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娘！娘……”小小的女孩用尽力气想把这个男人拉开，可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轻而易举地就被甩开老远。感觉到后背撞上床脚，一股冰凉的疼痛感刺骨而生，小女孩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其实她心里害怕极了，但她还是又一次爬了起来，她现在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只有：“不要打娘，求求你，不要再打她了！……”
“阿醨，娘没事的，你快回房去……”母亲努力想要给出一个微笑。
小女孩忽然冲过去挡在母亲和那个男人中间，她伸开双臂以小小的身躯保护着自己的母亲，“走开！”声音出口，冷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身前的男人似乎也被她的举动和语气惊了一下，停下动作，愣愣地看了她几秒。
冲过来的时候也许是一瞬间的冲动，可是此时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恐惧，身后的母亲似乎微微地有些颤抖，女孩告诉自己不可以退缩，不可以害怕，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以一种大义凌然的姿态仰首看着眼前酒气浓郁的男人。
男人似乎清醒了些，重新审视着她，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过后竟真的转身，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酒劲让他的步子仍有一丝摇晃。跨过门槛的时候他没有回头，但是几乎厌恶地甩下一句话：“我最讨厌女人泪眼朦胧的样子，以后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门外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女孩四五岁的身量，脸上的泪已经被小手拟成了脏兮兮的摸样，身上是上好的缎子衣裳，在刚刚的争执中也变得有些褴褛。她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沉默良久。
“阿醨，你没事吧？”转过头是母亲担忧的神色，女孩赶紧回神，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已经满身是伤的女人勉强起身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阿醨，不要恨你爹爹，他只是一时酒醉昏了脑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女孩扶住母亲也打断了她话：“好了，娘亲，你先上床休息吧，明儿一早阿醨会叫大夫来给娘看伤的。”
扶着母亲上了床榻，女孩转身想走，女人却固执地拉着她的袖子：“阿醨，答应我，把今天看到的都忘记，不要记恨你爹爹，继续…做快乐的阿醨……好不好？”
小女孩回身牢牢盯着母亲，或许是不情愿又或者是不可置信，却猛然发现那张原本秀丽的脸上已布满了伤痕，深深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那时的她脑袋似乎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该决定什么，或者不论她决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一切并不因为她而改变。
良久，她垂下眼睑：“好，阿醨答应娘，阿醨不会记恨爹爹。”
她转身，擦干眼泪，大步朝门口走去。夜风把木门吹得吱呀作响，吹在脸上是凉凉的触感。
女孩当然知道像今日这样恶劣的场面早已不是第一次，甚至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可是连被伤害的人都不想说什么，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记恨或者埋怨谁呢。
她只觉得一切都充满了无力感，她没有力量去保护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别人心中所相信的。对或者错，谁都不能为别人决定些什么。
那个时候小小的女孩只能为自己抉择，有些东西是只能为值得的人付出的，譬如眼泪。既然在他心里这只是惹人厌烦的哭哭啼啼，那么她也不必再浪费自己的感情。
女孩很少为别的什么人哭，因为曾经在她心里，天真的以为眼泪是一种殊荣，是她在乎的证明。现在的她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荒唐。
“阿醨很乖，既然父亲不喜欢，阿醨便不做。”她默默念着，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