的袖子。
「听话，别闹。」
还没开始闹就被雷瑶喝止了，白瑜嘟着嘴哼了几声。但眼下好像也确实没有自己说话的空隙，白瑜眼角瞥见了雷瑶手上的剑，想了想还是姑且没有说话。
「乔装打扮什么的、我根本听不懂你们的意思。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和你们耗，真要有什么事让你们郝大人自己来和我说。」
「郝大人……郝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得的！」
似乎是认准了雷瑶在虚张声势，靠得最近的那个衙役大喝一声便挥刀向床上的雷瑶砍过去。
雷瑶抬起剑格开了他的刀，皱了下眉。
——或许还是乖乖跟他们回衙门里再说比较安全？起码比这样顾着白瑜和人大打出手要安全不少。问题仅仅在于白瑜大约不会老老实实任人绑着自己。
雷瑶头痛起来。
「我们不能回去了么？」
虽然刚刚被勒令说不许说话，但白瑜显然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大早的就被人审问似的围在中间，这要是在什么荒郊野外的他也就认了，可现在他们两个可是在客栈里。这群衙役有见过被通缉了还大摇大摆打尖住店的嘛？
没常识也不是这样的吧。
再说他们两个到底哪里像是需要被抓起来的了？
「少瑕肯定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