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枫林》艾琳Eileen

11、告白

　　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想起尹杭雨夜里的告白，脸颊居然微微发烫。我这是怎么了，难道……
　　我不敢想了，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里炸开。尹杭是枫的弟弟，我不可以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可以。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我和枫就会一直纠结下去，我会忘不了他。
　　算了，不想了，我拍拍自己混沌的脑袋，甩了甩，在房间里躺了这么久，也该下地活动下了。张妈已经把我昨天的衣服洗烫好，折得整整齐齐地摆在旁边。我换好衣服，轻轻地打开房门，由于淋了雨，身体还是有点虚弱，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这就是尹杭的家吗？看不出他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好大，有两层楼，看家里的布置和设计就知道主人一定是见多识广很有品味的人，素雅而不失尊贵，简约而不失奢华。透过整块落地窗可以直接欣赏到外边的海景。原来，他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以前怎么没听枫提起过他的家庭。
　　枫……
　　也就是说，枫也住在这里？那么，这也是枫的家？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好像第一次感觉离他的这么近，这么近，手心竟不知不觉间握出汗来。以前，枫对自己的家庭总是闭口不提，我也不想提起让他不开心的事，可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好奇，那么，这里，是不是也有枫的房间，是不是也有过去四年来的照片，是不是，还有过去四年的点滴，或许，他是不是还保留了高中时关于我的记忆？
　　这样想着，我蹑手蹑脚地开始找枫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我轻轻推开门，淡绿色的窗帘随风飘舞，整洁的房间，素雅的摆设，除了墙上的照片，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枫。虽然以前没有来过他的家，但是记得他说过，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关于球星的海报，玻璃柜里有他带队得奖的奖杯和照片，有他收藏的珍藏版的篮球，他说他把我们的照片摆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我笑得好开心，好灿烂，那是他最喜欢的照片，是他最美丽的回忆。如今，在这个我完全不认识的房间，仿佛也已经完全不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他，早已不再是我认识的枫。
　　那是什么？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伸出颤抖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脑桌前照片里的女孩很漂亮，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笑得那么甜，让每个看到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幸福。而照片里那个揽着她的腰身脸上有着阳光微笑的男人就是，枫。
　　这是他的女朋友吧，真的很漂亮，也一定很优秀，很有气质吧，很配他。照片里的枫笑得那么幸福，那么平静，他终于找到了能带给他幸福的女人。以前，他总说我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然而，他不知道，成长是需要时间和代价的，如今，我长大了，却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而照片里的女孩笑得那么甜美，飘逸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幸福而深情，她一定会让你觉得幸福的，是吗？枫，你要幸福。
　　我一次次地摸着那张照片，心里喃喃自语着，没有发觉尹杭已经在我身边站了很长时间。
　　“那是我大嫂。”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相框差点儿脱手。
　　“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我一跳。”我为自己的莽撞而自责。
　　“谁让你看得那么出神，好像抚摸着自己的什么宝贝似的，在你旁边站了半天了，你都没发现。”尹杭虽然这样说，语气里却似带着一丝宠溺，而不是责怪。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连忙把照片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好意思地说，“我，躺了很久，所以，所以，想出来，走走，看房门没关，就，就进来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想表现得自然坦荡，反而越吞吞吐吐，原来真是做贼心虚啊。
　　尹杭潇洒地别过头，“没关系啊，你还看哪里，我带你去啊。”
　　我偷眼看他，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呢。
　　站在落地窗前看海，静静地。午后的阳光照进客厅，把整个房间染成了醉人的金黄，暖暖的，好舒服。
　　“他们，结婚了吗？”
　　我真狠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到底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尹杭没有看我，仿佛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没有，但是他们感情很好，是大学同学，已经订婚了。”尹杭的声音很平静，却隐约有种情绪在默默地压抑着。
　　停了一会儿，“他们交往三年了，毕业后一起打拼，现在一起经营那家公司。这次回来，是打算结婚的，结完婚他们就回北京了。”
　　结婚，北京，三年……
　　原来，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他现在很幸福，很幸福啊，那么，只要他过得幸福，只要，他幸福……
　　咸涩地液体滴落，流过嘴角，很凉，很苦。
　　不，我不是在祝福他吗，为什么？
　　“你还忘不了他吗？”隐约，听到尹杭叹了口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温柔地揽过我的肩，轻轻地把我的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仿佛有魔力般，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不管因为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漫遍全身。
　　“和我在一起，让我保护你，照顾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好吗？”
　　他充满魔力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的，暖暖的，他的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如午后的阳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这样对尹杭不公平，我不想伤害他，如果，他只是枫的替身，那么，我会是伤他最深的人，我不想让这个善良的男孩承受和我同样的痛苦。
　　可是，要怎么拒绝这样的深情。脑海里闪现出过往的画面，每一次，当我伤心难过时，都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陪在我的身边，陪我经历一次次痛苦的考验，陪我走完很多艰辛的路程。这个男孩，注定是我生命里的一道阳光，扫去我的世界里所有的阴霾，为我带来清晨里的第一道曙光，而我，还可以再相信人吗？可以吗？
　　心里纠结着复杂的情绪，我紧紧地皱着眉心，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襟。
　　尹杭放开我，轻轻捧起我的脸，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漂亮的眼睛里有着满溢的深情，深邃如黑亮的宝石，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张帅气的脸在我的眼前不断放大，然后，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这是我们的第二次接吻。不同于上一次，没有了冰冷，他的唇炽热而温暖，小心翼翼中带着无尽的疼惜。
　　我的世界开始缓缓地融化，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我可以听到冰凌破碎的声音，被他的热情包围着，温暖着，化作最甜最暖的水，涌遍全身。
　　如果他注定是照进我生命里的那道阳光，那么，我愿意相信他。
　　温暖的午后阳光，落地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落地窗前，尹杭轻轻地拥我入怀，我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背，感觉到他的脊背轻颤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尹杭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从很遥远的地方轻轻飘入我的耳朵。
　　“我会比你自己更爱你……”
　　午后的阳光依然温暖，心底的某个地方在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