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苏李

6、约定

　　楚文渊看着他的父亲站在那里迎着寒风，凝视着他的背影，仿佛预感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他也平静了下来，轻轻的问道：“所以，父皇想要儿臣怎么做呢？”楚越仿佛已经思考了很久，只是到了最后说出来的时候反而举重若轻了，“为了百年社稷，朕想要拔掉秦家这颗钉子。太子，朕想让你从秦家内部着手，若你能瓦解他们西南的将帅一心，让秦家这一祸患消弭于无形，朕百年之后才放心把这大好江山托付给你。”

　　楚文渊猛的抬起头，他明白，皇帝是在允诺给他了！这个讯息仿佛一个炸雷一般，震得楚文渊一时心旌神摇。很多模模糊糊的酸甜苦辣过往心境一齐涌上心头，楚文渊来不及细细琢磨，只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坚定地说道，“儿臣明白了”。楚文渊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此时此刻楚越与楚文渊定下的不仅是父子之间的约定，更是一个帝国的皇帝与他的继承人之间的约定。

　　楚越听到了楚文渊的回答后，精神一下子衰弱了很多，他伸手扶住门边，不住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内侍赶紧把门帘放下挡住冷风，楚文渊也急忙站起来快步走到楚越身旁扶住他的身子，“父皇，你穿的单薄，刚才吹了风，赶紧回床休息一下吧。小心风寒入体，伤了身子。”楚文渊握住楚越的手，这才感到楚越的手都冰凉了，更是一阵惶急。楚越却依旧镇定，只是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朕没事，我这畏寒的毛病已经几十年了，太医也说不是大病。你不要大惊小怪。”可是楚文渊却知道，楚越这个畏寒的毛病不是骨子里带来的，他小时候听宫里的老宫人讲皇帝年轻时身体极为康健，并且爱好冬狩，冬日里骑马奔驰潇洒自如；还时常与大夫中的风雅之士一起踏雪赏梅。只是自从皇帝立了皇后之后，没有几年的功夫身体便大不如前，畏寒怕冷，不要说冬狩了，即便是在寒风中站的稍久了点便会头晕目眩难以坚持。

　　楚文渊扶着楚越坐到床边，又亲自拿了一个暖手炉放在楚越的怀里，劝道，“天气寒冷，父皇自己注意身体。”楚越只是点了点头，便对楚文渊说道，“太子，你先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今天朕讲的话。”楚文渊沉声答道，“是，父皇，儿臣必不辜负您的期望。”楚越摆了摆手，便有内侍走过来，低声说道：“太子，您这边请。”楚文渊便随着那个内侍退到内室，换回自己进来时的冬衣大氅。然后又有宫女引着他出了宫门。

　　楚文渊走出宫门，看到外面地雪依旧飘飘零零地下着。一下子从温暖的殿内到了凛冽的室外，楚文渊觉得刚才自己和皇帝发生的一切仿佛像是一场梦，原来自己和秦泽联手的事情皇帝早就已经知道了。至于与秦泽为敌，楚文渊也不是没有准备。他与秦泽之间保持联系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秦泽对于楚文渊周围的人暗加控制，可是楚文渊也派有斥候混迹在西南内部，双方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楚文渊决定立刻回太子府，好好查一查秦泽身边有没有可以让自己下手的地方。想着想着，楚文渊忍不住轻轻笑了，与秦泽的较量，虽然凶险万分，但却也应该有趣之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