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追杀不断暗箭伤 ...

  •   虽然状况不断,送镖的任务仍是到了头。
      踏进那两扇铜环朱门时,还是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几日。收药的主人家笑逐颜开,连连说要重重酬谢沧浪门。弦凝和寒江客彼此瞧瞧,也不装什么清高婉拒,很实际地眯起眼睛抱拳为谢。
      收了银票,休息一夜之后,两人便告辞而去。主人家还在为刚刚吃了药正慢慢恢复精神的孩子忧心,挽留一阵,见两人去意坚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想到任务已结束,弦凝便提议从官道回江南。两人重新买了马儿,一路说说笑笑——弦凝听得比较多——轻轻松松离开了西南高地,走之前,还不忘给留在江南的沧浪门众人买了些小土产。
      只是,才踏上中原一日,熟悉的追杀竟再次紧随而来。
      直到杀退了一场阵仗,两人才知道惹上了什么麻烦。
      死在他们手里的杀手中,有个头领竟是如今云林派某个高层长老的独子。
      接下来的事情猜也猜得出。那长老欲为爱子报仇,想来这趟回路怕是要比送镖更艰难几分。
      寒江客被扰得烦了,下手便越发凌厉,弦凝却没再下太狠的手,击退了杀手便拉着寒江客打马跑路,一点也不在意那像不像落荒而逃。寒江客有些疑惑,她扬手把长棍背回身后,淡淡一笑,几分无奈地打着手势:
      走江湖,不是人欠你,就是你欠了人。反正,迟早是要还的。
      所以,走这条路,便早就视追杀为平常;只要对方还不是对手,只要能安然脱身,能不杀人就不杀……吗?即使是走永远算不清账的江湖路,也要尽力让自己不往血腥的地狱掉落。
      她这算是天真罢。只要踏进了江湖,便早已身陷地狱……不,在他尚未踏入江湖时,看着满室血腥和家人惨死时,他便已身在无间。
      可是,看着她眼底的认真,他没有说什么话。
      他与她,终是不同的。

      她终是太天真。
      本以为凭着他们的功夫,不必多染血腥便可以回到江南。云林派的杀手奈何不了他们的……
      本以为。
      竟然忘了,这江湖,多的是明刀明枪索命追杀;更多的,是暗箭伤人,笑里藏刀。
      在一处小镇上救下的少女,竟不过是云林派的一条计谋。
      他们击退了好几回剑阵刀围,可给了寒江后背深深一刀的,却不过是把匕首。
      那少女不会武,所以骗局设得天衣无缝。一把小小的匕首,即使是不会武的弱女,只要站在背后,靠得够近就足以——杀人。
      她不会武,所以被抓牢了时,拼命的反抗便如一般女子的抓、踢,还有,咬。
      咬了她。
      深深的一口,几乎撕扯下她臂上一块肉来。
      仇恨到底多深,才会这样深刻纠缠?
      寒江在倒下前一掌劈断了那少女的颈骨,也让她从那张死活不松开的口下脱了身。那张原本清秀荏弱的脸庞上,竟还带着诡异冷笑,一眼看去,骇然莫名。
      客栈掌柜不敢留下他们,连被毁坏得没一样完整东西的客房也不要他们赔偿,直接把两人赶了出来。那少女的尸体则被云林派暗藏的杀手拖了去——也许那杀手还忌惮着紧握了长棍的她,没再纠缠便跳窗而走。
      匕首上没有涂毒。
      看清这一点的弦凝脚下一软,坐倒在寒江客身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死。
      尽管呼吸微弱面色苍白,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让她连连点了好几次穴道才勉强止住……但,他活下来了。
      很好,很好啊……没有死……太好了……弦凝微笑,腮边一片冰凉。
      我不要你死。
      那样的话,光说说而已是没有用的。必须……让他疗伤。
      弦凝把寒江客藏在荒废小庙的佛龛后面——镇上客栈不多,见到满身是血的他们都不敢开门迎客,只好躲到这里来。清理一下自己,提起长棍便出去找药铺。
      这小镇民风保守,若是去找大夫,多半不会成功,白白耽误时间;而师娘教的医术里,她唯一学通的也就是治伤。
      在破庙中整整两日,寒江客终是被药给灌醒。弦凝急着抢回他的性命,手里自然也没了昔日细细捧药慢慢喂的温柔,每回都是硬扳开他的下巴将药汁倒下去,直灌得寒江客即使昏迷也频频皱眉,一张俊颜几要缩成一团。
      醒来时,她正背对着他熬煮一碗药汤。
      身上从肩绕过胸口裹了层层雪白绷带,躺着的地方虽是破庙一角,却清理得相当干净;他身下甚至垫着一床粗布棉毡,远些的角落里摆着几个酒坛子——给他清洗伤口时用的,如今那里面装的大概是打来的清水。
      忽然,她停下添火,倒好一碗药,转身过来。
      见到他醒来,弦凝眼中掠过少见的开心,手上却是稳稳递来药汤。
      呵。寒江客忽然想笑。
      好熟悉啊……
      于是,他乖乖接下,仰首饮尽。这两日早已知晓这药难喝的紧,但他喝完,向着她亮亮碗底,面上淡淡扬起一抹笑来,三分玩笑,三分感激。
      弦凝呼出一口气,抬手挽起落到面前的发,眉目弯弯,笑如春光。
      谁都明白,不必说什么谢了。
      寒江客的笑,在看清了她的面容后,渐渐收去。
      整整两日,她把他从鬼门关硬是拖回人间,可她呢?
      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比他不知糟糕多少!

      显然,弦凝不知道。
      寒江客虽是醒来,身体依然虚弱。这关头,自然也没法像在门中那样慢慢找补药给他养着,只能尽快赶到比较安全的地方让他调息自疗。
      心下思索一阵的弦凝也不顾寒江客的连声阻拦,径自去卖了两人的马,加些钱换了辆不起眼的马车,把他连人带毡往车上一放,扬鞭赶车便走。才走没多久,他抢过她的马鞭让她去休息,可结果,不会赶车的寒江客险些把车赶进水塘。最后只好不甘不愿地放了手,让半是好气半是忍着笑的弦凝来继续。
      见她挥起马鞭的手腕都已消去一圈,他如何能安心回到马车里坐着?皱皱眉,干脆往她身边一坐,也顾不得说什么君子之礼——反正他和她早没了那层虚礼应对。弦凝还没回神,已教寒江客松松环住肩膀,大半个身子靠进了他怀里。微微一怔,他只丢下一句“赶路”,目不斜视手不动,她当然只好忍着面上那骤然一热,扬鞭赶马。
      若光是这样,也许还不算什么。
      不过赶了三日的路,纠缠不休的杀手竟又追了来。弦凝赶着车咬牙飞奔,马儿嘶鸣着扬蹄飞土,但终是不堪劳累,让杀手的暗器打中了后腿一下翻倒。寒江客拉起她提气纵身及时跳出,还没站稳身子就听一声轰响,马车已被十几枚霹雳弹炸得粉碎。
      漫天烟雾之中,寒江客却是灵光一闪,放下弦凝拔剑出鞘,闪身闯入刺鼻白雾中。弦凝正欲上前帮忙,身子却是沉重莫名,才发觉方才那一放之际,寒江客竟然点了她的穴道。试着运气一冲,周身真气却凝滞不动,险些反噬。想想这几日寝食难全,日夜赶路,加上忧心寒江客的伤势,内力难道被消耗得太过严重了?
      白雾中剑光阵阵,没多久,血腥味丝丝传出。弦凝震了震,眼见得一抹身影缓缓而出,手里握紧了的长棍慢慢放松下来。
      寒江客手里的剑尖还滴着血,他轻轻一甩,还剑入鞘。除了面色依然苍白些之外,神情还是一如平常的平静,带着三分贵公子似的风度翩翩。
      弦凝心底几不可感地沉了沉。
      寒江走上这条路还没有多久啊……他沉落的速度,竟比想的还要快……他已经觉得,杀人夺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吗……
      虽然早就明白,他迟早会踏上这一步,但是……现在,却忽然有种……是她把他真正扯进了这座江湖的血腥之中的感觉……
      她是第一次和没有过江湖经验的人一起行走路途。寒江在第一次挥剑杀人时,真的就如他表面上那样平静无波,浑若无事?
      也许有一天,寒江会责怪她的。
      “走吧。我想,他们这回总该记得教训了。”寒江客解了她的穴道,微微笑道。
      她看着他,忽然感到有些难受。
      万一到了哪一天,他厌倦了杀伐,却必须对过去的血腥付出代价时,会责怪她这个让他开了剑锋的人吧;那时候,他便不会再这样对她笑着,再这样拉着她,说些让他们都能笑出来的话了吧。
      她……不想有那一天。
      非常,非常不想。
      躺在路过的好心老伯的柴草骡车上,身下是硬邦邦的柴草,寒江客却还能松松握着她的手,神色和煦地说着话,逗得老伯笑呵呵,也试着让她笑起来时,弦凝心里还是想着:
      她不想让那一天,真的来临。

      “弦凝?”
      松开抱住双臂的手,她对上他狐疑的目光,轻轻摇首笑笑,打了几个手势。
      没事,只有点儿冷。
      寒江客抬眼看看天上正当中的烈日,路旁田间汗滴禾下土的农夫,生意兴隆的树荫茶棚,再转回她身上。
      冷?
      他们一大早起来赶了这半天路,他走得几要冒汗,她却说……冷?
      心底犯疑,却见她没多久便又握住自己双臂,面色虽是如常,脚步却迟缓了些许。
      “休息会吧。”他脱口而出,指指前边的茶棚。
      弦凝微一迟疑,点头。两人走向那小茶棚要了两碗粗茶,寒江客接下那碗凉茶一饮而尽,弦凝却在碰上茶碗时缩了缩手,看看四周,走向老板要了一碗刚开的热茶慢慢喝下。看得四周直灌凉茶仍喊热的客人议论纷纷。寒江客满心疑惑,弦凝却舒了口气,放下茶钱便走,他刚跟上几步,两人还没走出三丈,就见她脚下一顿,身子直接栽倒!
      “弦凝!”
      抱起她的那一刻,遍身一凉——她的身子竟冰得如坠冰窖!
      他愤愤回眸,茶棚里众人惊惧慌乱,老茶翁吓得手足无措——不像是做了什么手脚。他咬咬牙,抱起浑身颤抖的弦凝冲进前方不远的城镇。
      几个大夫诊了脉,却找不出任何原因,恨得他差点砸了药馆。弦凝硬撑着神志,拉着他的手慢慢写字道:先走
      寒江客冷着面容要了些寻常风寒之药,又去买了件厚斗篷将她裹紧,抱着她住进了客栈。掌柜的被他一脸冰寒杀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乖乖开了间上房,吩咐小二准备了一整套取暖物事,再不敢多问什么。
      整个下午,寒江客试着用内力帮弦凝寻找寒气所侵之处,可找来找去,却只觉那股寒气顺经脉而走,一个不慎,自己的内力倒差点成了助它走得更快的帮凶。
      弦凝抱着暖炉裹着棉被,房里生着火盆,热得让人不敢靠近三尺,却仍是一个劲地打颤,紧咬的牙关都开始格格作响。终是冷得受不住,指指睡穴示意寒江客帮忙,他皱皱眉一指点下,弦凝双眼一闭,稍稍放松了神情昏睡过去。
      光用点睡穴的办法撑不了多久,寒江客按捺下满心焦躁,细细思量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
      杀手里没有用冰寒功夫的高手,若是中毒,他也该查的出来……他们俩一路形影不离,若她单独中了什么怪异招数,他当时不会不知……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苦恼地往椅上一靠,后背却是骤然一痛。寒江客本能地站起,发现是椅上一块雕花正好抵住了他那道旧刀伤,那伤虽是愈合了,但新生的皮肤和伤疤被这么一撞,还是丝丝疼痛……
      乍然一惊!
      寒江客几乎是跳上床掀开被子,几下扯开弦凝衣襟拉出她一条手臂,那上面层层包裹着纱布,他记得她是被那女子狠狠咬了一口,后来也敷药止了血,按理并没有他伤得重,这纱布上……不该有这样淡淡的血迹!
      距离她受这伤……七日了。
      整整七日。
      他面色骤然冷凝。
      “该死……”
      刀上无毒,倒是口中含毒吗!

      这一夜,弦凝醒了又睡,反反复复好几回,直到黎明时分,身上的颤抖方才缓缓平息。
      昏昏沉沉爬起身来,一身疼痛无力,像是跟人恶斗好久。甩甩头拍拍脸清醒几分,摸摸面上,不再觉得冷得无法忍受,呼了口气下得床来,房里火盆已只剩几点火星,她顺手抽来火钳拨动几下,让火焰慢慢旺起来;走到木架边洗了脸,才发觉口渴得厉害,喉咙里几乎要烧起来。
      是一晚上抱着暖炉和被子又烧着火,太缺水了罢?寒江没在房里……也对,这房间的温度对她正好,可对他来说,过热。
      一边顺手扎着发,一边就到桌边倒了杯水,举杯饮下。
      “别喝!”
      弦凝险些被呛得岔了气,这么一惊,水却一咕噜咽了下去。寒江客只来得及打掉她手里茶杯,见那杯子里已没多少水,面色瞬间沉凝下来。
      弦凝惊疑地瞧着他,心念一转,摸上自己的脉,片刻,疑惑之色却更深。
      水里没毒啊。
      没等她抬眼问什么,寒江客一把将她推回床上,一手抓起棉被又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弦凝怔了怔,刚挣动几下,就觉得身上又开始隐隐发寒,不过一刻,竟是冷得比昨夜更甚!
      “你中的是蛊毒。”寒江客重新烧起火盆,把暖炉往她被里一塞,咬着牙道,“那女人……咬你的那一口就下了蛊,七日之蛊。中蛊后第七日若是碰水,蛊毒便发作;若是不碰水,便会先冷后渴,活活渴死……”
      那天她喝了一碗茶,便让蛊毒窜入了经脉奔走发寒。这蛊歹毒异常,若是今后不喝一口水,便不会再发寒;可若是喝水,每喝一回,便是将蛊养得更大更毒,越发的无法可解。
      人是无法不喝水的。中了这蛊毒,不过是让人在渴死和冷死之间选一个死法而已。
      弦凝听得面色发白,身上阵阵的寒和心底的冷,让她几欲昏死。撑着神志,她伸手在寒江客掌心写着最后的办法。
      写下沧浪门寻找东方的办法和暗号,让寒江客去联络。大师兄也许赶不过来,但他的朋友遍天下,这座城镇已算大城,往来行人无数,总有人会帮上忙的。
      朋友,永远是这座江湖中,最温暖的一碗酒。而这一碗酒,通常都能救人一命。
      寒江客没有多耽误,立即出了门。弦凝却在昏睡之前,昏昏然想起:寒江怎知晓她中的是什么?

      “我用云林派的腰牌做饵,引了几个杀手出来打听到的。”她醒来问起时,寒江客简单回答道,“那女人是云林派养的人蛊,血肉伤人……”
      所以,那一晚他没有在这里。
      弦凝的神志一天比一天昏昧,但她仍然坚持等待着消息。东方的朋友赶来了几个,其中一个还是专精毒药的滇门毒师,试着用毒引蛊,却险些让蛊把毒药送进弦凝血里;为了这,寒江几乎把他揍去了半条命。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担心万分却束手无策。奇珍的药送来了好些,对弦凝却一点用处也无。
      不过五日,弦凝面上便一点血色也看不见了。每日里不敢喝太多水,蛊毒却让她焦渴难耐;每每饮水发寒,一回比一回严重。
      寒江客不愿把她托付给别人照顾,本想找个仆妇帮忙,弦凝意志力却惊人得很。不喝水,暂时压制住蛊毒时,便硬是要自己照顾自己;蛊毒发作起来,她就裹紧被子咬牙忍耐。寒江客心底焦急,见她忍耐得狠了,牙咬得唇破血流,气急又心疼,恨不得代她受了这苦楚;心里却忍不住气苦——这姑娘偏在这时发犟,不愿麻烦人!难道就这么不愿被他照顾吗!
      只有到了半夜里,她睡得昏昏沉沉,又冷得神志不清时,才会隐隐呜咽起来裹着被子颤抖。寒江客终是不忍,叹息着抱了她到怀里。这屋子里被他弄得热过三伏,他也就干脆脱了外袍;这时分心里焦急,哪里还能想什么旖旎绮思?
      连着两夜,她遍体冰寒,抱着她倒也不觉屋里过热。寒江客便顺着心意,夜夜让她躺在身边怀里。晚上她睡他才合合眼,她一动,他也醒,直到看着她慢慢平静下来,才重新拥紧了她让她入眠。
      弦凝大概不知道,她呜咽的喉咙里喊着的那些浑浊不清的“声音”,让他渐渐能够听懂了。
      她唤的是“娘”。
      而他,却只能苦笑着想:我不是。
      她的蛊毒越来越严重,最狠的那次,她半夜里渴得神志混乱地醒来,竟然把紧紧抱着的他狠狠咬了一口。
      他不确定,自己的血是不是灌下了她的喉咙。因为她很快清醒,眼底泛着泪光,急切地打着抱歉的手势,要给他敷药。虽然最后他自己包扎好了,她却不再赖着他的温暖怀抱,直到……再一次神志昏然。
      那一刻,他竟只有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
      只有这样,你才会只靠着我,只看着我……这蛊……能久一些就好了罢……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也似一种蛊毒,在他心底,悄然扎根。
      第十日,他打开房门时,店小二战战兢兢来说,有客人找他。
      又是东方的朋友罢?有什么用?那些药根本对付不了……他想着,拒绝几乎要冲口而出,房间里弦凝轻轻嘤咛一声,一下将他震醒了。
      “带他上来罢。”他和缓了脸色,淡淡道。
      没多久,楼梯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想晓得嘛,你的朋友是啥样子?”
      古怪口音的声音有一点低,也有一点娇俏,听那声音,倒似是个少女。
      “别问那么多。”另一道声音却冷冷淡淡,稳稳的。但,低柔悦耳,竟是个女子。
      “唔……”少女乖乖沉默下来。
      两道身影来到廊上,寒江客抬起了眼。
      “初次见面,在下寒江客。”他拱手为礼,“敢问?”
      “喔,好看。”那半藏在女子身后的少女低低地嘀咕了一声,双眼却是好奇也大胆地打量着他。
      那束发黑衫青带的女子抱拳拱手,声音沉稳,隐隐的却也含了一丝焦急担忧。
      “弦凝还好么?”她抬起眼,直视着他,眼底除了沉沉的静与稳,便是关心,却没有一丝寻常女子的羞涩倾慕,“在下是她的朋友——解连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