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肉》璁月

51、第十一章 母亲和母亲（上）

　　童年记忆里，母亲总是面带微笑，我喜欢她的笑容。可是如今却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模糊而不真实。
　　为了让她高兴，我很小的时候就帮着她做事，洗碗擦桌子扫地，能做的都帮着做。看着母亲踩着一堆衣服，肥皂泡泡在她身边慢慢上升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仙女一样。纯洁而又美丽。
　　忧伤滑过她的脸颊时，我总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看一堆的笑话，然后讲给她听。她静静的听着，把我搂在怀里，等我讲完时，她总是对我笑。看到她的笑容，我便觉得满足了。
　　已经记不起她的容貌，声音了。只记得一些她经常做的动作。她喜欢坐在窗前，望着远方，好像在期盼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我只看得到她的侧脸。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玲珑曲线用金线勾勒，愈加显得动人。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开始念书，我每每拿到满分，屁颠屁颠跑回家，一边冲她喊：“妈妈！我又拿了满分了！”一边高高举起试卷，然后扑进她的怀里。她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微风吹过，可以嗅到到她发上淡淡的香味，恬静而宜人。

　　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很平静，从来不见他们吵架，家庭和睦美满，我以为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老爹那个时候还不天天买醉。只是喜欢每顿晚饭喝一瓶啤酒，然后吃着下酒菜，然后露出极为满足的笑容来。
　　啤酒都是前一天买来放在冰箱里冰好的，每到他下班回来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拿出啤酒，替他满上。
　　那时家里并不富足，老爹起早贪黑，做的很努力，母亲也会做点小东西，补贴家用。
　　她是心灵手巧的女子。几根带子，却可以编制出各种美丽而耀眼的动物来。她为我做过一个风铃，叮叮当当的挂在我的窗前，夜晚有风吹过，便碰撞出动听的声音。

　　可是，在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却突然没有了。
　　她走了，走的突然。
　　在我16岁生日的那一天，她走了。
　　在接我放学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孩子，她走了。
　　我惊恐的扑倒她面前，泪如泉涌，她却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
　　“墨儿，不哭。”那是她最后说的话。

　　她走了，走的时候依然脸上挂着笑容。她走的心满意足，却留下我跟老爹孤独。
　　老爹开始戒酒浇愁，我开始晚归。每每回去，都可以闻得满屋子的酒精。他醉的不省人事，却听见他说“你怎么可以就那么走的心安理得，我怎么办？怎么办？”
　　把老爹扶上床，我冲回自己房间，任泪水奔涌。
　　老爹酗酒的愈来愈列，我也慢慢堕落，翘课，打架，抽烟，喝酒，把马子，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毕业的。只是我觉得这个家随着她走了，也就变得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