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林澜

17、帷幄运筹她人嫁（上）

　　今年的五月，陌生的凄凉。
　　漫不尽的走廊，空旷、安静，苍白的华丽。
　　人生像是导演随意安排的一场戏，戏散了，人自离去——
　　至于记得你的观众，屈指可数。我们用命运来演绎，只是为了一声高呼而已！
　　心里藏的话就像是这般陈年往事，阳光好的时候出来晒晒，不好的时候憋在心里，所谓抑郁不就是这般吗？
　　她，不也是这样一个人吗？
　　一如四年的平静，紧闭着双眸，躺在那里——
　　凄凉的病床，只有她寂寞的空气在延伸——
　　“咚、咚、咚”
　　脚步很平稳，他是——
　　“红小姐，这里可以让我来照顾。涵一直没有醒来吗？”木野北凌微微勉强的一笑，毕竟——
　　抬眼，不经意的一瞥——
　　他很美，无可挑剔的那种！
　　一种错觉在眸底瞬间闪过，这种男人值得让任何女人欣赏，只是——
　　他的心思，深沉，让人心底猛然一颤！
　　不动声色的隐去眼底那抹不安，淡淡的回他“不用了，我等涵醒来的时候再回去。”
　　没有丝毫的异样，难道他——
　　心底止不住一颤，蓦地响起的声音，温柔中不失伤意——
　　“嗯，要不要我帮你买些早点回来？”
　　他，除了对涵的残忍之外，那个女人都是他细心照顾的对象耶！他的恨真的裹挟了爱吗？
　　转身的瞬间，他低眉的刹那一抹怜意肆意的浮起，在心口荡漾着！
　　他的恨，隐忍了怜意和疼痛吗？还是——
　　“流泪了，伤心了——想你是我的幸福，你的幸福”
　　枫吗？
　　“澜儿，要不要我接你回来，那个暮小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不然把本少爷的老婆累了，我可不干耶！”
　　这个家伙，一张口就不三不四的。算了，回去再慢慢算！现在先忍下这口怨气——
　　“在加拿大，我只有涵一个朋友，我不照顾她照顾谁耶！你要不也给我过来，要不就乖乖的在家里等着！”对付这种人，就该用这招，简单利索。不像杀猪似地，拖泥带水！
　　咦，怎么没声音了，他——
　　我没惹到龟毛吧？唔唔~~
　　“枫——你没事吧！再过半小时我就回去，OK？……林枫！”
　　得！还给脸不要脸了啊！
　　这招果真，不好使——
　　天地瞬间被一条细长的电话线封了缄默！
　　……
　　“唔呼~”
　　狼性男人的声音？不会真的有事吧！他的手——
　　“枫！枫！坏男人！你给我接电话！坏男人！你给我接电话！爱计较的男人，爱吃醋的男人，统统给我接电话！”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电话那头那个男人——
　　我一辈子最恨的男人，你给老娘走着瞧！
　　“唔唔~澜儿，原来我是个爱计较，爱吃醋的坏男人吗？老天待我真不薄耶！我这么坏，他居然赐给我这么好一个老婆——”
　　“你——给我马上过来，自己心里默数到一百，立刻出现在我眼前！”
　　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隔着薄弱的电线缓缓传至心口，他——
　　呵呵！让你尝尝姑奶奶的点心，姑奶奶的毛随意可拔吗？
　　…………
　　………………

　　“北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没有一丝的动容——
　　她喜欢紫色，她说“那是幽淡的色彩，像是她以后的人生——
　　想不到多年后，连病房也充满了这种味道的阳光！
　　这个下午，让我联想到四年前的那个——
　　一如自己的慵懒，仿佛这场梦是自己闲聊时所作。梦醒了，主角还是观众，都是梦里的傀儡！
　　顺着他淡淡的目光望去，那张出奇平静的脸庞——
　　那道目光里裹挟的不是恨意，是——
　　心猛然一颤，竟是疼痛！
　　一样苍白的脸色，一样的爱恨纠结。他和她，真的注定了纠缠不清吗？
　　她躲了四年，他找了四年。再复杂的情爱也终有一天会结束，不是吗？
　　“你爱她”
　　眼神依旧淡淡的，没有一丝的动容。那句话他会拒绝吗？
　　涵紧闭的眼眸微动了动，终究不忍醒来，她——
　　这个答案，她也等了很久吧！
　　“我可以有权利拒绝回答吗？”
　　呵！莫名的冷笑，渐渐如冰雾般的弥漫开，凉的不止是心里！
　　他的匪夷所思，涵会心碎吗？
　　紊乱的呼吸声，是他的！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隐忍下的疼痛浮现在眸底，那抹不安——
　　越见苍白的脸上明显涔出了细密的汗珠，眸色却还是深不见底，像是所有心事都藏匿在里面——
　　是了，没有人愿意肆无忌惮的裸露秘密。骄傲如他，又怎能——
　　像是忧色的传染，她静的一如秋湖的脸庞竟微微溢出细密的汗珠来！
　　那是苍白的露水，挣扎的心痛交织着爱的恨意，她难受的厉害吧？
　　几近透明的颜色在隔了帘子的阳光下，像是一张人皮面具。极美，也透露着一丝没有呼吸的凄凉！
　　…………
　　………………

　　“你恨她”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在隔了几世纪后再次出现安静着诡异的病房。
　　涵依旧安静的睡着，像是永远不会醒来般。只是谁都知道她不愿意，她不愿意的事情没有办法勉强！
　　“不是，现在不是恨了”
　　呵！嘴角不自觉的含了一声冷笑，他的算是爱吗？
　　涵四年来不停的折磨，他淡的出奇的一句话就可以抚平吗？
　　“咚、咚，咚”
　　枫？今天的疑问迟早会知道，凌跟涵真的很配，绝美的爱恋，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不应该的——
　　“澜儿，这么急着找少爷我什么事啊？”
　　唔唔~~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姑奶奶不想在这里治你耶！
　　“枫，我们走吧！这里留给他们”这口气，老娘今天先忍下，哪天咱们好好算！至于后面那句话是故意留给木野同学的！
　　他又想干嘛，挥霍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好！没有得失心疯！
　　“走了啦！”
　　一拖二拉的将这位好奇宝宝拖出病房，免得他到时候见病房亲切，犯羊癫疯！
　　“你们不像”某人在离开病房前讲的最后一句话！
　　我微邹了邹眉头“什么不像，我们回家慢慢算这笔帐！”
　　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浮现眸底，不动声色的隐去——
　　得，你这回在装样，老娘也不顾及了。
　　该咋地还是咋的！哼！WHO怕who？
　　…………
　　………………

　　地点：车内；情况：火气四冒；
　　先从哪方面开始讲起呢！这个家伙，今天老账新帐一起算——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闷了半天，突的冒出这句话，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我竟也这般依恋男人，还是——
　　“老婆，对不起。我们回家慢慢道歉，好不好？”
　　像是知道这里是公路，弄不好就是两死两伤！
　　“回家，我要活剥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撂下一句不明不白的狠话，一路缄默！
　　…………
　　………………

　　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说没有生气，呵！那是天大的谎话！
　　冰冷的空气，冰冷的情绪，老娘不能心软！
　　“老婆，你打我好不好；如果只有让你打才可以出气的话，我情愿让你打死，打废，也不要你不理我！”
　　哟，还苦肉计耶！你以为我不敢吗？
　　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往那肉呼呼的胸口，肚子砸去。他——
　　好男人，就得经得起女人的打，不然还没大没小了耶！也不想想女主内，室内是女人的天下！经得起你在这里撒野吗？
　　“唔~再打！再打！”他没事吧？一脸高兴劲儿，不会失心疯恶化，得了被虐症吧？
　　“喂，你有病啊！被打还这么高兴耶！”唔唔~~气还没出，手都痛了起来！
　　“老婆出完气了吗？”不淡不咸的一句话，竟惹的泪水如绝了堤的瀑布涌上心头，他——
　　干嘛对我这么好耶！我又不是好人，唔唔~~
　　刚想背过身去，却不想——
　　一股强劲有力的扭转，身子已扑在了一个不陌生的怀里——
　　“唔唔~~”忍不住一声低呼，将溢满眼底的泪水全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哼！谁叫他——
　　“……”感觉得到他微张了张欲要开启的唇畔，终究没有讲出口！
　　“坏男人！小气吧啦的男人！爱吃醋的男人！都是你！都是你！”一边将无理由的烂道理发扬光大，一边挥霍着拳头，一声一声砸在这个坏男人的身上——
　　女人的拳头都是棉花使的吗？早知今日就该去学学跆拳道！！呜呜呜！！！
　　“是是是，枫是最大的坏蛋，是最爱澜儿公主的坏蛋！”
　　随手将袖子拿来一抹泪水，当然不是我的。
　　“不许花言巧语；不许脱罪；不许……”一口气将所有怒气发泄完，这个男人的花招，姑奶奶会默了耶！
　　“还不许什么？”微刚到腰间的力道缓缓松开，他的手一寸寸往上——
　　炽热的目光，多少个浓情蜜意的开始——
　　心，猛然一动。这个坏的可恶的男人！
　　“你，你想干嘛？”姑奶奶正冒火呢！
　　硬是将最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他的眼底瞬间浮起一抹红晕。
　　呵呵！！这个可恶有可爱的男人。联想到他的窘迫，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弧度——
　　再回眸时，他的吻已深深落下——
　　鼻尖轻触着彼此，他的呼吸声均匀的传至——心口的那股暖流不动声色的淌过每一寸角落！
　　紧闭的双眸在泼墨似的睫毛下仿佛能感觉得到他的，微微睁开——
　　呵！一声暖笑从心底开始延伸——
　　“老婆原谅我了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呼！
　　“谁理你耶！我要去休息了。”
　　今天的帐，咱们以后慢慢算，哼！
　　那个男人非得把我气死不可吗？唔唔~~
　　“老婆，你想这么早睡吗？好吧！反正我也想——”
　　不理他！不理他！这个家伙，给脸不要脸，吃定了我耶！！
　　…………
　　………………

　　狼性的男人！狼性的男人！
　　一番折腾下来，他还是不肯罢休吗？还是——
　　心底的那股欲热仿佛延伸到了脸颊，喉咙、脖颈——没有一寸肌肤可逃过他的肆虐！
　　他在干嘛，找我的秘密吗？也用不着这样吧！房间里每个角落都被搜过了，除了那个衣柜——
　　“水性杨花”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眸底，这个家伙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
　　“喂，你干嘛？那本书还是稿子，还没有出版的耶！”他怎么对我的稿子这么有兴趣，每次不是毁掉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他跟汉字天生犯冲！这是我最好的结论！！
　　“澜儿，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啊？我要先看了再决定可不可以出版！”一脸狡猾的笑意。手里夹着雪白的稿子，还时不时的在我跟前瞎晃悠！！
　　唔唔~~我怎么——这个狼性的男人！
　　“不行啦！我还没修改好耶！内容不是你喜欢的耶！还给我好不好？”姑奶奶之所以这么低声下气是因为我可不敢拿我的书开生命玩笑，这个家伙——
　　上次的稿子也是这样毁掉的，幸好他——据说是熬夜将稿子粘回去了！！
　　“不行了耶！这个名字太好听了，改个名字好不好？”看他一脸哀求的样，不会已经看过这本书了吧？
　　后果不堪设想，里面的入骨不是一言两语能讲清的耶！！其实这本书描述的全是情人凄凉的故事，他不会引火上身了吧？
　　“这里面是短篇，水性杨花最适合不过了。你干嘛关心起这个了？”
　　趁着他的愣神，顺手将我未出世的宝宝的夺回，唔唔！！本人的心脏可禁不起林少爷这样的折磨！
　　“因为，澜儿的笔锋越来越好了，如果别人看了喜欢上澜儿怎么办？”
　　这个也算是原因吗？不过很重姑奶奶的意，得赏！
　　没有注意到一丝的异样浮现在他眸底，似乎是羞涩？
　　迅速上前，紧抿的薄唇上，留下我的吻痕——
　　“啵”的声音过去，他的脸迅速红了一片。一股暖流却早已淌遍每一寸肌肤！
　　双手不自觉的揽上他魅惑的脖颈，眼直望向他的——
　　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在害羞吗？呵呵！”
　　炽热感越来越浓了，那抹玩意逐渐弥漫了一身——
　　他——不禁又弯起一抹弧度。细细看去，这样的他甚是绝世倾城！属于我的男人，呵呵！！（澜儿放话：你们一个个给我一边儿站去，呵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