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同人系列之混迹江湖》九尾野狐禅

3、刻骨刀（上）

　　我叫旺陈
　　其实我一直都不旺
　　孤星入命
　　父母死绝
　　老婆也没讨上一个
　　街坊说那是报应
　　作这一行的报应

　　刀
　　主凶
　　血光之灾
　　灾星入命怎么会旺？
　　这个名字，不过是拿来冲一冲晦气的

　　我贩刀的
　　我的铺子叫旺陈刀剪铺
　　什么刀都有
　　从水果刀到菜刀，从剪刀到西瓜刀
　　然而生意好的却是后面的暗室
　　蝴蝶刀，蓝波刀，仿制军刀……甚至铡刀
　　我也做刀
　　客人拿了样子来，我就能做出来
　　当然，我有执照。

　　那个年轻人来的时候，我并没在意。
　　这样的年轻人我看得太多，有很多还是小鬼，把刀拿在手上转个不停。刀不是这样玩的，但是我懒得告诉他们。他们无非拿去吓唬人，大不了，砍人。砍人不是什么英雄的事，有时候看到那些年轻人断手断脚，肠子流了一地还想塞回去，我就会想到砍他们的刀，旺陈的刀……但是我要生活，就好像他们要砍人，要仆街，要在40岁时依然染了头发被扣在麻将馆里无人赎领……

　　所以我当时低了头在看一把刀的照片，并没有理睬他。
　　他打量着铺子，走上前来看我的照片
　　“真是好刀，是□□。”

　　我抬头看他

　　混混的打扮，却是很俊俏干净的一张脸。应该很讨女人喜欢。
　　但他说对了，□□，状如弯月，使用得当，却可以一刀割下人的脑袋。
　　“哇，你连缅甸刀西藏刀都有”他孩子气的叫起来，指着我后面的墙。
　　“非卖品”虽然这小子还有些识货，我还是一贯冷冷的态度。

　　“老板，我想改一把刀”
　　听完他说的话，我愣住了。
　　他的要求并不高，他要我将一把刀改成一把砍刀
　　造纸厂的铡纸机上的铡刀
　　这对于我完全没有问题

　　我愣
　　因为10年前的一个人
　　做了同样的一把刀

　　这把刀不够华丽
　　但是够锋利
　　够薄
　　够狠
　　最适合砍人

　　打惯了的人
　　挑刀的眼光最准
　　因为有时候
　　一把刀就关乎一条命
　　要么是别人的
　　要么是自己的
　　从刀口下活下来的人
　　最明白刀的意义

　　我答应作了，但是那小子居然提了个最荒谬的提议。
　　做那把刀的原料居然还待在废弃的造纸厂里！“你让我三更半夜溜进去就地帮你磨刀？”
　　他居然没半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居然还很无辜的样子，“太大了，我卸不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先付钱”

　　半夜的造纸厂荒凉而诡异。
　　被人杀了也不知道。可他又何必杀我呢？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只是一个卖刀的。那小子津津有味地看着我把家伙都摆出来。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我的手指抚过锋口，一股凉意泛上指尖。
　　他看着我，摇摇头,说道“洪兴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他惯用刀，尤其是飞刀。

　　“他的刀快，甚至快到可以超过拔枪的速度。他是个很神秘的人，独来独往，可是他的故事已经成为江湖中的传奇。

　　“最轰轰烈烈的一场战役，就是在旺角对越南帮的毒品贩子。据说是他的朋友因为卷入了东星和东南亚毒品贩子的毒品交易被灭了口，他为了报仇，单枪匹马的摸到了他们的老窝，那一场激斗，死了东星的泥鳅和两个马崽，越南佬几乎死绝，还有5公斤的货毁了个干净……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连尸体也找不到。很多人说他是和车子一起烧了，也有人说他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偷偷的死……”

　　年轻人停下来，我感到他在看着我的背影。

　　“这样的事，一年也有几桩”
　　“一个人单枪匹马，我只听过这桩，他在那一战用的刀，就是这样的刀”
　　“可惜他已经死了”
　　“可是我听说，他没有死！”我感到身后的目光，烧得背有些炙热。
　　“是么？”我只是蹲在地上，连头也没抬一下。
　　“有人看到他负了重伤，抱了他马子的尸体走了。”
　　“带女人去砍人，活该”
　　“也许他还活着”
　　“那又怎样？他已经不是个江湖人”我回过头来瞪着他道。

　　气氛突然变化，他似乎有些被镇住，以前有个朋友说我认真起来的眼睛很凶，我想大概是真的。

　　“只要人在江湖，便是江湖人”然而他并不退让。居然也盯着我。

　　我哼了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浩南”

　　“原来你就是洪兴那个很出名的打仔”我点了点头，“哪天你被人砍死了，我会来收回这把刀……”这样的刀，我只见过两把。

　　“你放心，死的一定不是我”陈浩南毫不示弱的看着我，他的眼有光芒，有年轻人特有的野心与骄傲，混合了脸上青涩的表情，也许他不仅是一团炮灰。

　　作古惑仔不难，但是要出人头地不仅靠打，还要有智慧，要懂义气，要讲信用，也要会看人。

　　我不知道这个叫陈浩南的能走多远，但是刀造好了。这把刀造好的时候，我的心不可思议地跳了跳，血涌上心口，我把刀握在手里，感受那如同电流通过般的兴奋的颤抖……甚至发出了一声叹息。
　　有人说打斗的感觉就像上床，激素上涌，极度兴奋，痛楚和快乐都真实而虚幻，而事后是一时的心满意足。我的手握了刀，也好像握住了情人的手，美丽而刻薄的情人，动不动就要伤人却刺激的□□……

　　“真是好刀”那小子的眼光也突然温柔，笑得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

　　我的心情突然也变得有些复杂。

　　刀在会用的人手里是一种幸福，但是对用刀的人来说却未必。
　　刀主血光
　　不是你的血，就是他的血
　　但走了这条道，还有什么选择？

　　天好像已经亮了。
　　“阿南！那帮人闯到何伯的铺子里了……call你也不复……”没看见人，声音因为回音格外清晰。
　　“来了”
　　陈浩南接过我手中的刀，“谢谢你，陈师傅”

　　这把刀，可能马上就要染血。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收拾家伙，这些年我从来没觉得这样的累，很多早已不体会的感受一下子涌了上来。有些事，不去想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