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灵之间》九三三七

6、寻药

　　凌儿确定了冷芜的毒，在锦匣里扫了一眼，眼神落在那个要送去帝都的瓶子上时犹豫了一下，随即对向欣说，药性强的没有带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好，我去向小二打听下附近的药房，或者看看周围有没有野山野峡啥的”向欣说。

　　“现在上山也来不及，我们先去药房看看吧”凌儿说。

　　“他这个毒不传染吧？你救他可以，可别伤害到自己”向欣走在凌儿身边，语气严肃地说。

　　凌儿莞尔，两人已经互相确认，彼此关心，心照不宣，“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过...”

　　“不过什么？”向欣问。

　　“不过，这千虫蛊不是一般人可养可成的，他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也不知咱们救他会不会牵扯出别的事情来”凌儿有些忧心，怕自己的行为会连累到向欣的生命安全。

　　“那些呀，就救活了以后再问他吧，总不能见死不救，任他死掉吧”向欣望向凌儿的眼神温柔又坚定。

　　“店家，你这可有黄粉石？”凌儿问药店的掌柜。

　　掌柜抬起眼睛，一脸惊诧，“小姐，我们这是药店，可不搞那些毒物”掌柜的眼睛在凌儿和向欣的身上上下打量。心想，岚城本来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最近几年就因为江湖人争夺这争夺那，搞得世道不太平。这两人不会也是同那些人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吧。

　　“黄粉石虽有毒，但也可解毒救命”凌儿对掌柜回话。“那你知道我从哪里能得到吗？”

　　“我们是为了解毒救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向欣敏锐，发觉了掌柜另有心思。

　　“往北去，北面有个野峡，听说里面会生些奇珍异草，你们可以去试试。”，掌柜语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向欣追问。

　　“不过，传说里面有灵兽守护，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获得里面的东西”掌柜回答。

　　“灵兽...”向欣和凌儿一同默念。

　　“我倒想看看这灵兽跟野兽有什么不同。”向欣想起了小时候在野外为了保命杀死的野狼。

　　回到客栈，凌儿先去看了冷芜的状况，还有生命迹象，不过猜也知道这么折磨着不让人死得痛快，要难受死了。这男子也算个生得漂亮标志的，只可惜现在铁青着一张脸，半点欣赏的价值也没有了。

　　第二日，向欣和凌儿按照药房掌柜指引的方向北去，行路至中午，终于看到点峡谷的样子。向欣见那野峡之中雾气昭昭，提高了警惕，牵着凌儿的手将她护在身旁，一刻也不放。向欣从小混迹在荒山野岭之中，是个野外生存的好手。

　　凌儿时刻注意着雾气的变化和环境中的花草虫石，防着向欣中毒。她自己倒是不在意，自小在凌宅就接触毒药毒虫，爹爹也从未担心焦虑过，仿佛自己是块百毒不侵的铁疙瘩。但是向欣不同，况且两人之间还种着共生蛊。

　　“欣儿，你看，在那。”凌儿看到一块黄粉石，生在对面岩壁上，指给向欣看。

　　“好，你等等我”向欣顺着凌儿指的方向看到后就要过去取，但是迟疑了一下，“你带着香丸了不？”

　　“当然带了，不然我们怎么能到现在都安全呢”凌儿回向欣。

　　“好，那你等我”向欣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与凌儿对视了一眼就往对面岩壁上去了。

　　向欣来到岩壁下方，比量着药石所在的高度，寻找可能取到的方法。观察到了几个可攀爬落脚的石缝，向欣将匕首插回腰间开始攀爬。

　　药石是石也是药，有石头的形状，石头的外表，但是内里包裹着药，黄粉石里面的药是黄色的，有采药石经验的人能够通过石缝间的颜色分辨出来。

　　采药石的过程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一般药石都是连接着石头的，包着药的部分，质地会相对软一些。一般长在地上的药石，用匕首撬动缝隙，可以将里面的药取出，放任石裹不管就好了。但是这种长在岩壁上的药石，想取到中间的药就需要将石裹部分整个取下来了。

　　向欣来到药石的位置，先用匕首试了试，连接石壁的部分着实坚硬，她这个半吊在空中的姿势确实使不上力。她将匕首重新插回腰间，伸出一只手去握住石裹，之后松开了另一只手，同时将双脚离开石壁，真真的是整个人吊在空中。

　　凌儿在这边见状，惊呼了一声向欣的名字，便动身跑去对面石壁。

　　向欣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到石裹上，她手下感觉到了石裹的一点活动，又将身体用力地往地面的方向坠了坠。

　　“咔啦”石裹连接石壁的地方断裂，向欣向下自由落体，结实地跌在地面。凌儿过来时向欣正疼得龇牙咧嘴，一只手去揉自己的屁股。

　　与凌儿对视到后瞬间变脸，露出两颗虎牙，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次凌儿没有责怪向欣不爱惜自己，只是心疼地看着她，手上为她运功施了药止疼化瘀。凌儿明白责备是没有用的，自小便是。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说或没说出来，向欣只要知道了就会尽力为她寻来，不管需要面对多大的危险。她只是救了向欣一次，向欣却为她拼命了无数次。每每想到这个，凌儿就会感到庆幸，还好当初偷偷种下了共生蛊——生则同，死则共。

　　向欣掏出匕首，剖开石裹，果然是黄粉石。只是这些够吗？她向凌儿投去询问的目光。

　　“够用了。你没事吧？”凌儿读懂了向欣的神情。

　　“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疼，看来是我又变厉害了”向欣笑着回答。

　　她们拿到了药，准备回到客栈。突然，向欣脖子后面一凉，拉住了凌儿。

　　过了片刻，手上的力道放松下来。“刚刚有东西，现在走了。我们快回去吧，这地方玄得很，不宜久留、不宜久留”向欣推着凌儿的背，一路推出了峡谷。

　　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一双放着幽幽蓝光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是主人？是主人的气息。”。

　　凌儿她们刚刚走到城郊，就听到身后的野峡中发出一声悲彻的哀嚎。

　　“还好跑得快，我就说这地方玄得很，刚刚我后脊一凉，感觉到了别的东西，但是气场太强，我也不敢招架。灵兽果然是灵兽，你听听这叫声，哈哈哈哈”向欣牵着凌儿的手，前前后后地摆着，牵动了身上的肌肉，“诶呦，怎么屁股开始疼了。”

　　凌儿抿嘴一笑，将头瞥向一边，不让向欣看到自己的表情，心里想着“当然了，药效过了呀，你个傻子。”

　　向欣一瘸一拐，不敢过多地牵动臀部肌肉，每走一步都疼得表情狰狞，还伴随着“诶呦~诶呦~”的呻吟声。凌儿便把向欣的手臂搭在肩上，一路扶着她。向欣顺势抓住凌儿的肩膀，还不时地捏一捏，一副幸灾乐祸，奸计得逞的样子。

　　回到客栈，向欣找了榻趴着看凌儿制药。

　　千虫蛊之所以让人非常痛苦，是因为制蛊的千虫被诱养得烦躁不安，不断地蠕动钻咬。黄粉石的作用就是安抚千虫的情绪，让它们冷静。之后便可以由凌儿引导它们离开生者。凌儿运功将黄粉石透过冷芜的毛孔渗透进他的身体，但是这样的方法使药粉布满全身需要很长时间。

　　“施药，没有别的更快的办法吗？”向欣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问凌儿。

　　“有啊”凌儿笑着回答。

　　“有，怎么不用呢？”向欣继续追问。

　　“你想让我用吗？”凌儿笑着看向欣。笑得意味不明，向欣打了一个冷战。

　　“我...快的办法不是更好嘛”向欣一头雾水。

　　“好呀，那你去准备泡澡桶吧”凌儿继续笑着说。

　　向欣仿佛被雷击中，回想起自己当初被凌儿洗澡的场景，翻身坐起，嚎叫着揉自己的屁股，一只手在空中摇摆，“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哈哈哈哈”凌儿被向欣逗笑了，接着说。“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讲话了哦。”

　　向欣听话，眼珠一转，对着冷芜喊道“让你得罪本小姐，遭天谴了吧，活该呀真活该。”

　　“走啦，我们回房间，帮你看看伤”凌儿在门口等着向欣。

　　“诶呀，这多难为情呀，这伤的地方...好害羞呀...”向欣走两步退一步，扭捏着终于走来了门口。

　　回到房间，凌儿将向欣扶到床上说，“我看看吧”，语气里掩藏不住坏笑。

　　“怎...怎么看呀？”向欣将脸埋在手心里，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滚烫了。

　　“裤子脱下来我看呀，看看是红的、青的、还是紫的，有没有伤到骨头”凌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不用了吧，你不是可以不脱衣服用药吗？你都不用脱他的衣服。”向欣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离凌儿远了些，还抬起下巴指了指隔壁房间。

　　“噗...”凌儿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按一按，检查一下骨头可好？”

　　“嗯...”向欣答应道。

　　“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啊”凌儿往坐骨和尾椎的位置按了按。

　　“没事，没伤到骨头，我给你用点去肿化瘀的药”说完，凌儿朝着向欣的屁股拍了一下。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