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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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那天晚上，于翔和严骏很晚才回的家，进门的时候看到于妈妈还在等他们，两个大男生倒有点不好意思。
两兄弟看起来并不像是尽兴而归的样子，于妈妈想着大概是玩得累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他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准备过年，说完便回房间去了。
两个人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严骏先开了口：“你先去洗吧，走那么久，脚挺冷的。”
于翔也不推辞，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话说开了，严骏的心里敞亮了很多，很多刻意为之的语言动作都不再做。刚才两个人在外面走了十几站路，中间也没说多少话，可是严骏能看得出来，于翔的心思已经动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水泼不进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想到这里，不自觉地便笑了出来。
于翔推了房间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严骏带笑的侧脸，和桔色的灯光一样融和温暖。
心不知怎么地，又触动了一下。
严骏也不等人招呼，直接起身拿了放在床头的衣物跟于翔擦身而过，习惯性地问一句：“水没关吧？”
“嗯。”
这一番言语行动再简单熟悉不过。
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翔在人出门之后还愣了下神，然后摇摇头，脑子里熟悉的陌生的东西搅在一块儿，还真是容易让人错乱。
这一晚严骏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和于翔睡一床，于翔看到他穿着睡衣擦着头发无比自然地整好自己的床铺翻身而上的时候，又错愕了一下。
他隐约知道为了什么，不过想到了也不会去问一下确认。两个人一人一边坐在自己的床头，于翔捧了本书翻看，严骏拿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谁也没有主动挑起话头聊天的意思，有些过于安静，可是又好像格外地默契。
过了十二点，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于翔合了书页对严骏说：“睡吧，明天早起呢。”
严骏侧头应了一声，很快地关机睡觉，脸上的笑意浅淡到看不出。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严骏叫于翔，客厅里于妈妈弄出来的动静就已经把两个人都叫起来了。
于翔仍旧是和往常一样，醒来后有几分钟神智不清的迷糊状态，好在头脑里还有一根弦，知道今天一早起来就要忙活，自己跟自己斗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清醒过来，坐起身就看到严骏已经精神抖擞地坐在床沿，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也不知道那样看了有多久。
明明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竟然让他不自在起来。
严骏极为善解人意地在于翔脸红之前就站起身先出去了。
等于翔收拾好房间整理好心情走出去的时候，严骏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饭了。看到于翔出来，还特意转过来跟他说了句：“哥，早！”
于翔脚步一顿，心里一颤，狠狠瞪了死小子一眼。等站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怎么看都怎么有问题。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幸好刚才爸妈都没在。
过了一会儿，于翔食不知味地也吃了早餐，两兄弟帮着于妈妈把之前准备的年货一样样都拿出来，然后又上上下下一通打扫除尘，最后把于爸爸亲笔写的春联拿出来贴到门上。
这些活干了好多年，两个人默契天成，看得两个长辈欣慰不已。
可是于翔却总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自在。
背着人的时候，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瞧。
下意识地总会往严骏那个方向瞄。
看到严骏微微笑着的样子时，总会觉得背脊都一阵发热。
下午三四点钟，两位家长就带着两个大孩子一起去小舅舅家跟姥姥一起过年。
姥姥如今已届七十，却依旧硬朗。虽然也有自己的房子可以独居，但小辈不放心，几年前便开始由两个儿子轮着照应。于妈妈因为兼管着姐姐的孩子，就只是每月贴补些吃穿用度，兼着经常过去看看老人，也是尽了孝。
于翔和严骏小时候都是跟着姥姥的，自然跟老人亲，这几年在外面读书工作，回来的机会甚少，过年自然是要一起的。
姥姥看到两个外孙高兴得不得了，一手一个拉着说话，把很多年前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上一遍。老人的记性特别地好，很多当事人都不怎么记得的事情，说出来绘声绘色清晰得好似就在昨天。
严骏的嘴自然一如既往的甜，于翔虽然话不多，但说的话也很是贴心。间或两个人还要为着一件往事在老人面前争上一个长短，惹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
严骏他们这一辈，还有两个舅舅的女儿，一个叫林晴一个叫林玥，长得也是灵秀聪慧，都是读高中的年纪，看到两个哥哥也亲热得不得了，一开口都是让人笑得打跌的新鲜笑话，不时过来在老人面前假意争个宠，只显得更加和乐融融。
大大小小闹了一回，父母这一辈，女的开始围着桌子包饺子，男的就坐一边摆了棋盘开战，两个哥哥被两个妹妹缠住问这问那，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女孩子，上网看的东西再多，对于外面的世界仍然是一片未知的憧憬。
被这样闹着，于翔一向喜静的性格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无奈，转眼看到的，是一双温柔了然的眸子，在极短的微笑安抚后，又转过去用更夸张的言语吸引了两个女孩子的注意力。
晚饭在厅里摆了一张圆台面，一大家子刚好团团坐了一圈。
于翔和严骏虽已成年，但在这种家宴的场合仍然摆出小辈的身段，坚持没有和长辈们一样喝酒。大人们也知道他们工作时也免不了各种应酬，这时候也就随着他们去了。两个小妹妹更是一叠连声地夸自己的哥哥是新好男人。说得于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后便是一边吃菜一边聊天，一下午到现在，能说的话题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不管于翔心里有多么的不乐意多么的要警惕，关于女朋友的问题还是被众位慈爱的长辈提到了桌面上。
这话题还没开个头，严骏就已经嗅出了味道，待第一个人开了头，他便准确及时地在桌子下面拉住了于翔的手。干燥宽厚的掌心让人安心的温度传过去，于翔虽然愣了一愣，却没有躲开，甚至于还轻轻颔首递了一个“我没事”的信号出去。
大人们越说越起劲，东拉西扯说出好多朋友同事的小孩找对象的事情，什么本地找外地，大男找小女，师生恋，婚外恋都拿出来说，两个小丫头也跟着在一边起哄，拿了网上各种顺口溜来说事儿。
而引起这个话题的两个人并不接话，闷着头吃东西，问多了只说没有。
大人们看了也只是一笑，只当他们是害羞，反正这年头年轻人找对象什么样的都有，说多了都当佐餐的笑话传奇来听。
最后老太太一脸自豪地总结一句：“我看啊，我家这两个孩子，找啥样的找不着呀，你们就别穷操心，关键哪，还得他们自己喜欢。”
严骏本来已经收回去的手，又伸过来在于翔的手腕上捏一把。
于翔表情未变，居然反手拍了一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动筷子吃东西，把严骏倒给唬住了。
然而席间人多，严骏纵然因此内心甜蜜成一片，也知道自己不能有什么进一步的表达，只好硬憋着直到吃完饺子下桌。
于翔反手拍那一下纯属下意识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心里一阵警铃大作，幸好其他人那时候都聊得开心，并没有发现他那一刻的不妥。只是后半程他就不怎么理会严骏，坐在那越发的目不斜视，看着倒像是在席间待得久了觉得无聊发呆的样子。
长辈们怕他们坐不住，便打发他们去看电视放鞭炮。
两个女孩子得了解放便钻到林玥的房间去玩电脑。倒是于翔和严骏拿了一盘大地红出去挂起来准备等会儿点，这好像也是两个高个子男生的例行事务了。
此时时间不算很晚，但是外面早就已经烟花爆竹热闹成一片，好多小孩儿都在年夜饭的间隙跑出来玩，虽然现在小孩子个子都窜得快，可于翔严骏往中间一站，仍然很明显分出来大人小孩的差别。于是严骏将自己负责的一千响大地红挂好，便拉了于翔到一边说话。
“哥，你没生我气吧？”
因为周围的鞭炮声吵，所以两个人贴近了说话在别人眼中并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可是于翔的耳朵一接触到那温热的气息，便呼呼地发烫，明明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可是那滚烫的感觉就那样从里到外蒸腾起来。
他微微让了一让，又心虚地往旁边看，幸好这一带也没多少熟人，他们站的地方也够暗，才让他的拘谨稍稍下去一点。
严骏见他没回答，又往他那边凑一凑，重复一遍：“哥？你别真生我气了吧？”他心情甚好，也看得出于翔并没有生气，可从刚才开始，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头就像有个小爪子在轻轻地挠痒痒，原本打定主意这两天不要再搞暧昧，可行动总是先于理智一步。
不过，看到他哥这个害羞着慌的样子，他又似吃了定心丸一样，全身都舒坦起来。
所以，忍不住，还是要逗他一逗。
于翔窘迫得不行，有些着急，蹦出来一句：“好了，要闹回去闹！”
严骏乐得差点没把嘴都笑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