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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画堂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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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了湿气的睫毛不动声色的搁在眼皮上,还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往下压了压。我缓缓睁开眸子,透过空隙狭小的指缝,一大片阳光漫不经心的洒下来,密密麻麻,给目光渡上一层抹不去的金色。生命里最奢侈的颜色。
裹挟了湿意的春风温煦而柔情的扑面而来,像被寂寞的诗人扩大了力量,不动声色的穿透灵魂,不经意的摩擦,女孩的身体,那么一下,便成了女人。
一拂手,一经年,流失在掌心的,不是岁月的纹路,不是曾经共有,不是天长地久。驻足,回首,瞬间流过骨髓,滴淌成了永恒。
妖娆而纯洁的大红海棠开在有爱的眼睛里。我望见了,一抹火烧云似地冥顽不灵,蔓延至天边的嫣红,灌了铅般的凝重而执着,生生的落在暮色的黄昏影里,绽放如初的花蕾,成了谁心底永恒的喟叹……
八岁,固执而专注的姿态,花田里漫无边际的血红,一瓣盛放着一瓣,隔世的承诺,被冷月揉碎,藏匿在花蕊根里。神的秘密,开始肆无忌惮,脚心滋长了荆棘,如血浪漫,如雪璀璨。
“瞧——”
并蒂着的,是我们共有的天涯海角,我们年轻的梦念,执着并矜持……
梦中翻醒,睡眼惺忪的眸子微微开启,湿乎乎的眼睫毛随意贴在眼皮上,一下又一下,恍似古老的西方钟楼,撞响,三百六十五次,晨光,细数千年。
稀薄的阳光不敢示弱,穿透密封的窗柩,一点一滴落满典雅而大方的金色家具。远远看去,日经年久的梳妆台上,幽幽的,幽幽的像是笼了一层薄弱的光芒,来不及弥补一场裂缝,后面的阳光却早已汹涌而至。
华丽的锦被下,裹着我瘦弱而纯净的身子,冰凉如玉的手臂习惯性的抬起来,想抹去头顶上没有邀请而来的几缕温烫的阳光。
赤裸的手臂高高扬在眼前,窗外的阳光着了魔似的肆无忌惮,争先恐后的挤进房间,木质的地板,笼在金色的光芒里,泛起未冠名的清冷。
“谁帮我拉开的帘子?”还有一半灵魂沉在朦胧的梦里,习惯性的喃了一句。
我侧过身子,单手撑在颚下,浓密的发丝没有规律的垂落,伸手拢了一簇把玩在掌心,嘴角抿了抿,含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哈出来,那缕墨黑,正好搁置在凉凉的脖子上,遮住了大片春光艳丽。
“阿叶小姐,醒了么?”
我弯弯小腿,眼睛闭了闭,“醒了,有什么事吗?”
“阿叶小姐,今天家里有客人,太太正在厅子里与客人聊天呢!”李婶的声音不改十年如一日的毕恭毕敬,我眼底清晰的倒映出她谦虚的姿态立在楼道上,等待着我的示下。
“唔……”我正了正身子,仰首将略显迷糊的脑袋深深埋在满床的抱枕堆里,李婶的声音还在耳膜边徘徊,我的视线里,只剩一大片粉红,粉红,似开着爱情的海棠花。
“阿叶小姐?”
……
古雅的紫檀木镜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我凝神看向镜子里的女子,目光清淡而随意,每天都看得见的人。
会不会像母亲一样,纵身一跃,便成了十七岁少女或少男的母亲。
优雅而古典的家具占满了整个属于我的区域,扇形的回拢卧室,外面的世界被一层纤弱的纺纱帘子隔断。所有的喧嚣,在夜深人静之后,将不复存在。
“知道了”我看着镜子里的嘴型,一张一合,仿佛没有心跳的机器。眼底的寒意,随着转身的弧度,一点一点融合在初春的阳光里。
二楼漫长到视野尽头的回廊,我赤裸的脚踝踩在铺满羊绒地毯的木板地上。脚步轻盈而稳重,纤长的手指拂在雕镂的扶手上,光滑的表面在触觉敏感的手心里缓缓前行着,长短不一的透红指甲不动声色的敲在冰凉的乳白色扶手上,每一次“铮铮”的回响,都代替了我心底早已枯竭的眼泪。
他坐在英国进口的真皮沙发上,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专注的听着母亲讲一些琐碎的事情,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搭上几句嘴。
所有的伪装,在我眼底,消失匿迹。
他说,家人在一起,才是他认为最幸福的事,全天下,唯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跟母亲,是他的家人么?
“咚。咚。咚”我缓慢的迈开脚步,一寸一寸,仿佛前面是我的万丈深渊,故意在楼梯上踩出最大的回响。
使劲吸了吸鼻子,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肆意横流,眼睛里的冷静面对他对着母亲的臆想还能从善如流早已溃不成军,一点一滴化作嘴角的笑容,绽了开来。
母亲的眼角笑得弯起来,略显浅淡的鱼尾纹延伸入鬓角,嘴角扬起自豪的弧度,满室的声音加起来几乎要烫伤人的耳膜。
三十五岁的女人,不仔细看,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已是十七岁少女的母亲,还是单亲妈妈。
“阿姨,以后我给您当儿子好不好?”
母亲笑呵呵的眯起眼睛,闪眼看见了赤脚踩在地板上,身上只挂着一件秋天的睡衣,头发略显凌乱,眼神痴迷的我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和她的“好儿子”时,皮笑肉不笑的淡淡搭了句:“阿叶”
我疾步奔到母亲跟前,笑问:“妈,你怎么了?”
“你怎么穿这样子就下来见客”女人紧了紧眉并没有回答我,又道:“等一下你爸爸见到,成什么样子?”
我直视着对面直射过来的X射线,两道目光互相PK了会儿,当发现对方脸上挂不住的笑意时,才猛然发觉我好像,衣衫不整,用在我身上有点适合噢!
“你来我家干嘛?”我镇定自若的摆弄好衣衫,准备腻在母亲身边好好审问审问:这只大色狼,他到底想要干嘛!
“我今天起就是阿姨的儿子了,做儿子的不在家在哪儿?”
“阿叶,台北现在这么混杂,小枫这样的好男孩已经不多啦!等一下麒楠回来,肯定也会跟我一样喜欢他的”
我执着的凝着他溢满笑意的双眸,嘴巴翘的老高,浓密的睫毛下,却是止不住的柔情。 我居然舍不得,让怒意来填写我对他的关注。
“原来我的菀菀还有不系带子的习惯啊!”林枫不知什么时候腻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拂在耳根处,我侧了侧脸,正好撞进他噙满柔情蜜意的眼底,漫不经心的笑颜,却恍似草原上最撩人的星火,隔了一千年的距离,却仍在那片未开垦的□□上,用目光将她赤裸的抚摸。
“嗳”我哂笑他,身子被固定在强硬的怀抱里,隔在小腹上的双掌不知所意的晃悠到眼前,烫人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我帮你把带子系系好”
偌大的空间里,原来只有我们的呼吸在彼此纠缠。
“林枫”
“嗯?”
下午四点的暮色晕出的光影是全世界最美的油画,夕阳投下的影子匆匆忙忙收起,林枫一米八几的个子,倒映在草坪上,忽长忽短,像一场精心制作的皮影戏。
我拉过他的手,嘴角扯了扯,镇定的望着他藏在眼睛里的灵魂:“谢谢”
他见我一副正儿八经的样,也不再开玩笑,径直牵了我的手心,和他的那抹温热交叠在一起。
如果夕阳无限延伸。如果影片永恒回放。如果生命,重新启程……
在曾经拥有的记忆里,只待岁月静好,彼此相依一生,就是最美丽的故事。
他没有说话,安静的眼神没有疑问的穿透我眼底的凉意,半透明的脸颊似一湖平静了千年的水波,措手不及的被搅乱。隐约的。只有风吹乱鬓发的声音。
或许,还有我想要孤立在黑夜里的心跳。一下一下。将一边挣扎一边执着如初的两个心房交叠在同一个平面,斜上的阳光摆写了最唯美的姿势,焦点不动声色的落在圆点,扯出夕阳哀伤又落寞的疼痛。
手心的温热再度传来,五指没有丝毫空隙的交叉在一起,冰凉的戒指不安的在指缝里来回摩擦,仿佛在寻找它原来的位置。
“我有记忆以来,妈妈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子笑过”我缓了口气,左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紧紧的。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十七岁的少年,让最自由的灵魂沐浴在最纯真的夕阳下,嘴角微扬,半透明的光线不羞涩的穿透少年特有的强健手臂,撸起的袖子合身的贴在臂弯,仔细看的话,竟能隐约瞧见细致的毛细血管,安分的躺在林枫的血液里,一下一下,来回跳跃着。
而他凝集全身的力量保护着的,只有我的左手心。
心井里的流水声,开始没日没夜的滚动。
“她……虽然爱他到不顾一切,却从不肯再见他一面。我很小的时候吵着要爸爸,她只是紧紧的将我哭的发颤的身子抱在怀里,没有温度的双手在我身上安抚着,轻柔却遮掩不住颤抖的声音在偌大的卧室里回响:‘我们没有爸爸。我们没有爸爸。阿叶,我的好孩子,妈妈已经没有未来了。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母亲的身子冰的吓人,暖灯的融合下,拉扯出细长的凄惶。那以后,也就是江南回来之后,我跪在她面前发了毒誓,我说,我不要他了,再不要他了。母亲安静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也是今天这样的天气,二十五岁的女人,温婉的眼睛里却像突然落了灰般寂静”
贴在手心的力度紧了紧,林枫肯定的眼神锁住我来不及躲开的目光,似用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缓慢问道:“他。从来不知道吗?”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挣开他的手臂,吁了口气,将身体淹没在黑夜忘记带走的阳光里。
落在头顶的夕阳将身后的影子拉的细长,露出一大截的手臂轻缓的搁在额发上,心底的凉意不动声色的传到丝发里。一点一滴,恍似九年前的秘密被生生的撕扯出来,暴晒在烈火中,烧成灰烬,再重新落进脸颊上方的空洞里。
慌乱的心绪,一如视野尽头的碧绿池水,三十平方的空间,隔绝了所有的自由。
“宏伯伯他——”
“……”我将手臂移到下颚,纤细的中指乖巧的贴在唇瓣,微微抬高了下巴,天际最后一抹光辉璀璨的不似廉价的夕阳。
眼一眨,正好落进来,生疼的刺伤了藏匿在眼睛里的灵魂。
我不知道。痛。是因为在乎还是因为彻底断绝。
“有我那天开始,她就在以死来保护自己的清白”我眼神专注的看着他,黑色的瞳仁像月光下的湖水那么寂静,安静的躺在眼眶里,安静的配合。
“所以她不能,也不可以见他”我缓了口气,眼睛往里紧了紧,继续道:“母亲答应过他,永远不会打扰他,永远不会,如果哪天不小心碰到他,她会死的。她一次次逼自己克制住疯狂的想法,才让原本只是轻微的臆想症严重化,每天靠药物才睡得安稳。”
“今天她这么开心,虽然神智依然不清醒。可我知道,她是真的开心,由衷的开心”我吸了口气,使劲扯了扯嘴角,缓声道:“谢谢”
男人眼睛眯得看不见缝隙,嘴角不易察觉的扯了扯,故意将下巴扬了扬,一脸不满足:“就这么点福利啊?”
我憋住笑意,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眯了眼睛瞅着他装傻的样子。
精致的脸庞迎向千丈高的天空,压低的笑声似没有尽头的春雨,将心底的枯井盛满一地的并蒂莲,托得那么满,那么深。
垂直落下的指尖不动声色的颤了颤,心谷仿佛升起一股热气,在身体每一个细胞里乱蹿。
我下了狠心,将眼睛闭了闭,疾步立定在林枫足有一米八的个子前。
以前从来不知道,少年的影子,可以将他生命里的女孩包裹。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不动声色的抽离,被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息占满,我微喘的呼吸萦绕在他的鼻翼两侧,两个意见不同的心房近乎纠缠在一起。
藏在身后的双臂悄悄揽上他整整比我高上一截的脖子,找好角度转过来的目光锁住我的,深深的交叠在一起,抚摸着藏在彼此生命里的承诺。
鼻息吸进对方的心肺,我笑看着他,微微踮起脚后跟。
清澈的池水静谧在空气里,好似我眼里的秘密,肆无忌惮的将彼此吸纳。
一公分的距离,空气隔空而过,掠过耳膜的瞬间,他压低的呼吸声没有遮掩的灌进来。
每一次吸气,眼里的暧昧便刻意的张扬了一分。
干涩的嘴唇抿了抿,眼珠子咕噜一转,身后的影子近乎要重叠在一起。
林枫脸上的笑窝漩涡般绽开,配合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该怎么折磨自己?
狡猾的眼神,习惯性的抿唇,淡淡的笑意,最习以为常的动作,落在他眼里,却成了致命的诱惑。
“你帮我掖被子了?”
林枫彻底愣在原地,万般没有料到冒着生命危险等来的居然是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特意摆好的姿势跟着脑袋点了点,忍着烧伤头发的□□压低声音道:“嗯”
我扯了扯嘴角,还未来得及抬头,就被铺天盖地的吻淹没了唯一的视线……
藏匿在发鬓里的耳膜,盛满满的爱意,每一寸肌肤,都是他压低的呼吸,肆无忌惮的撕咬着我流失掉的意识。
很多时候,晨光和夕阳一起来临。
而我,却不分不清哪边是光明,哪边是黑暗。
置身台北最浪漫的餐厅——‘他·故事 ’的落地窗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疼痛,哀伤,落寞,乃至于寂寞。我检查过每一寸皮肤,却发现,独独找不到难过。
奢华的场景布置,惊人的赛车造型布满了整个空间。就连视线拐角处,那个还未拧紧的水龙头都是方向盘的仿真造型。
愫愫爱上的男人,幼稚到可以用成熟来形容。
“慢点跑”女人着急却丝毫不露责备的声音突然闯进静谧的空气里,我笑了笑,刻意装作不经意的抬眼望去,小男孩一眨眼已来到跟前。
“姐姐抱”略显稚嫩的声音没有防备的落入心房,我愣了愣神,抬眼去瞧他母亲,打扮大方而典雅的女人许可的笑了笑,我才放心的将小男孩抱在膝上。
两岁大的小男孩,竟显露出以后的精致,心下暗叹:老子的基因太好,没办法啊!
“姐姐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跟君君玩?”小男孩搂着自己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倦在我膝窝里,专注的眼神让人不忍心说谎。
女人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听到这儿忍不住轻笑了声,俯下身对小男孩解释:“姐姐还要读书啊!”她说的极慢,见儿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又顿了顿,眼珠子轻快的转动片刻,又道:“就像爹哋要工作一样!所以,君君不能经常见到姐姐啊!”
我笑着附和:“君君乖乖的长大,姐姐以后就常常来见君君好不好?”
小男孩抓了一把我拢在脑后的头发,使劲的在手里揉搓着,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好”
女人无奈的笑了笑,依然以高姿态的姿势将一米七几的身高沐浴在阳光下,模特儿的身材,永远那么无可挑剔,哪怕她已是一岁男孩的母亲。
“全世界无数的亲友团,那么的祝福和希望,都要君君快乐健健康康的成长。可是,他连呆在家都觉得厌”
“陈小姐!”我适时的打断她,缓了缓脱口而出的语气,“外界传言你们很相爱。”
一副高贵的女人将视线移向窗外,却仍抵挡不住眼底如期而至的泪水,像劣质的眼药水,快速而没有价值的落到衣襟里,贴在滚烫的胸口。
就因为一个称呼,而落泪!她,值得吗?
女人尴尬的笑笑,若无其事的说道:“是,我们很相爱。”又恍似想起在公众场合,在一个仅有点头之交的‘顾客’面前流露出真感情太失态了,勉强支撑起最幸福的笑容,连合拢的眉毛也瞬间舒展开了,一旁看了孩子片刻,便道:“我进去看看,下个礼拜卫生局又要来检查,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君君,有事的话找陈主管就好。”
还不等我吸口气,她早已
优雅转过身子,高贵的脚步,带着紧绷的空气,一起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我看见,她将身影淹没的瞬间,眼角的泪痕不动声色的被抹去。
“姐姐?”小男孩的手又使劲扯了扯略显凌乱的头发,声音加上动作,配合到极致。
我扳正他的身体,指着桌上的草莓蛋糕捏着喉咙口细声细气的问道:“是草莓蛋糕耶!君君喜不喜欢吃?”
“喜欢!”小男孩放下从我头上扯下来的几根头发,嘴巴‘吧唧吧唧’了两声,一大口口水像他母亲的眼泪般落到衣襟里,幸好有小帕子做了防备。
当然得喜欢啊!不然,怎么诱惑你这个小屁孩过来!?
我笑眯了眼睛,小孩子这般的单纯可爱,该是世间最可贵的吧!
“他是谁?”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乱了一切幻想,好像是——?
还未来得及搜索是哪位大爷的声音时,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与现实恰到好处的紧贴在一起,眼底的笑意尽数落进少年宠溺却疑惑的眼里。
“魂都被你吓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绑架呢!?”我哂笑道。
“我只绑架你一个”说着,又瞥了眼腻在我怀里的小男孩,小气的说道:“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真不乖!”
“姐姐,哥哥好像,不高兴”小家伙眼珠子来回转了转,没有彻底消化,看了眼林枫的神情又快速的缩回来,乖乖的望着粘在手心里的草莓蛋糕。
我故意打量了林枫片刻,眼睛眯成一条线,细声细气的解释着:“哥哥想吃君君的草莓蛋糕,可是姐姐把唯一的一份给了君君,所以哥哥生气喽!”
“是吗?”小家伙着实不简单啊!拿眼睛去瞧一脸不怀好意的林枫,又急忙低下头去,目光正好落在手心的那一抹甜腻里,嘴里口齿不清的冒出一句:“可是,君君的草莓蛋糕也没有了”
我忍住笑意,说道:“那君君让哥哥抱一会儿,哥哥马上就不生气了?”故意拿眼去看笑的一脸奸诈的林枫,细声问道:“是不是啊?枫哥哥?”
“菀菀”
“嗯?”
林枫侧过身子,将滚烫的声音灌入薄弱的耳膜,每一个字都足以烫伤人的肌肤。
空气里,每一缕氧气都是他腻人的呼吸和暧昧的眼神。
他轻笑了声,故意压低了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