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Linking into L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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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幸慈重获自由的隔天一早，终于结束审判所工作的亚瑟就来看望他了。之前在神学院萧幸慈曾与亚瑟套过近乎，不过离开后就将人忘了个干净，也正因此，在审判所他才会接不到暗示瞎慌张了许久。这次得了教训，小神父是打算用心用力地将他家老大身边的能人全部重新好好地记上一遍，此时他笑脸相迎，恨不得将亚瑟先生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各路旁系亲戚全部问个清查，说不定哪天就又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他这回可得早做打算。
亚瑟被萧幸慈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弄得还以为他是在怕自己所以才装得热情，心里有些尴尬也不知该不该继续探望，两人各怀心思说了半天废话，亚瑟终于选了个理由落荒而逃。
这边前脚刚走，那边利弗尔就带着他的伤药探望来了。现在再见他，萧幸慈总觉得有些伤心——这个被自己认为是温柔的人，就是这么个温柔的人，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么温柔的利弗尔与他家那个狠心的老大已经合作了那么久，不是从离开神学院，而是在前往神学院之前！也就是说，这两人在神学院时那些表现根本是在他面前唱红白脸，一顺一逆，不论选择哪面，都是一种结果。什么立场不同，什么互看不顺，这根本就是拿来哄人的。
固有的猜测被打破，萧幸慈很是郁闷，而他这难受看在利弗尔眼里又是另副场景，他为了挽回自家教堂神父的信任，当然只有拼命解释讨好了。
于是利弗尔就告诉了萧幸慈其实他家老大早在准备去巴黎之时就与伊莎贝拉密谋了毒害克莱门特教皇一时。而皇后陛下获得毒粉的渠道就是那位凯瑟琳夫人，只是这凯瑟琳虽未参与计划，却从伊莎贝拉皇后的那些药粉进出及之后的活动中看出了端倪，之后，她又凭着自己的推测想到了当时还是教区主教的吉奥瓦尼身上。之后这位太过聪明又自作聪明的伯爵夫人就向吉奥瓦尼暗示了自己知晓内情，她本想为自己家族争取生意上的利益，不料却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之后便是她的尸体出现在安茹，理查前往调查并将约翰引入死局，而克莱门特在发现蹊跷打算前往时遇上了中了常青藤的伊兹……
萧幸慈本是装作不在意地倾听，可听到最后他突然啊了一声，还一脸震惊地伸手指着利弗尔——提起凯瑟琳，这让他想到了那次晚宴，伯爵夫人与他家老大私下谈话曾被他撞见，并且他还听到了不少辛密。吉奥瓦尼当时也发现了他，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好死不死地跑去告诉了利弗尔说他知道凯瑟琳与伊莎贝拉有私下交易……
“你，你那天晚上是想给我下毒？”在告诉了他此事不久，利弗尔就在某天晚上无故被袭受伤，之后萧幸慈要为他吸走伤口上的玻璃渣时吉奥瓦尼就出现了。
联想到随军东征期间利弗尔一直摆弄着的瓶瓶罐罐，以及到罗马后时常收到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膏药。萧幸慈可以肯定，利弗尔大人对于医理药理的研究堪称上等。也所以说——吉奥瓦尼那晚会突然冒出其实是来阻止利弗尔下毒的吧。
萧幸慈无语，他发现自己当初的那些看法决定实在是错得离谱，什么温柔的人，什么想通过他脱出他家老大的摆布，他这个蠢人曾经想到的都是什么念头啊！
利弗尔在被萧幸慈没头没脑地问了之后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他也想到那时的情况，现在被提起也不知是否该道歉，毕竟的确曾想杀了接触到真相的他，只是那次被吉奥瓦尼阻止了，当初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只能说是萧幸慈对主教大人而言有必须存在的理由吧。
利弗尔摊手笑笑，还是那副让萧幸慈感觉温柔的样子，“各为各事，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了，你是存心的！萧幸慈无力吐槽，他发觉自己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哦这见鬼的圣母玛利亚！
利弗尔在将他与吉奥瓦尼的事告诉给萧幸慈听后，就算探望结束了。留着萧幸慈一人边消化着信息，边咬牙切齿后悔万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缓过情绪，主教大人的别墅就又迎来个稀客——凡妮莎大小姐听闻了萧幸慈的事情，竟也登门拜访来了。
萧幸慈此时见到凡妮莎，心里挺感动，毕竟也只有大小姐一人是真担心他的安危。诚实说着伤情，再将审判所里的遭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番，就立刻换来了凡妮莎不停惊叹，接着又是询问不断，友人聊天似的你来我往，不觉过了很久。
终于要走时，凡妮莎给了萧幸慈一封信，是缇尔写的。萧幸慈不用看也能知道上面的内容——无非是他顺利潜入陵园，或者是在那里碰到了他家老大的手下，不论哪种，最后的结果都是——那些毒害教皇的茶粉被顺利换掉了。
在得知会遇上麻烦时，萧幸慈曾托凡妮莎送给缇尔的信，缇尔本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唯一退路，当时竟就这样让他去了巴黎换那茶粉，现在想来实在是亏大了。萧幸慈瘪嘴甩着信，眼神溜到一旁的衣橱上，他利落地从床上蹦起，连鞋都没穿就直接从暗道跑去找他家老大算账去了。
还在假期的吉奥瓦尼最近闲得发慌，没人找他麻烦，他也懒得找人麻烦。本想尽点情人间的义务去照顾他家那位的，怎料小神父人缘甚好，自从在此养病，这前来看望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愣是将主教大人挤去了书房与书做伴去了。
总算到了傍晚，那个人缘甚佳的神父终于跑来找他了。只是才到跟前，萧幸慈就扔了张信纸给他。吉奥瓦尼拾起来看了看，立刻清楚了原由。正想开口，萧幸慈已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我是不是对你很好？”这语气不像邀功讨赏，倒有点像是审问，吉奥瓦尼不接话，于是萧幸慈继续说，“可你呢？你竟是想杀了我。”
这话说得可就奇怪了，主教大人皱皱眉，立刻驳斥了回去。
“还不承认呢，当初要不是伊兹，那常青藤你是打算让我喝下的吧。” 本以为自己会被利用只是形式上的转移目标，怎想竟会是要付出性命的。萧幸慈越想越不舒坦，不相干时当然不会在意对方是想对自己不利还是如何，可都如此亲近了，再去想曾经的那些，对于死亡，就不是能够轻易介怀的。
“你听谁说的？”吉奥瓦尼没想到他是在翻旧账，一时无法否认。
“还能是谁。”没被否认那就是默认了，萧幸慈于是气焰更甚，带着自我嘲弄的语气有些冲，“说真的，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吧，反正也是贱命一条，死了也没所谓。”
当时没所谓现在却是有所谓了啊。吉奥瓦尼很想解释点什么，却知道就是解释了，事实也不过如此。他愣愣看着萧幸慈，那副咄咄逼人又像在耍脾气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委屈，其实转念想想，委屈的又何止一人。
“你那么想谈当初，何不说说自己。”
“我？我怎么了？”
“当初，要不是这主教的身份，你还会与我在一起？”
“我当然……”萧幸慈脱口而出，却又很快闭了嘴。
会？还是不会？如果吉奥瓦尼不是权势非凡的主教，凭着彼此间的接触，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么？身为神职人员，在这个被勒令单身的世界，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怎么可能呢？又不是幻想家，又不是没了爱情就不能活。
被人提醒了才发现自己竟也是个残忍又现实的人，本还兴盛的气焰在瞬间灭了下去，萧幸慈有气无力地对吉奥瓦尼说，“这可真够让人沮丧的，我们的开始。”
自己想到是回事，被人承认却是另外回事，主教大人听了这话，立刻冷下脸想要推开萧幸慈，方才发泄够又自觉理亏的小神父此时又变回了示弱讨饶一方，他死命勾着他家老大的脖子不放手，吉奥瓦尼烦不过他，只得任他抱着不动。
静默了会儿，萧幸慈轻咳两下，重又对吉奥瓦尼说，“那什么……开始虽然令人沮丧，过程却让人愉快不是。”
“过程？照你这么说是还有结局了？”
“结局？不知道啊。”
“不知道？”
“是啊，因为没有结束的时候，所以不知道结局。”
原本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放松，看着萧幸慈一脸讨好奉承，吉奥瓦尼伸手去捏他的脸颊，“继续啊，再继续扯下去啊。”
萧幸慈躲着他家老大的毒爪，嘿笑了声，“这不扯完了呗，大人可还满意？”说着，他就直接凑上去吻住了吉奥瓦尼，舌头探入时被重重咬了下，不快很快就得到了回应。热情地交缠嬉戏，本没打算做什么，可两人禁欲太久，此时都有些难耐的激动。
不过今次显然不能直接进入主题，因为当萧幸慈将手伸进吉奥瓦尼的衣衫时，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
“打扰了大人，教皇陛下派人送来了清洁教派余党的名单，想请您现在……啊！”
太过投入所以没听到敲门声，而玛理因事情重要就直接推门而入了。气息不稳的两人同时看过去，见到的便是玛理那张娃娃脸涨到通红。
两相沉默着，还是这两个作孽之人率先反应过来，吉奥瓦尼感到麻烦的轻啧了声，正想推开萧幸慈，不意却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问说“是否要继续”。转去看他时，那还带着方才余韵的唇就已贴了上来，再次探进的舌尖缓缓扫过他的上颚，在被拒绝前又迅速退了出来。
而后萧幸慈站起身，随意拉起被褪至手肘的睡衣就潇洒走人了。路过玛理时，他还不忘扮个鬼脸，于是玛理那张红透的脸就在瞬间转成了黑色。
这个家伙！吉奥瓦尼瞧着萧幸慈这副火树银花的鬼样子，直恨不得把他再吊起来抽一顿，又抬眼看了看玛理，他有些头疼地抚额，这是要他说什么才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Linking into L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