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家的狐老三》桃桃仙人

20、雷霆啊…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民间老叟皆按阶落座。我站在廊下的转角处，看着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却着实无心消受，想着稍后要御前行礼，心跳声愈发清晰明朗。
　　郎三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角，“别怕，我在。”
　　只这四个字，心跳漏了一拍，周围的嘈杂声也顿时变得寂静，心中变得安稳了下来。本欲再辨白两句，可惜额头上的冷汗早已将我出卖，抬手擦拭时，郎三顺势将一道符咒，贴在我的衣襟下摆，“这是拟声咒，待会儿上去你只管行礼，所有回话，我来替你答。”
　　我诧异片刻，最终点了头。细想来，现在也只好如此了。眼下单一个方骁堂就不好应付，再要与这些人周旋，我是真不能了。
　　我向上扫视一圈，道，“这里我认识的人也不多，陛下身旁的紫衣老者是当今国丈，左边穿黄袍的为太子政，下面垂首而立的老者是京兆府尹，王之靖，不知是他否为珍儿姑娘要找的王云起，后面又更换了姓名。他身侧为大理寺卿方文瑞，就是那混账方骁堂的爹，最是老奸巨猾，还有…”
　　“世子殿下，陛下急宣。”突然一个年轻的太监出现在我俩身侧。
　　“是。”郎三做了个禁言的动作，我便无法出声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我微微点头，跟着那引领公公饶过人群，向殿前走去。
　　“敢问公公贵姓？”
　　“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杂家的姓氏了，杂家姓孙，可这宫里，都唤我为福公公。”
　　“那便劳烦福公公了。”
　　“世子爷客气了。”
　　看这福公公年龄三十上下，身形瘦小，脚下捯着碎步，眼神却亮的发光，嘴角轻仰，我从中品尝到一丝轻蔑的味道，不由得心中烦闷。
　　来至御前，明显感觉空气都凝滞了，好似深陷漩涡之中，牙齿不自觉的上下打颤，指尖也跟着轻颤，心底不由得感叹，自己方才还好听从了郎三的良策。
　　“你…你就是祝狐生？”陛下是个面容消瘦的老人，头戴金丝王冠，花白胡须，面前的供案上摆放着我供奉的装丹药木匣，陛下侧倚在龙椅上，面露些疲态，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魄。
　　我（郎三）“微臣祝狐生，参见陛下！”郎三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来不及细想，急忙忙撩袍跪倒，将头伏低。
　　“这就是，你给朕送来的仙丹？！”陛下此言一出，便带着七分怒气，接着‘哐’的一声，直接将那装丹药的小木匣扔了下来，贴着我的面颊，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天子雷霆之威下，舞乐声戛然而止，舞姬百姓纷纷跪倒一片。我早已吓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窍，只觉得双脚虚浮无力，颈肩冰冷，掌心冒汗，头脑空白，只得将头伏得更低了。
　　人影晃动，感觉有人行至面前，厉声问道，“仙丹？什么仙丹，你从何处得来？！”
　　抬眼看去，果然面前的人正是京兆府尹，王之靖，想起珍儿姑娘交代的事情，我努力用手撑起身子，尽量跪直，让帽檐靠近他，“不量山，玄天观中所求。”
　　王之靖轻蔑一笑，“枉你世家子弟，这样的话，也亏你说的出口，荒山野观中的腌臜物，也敢献至御前！”
　　我（郎三）：“‘荒山’不假，可这‘野观’又从何说起，敢问二十年前天下何人不知玄天观？”王之靖被郎三噎的一时语塞，只能便指着我，怒目圆睁。
　　方文瑞也走上前来，略向陛下行礼后，转头向我发难，“荒谬至极！年前就有玉清观的道士，进宫来供奉长生丹药，也是说为他们那掌教真人数年精心炼致，结果陛下服下后竟昏厥数日，好在天佑大梁，陛下才得以康复。今日陛下六十寿诞，你又奉上此等邪物，岂非居心不良！”
　　我（郎三）：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