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人设岌岌可危》四季奶糖

11、第 11 章

　　次日，长安花尽照常开业。

　　因着时候还早，沈飘絮在后边核对昨天的账目，杨显在打点今日事宜，该干活的都在各司其职，只留了王毓在看大门。

　　小伙子肩上搭了块长巾，装着跑堂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没成想这时候店里就来了人，一窝蜂涌了进来，前前后后站了两排，阵仗很大。

　　王毓很是讶异，他们这店基本临到中午才有人来，谁没事大早上就来喝茶听曲儿啊？

　　可来者都是客，他不能怠慢了人家，就对着某个看上去很像头头的人献殷勤：“几位爷想点些什么？”

　　对方不答。

　　王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只是个小喽啰？

　　于是他又问旁边的人：“您要些什么？”

　　还是沉默。

　　王毓倒吸一口凉气，啧，事不过三，要是再问一个还不回答他，他就不伺候了！

　　正当他逮着第三个人，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戴着幂篱的身影缓缓从人墙后边走了出来。

　　王毓一个头两个大，这难不成是赖上他们家了？
　　年轻人还不懂怎么隐藏心思，想的念的全都写在脸上，晏怀玉看着好笑：“你家老板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

　　“我家怎么教我的，不需要您操心。”王毓可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立马以牙还牙，“我只知道，来者不是客，我自然不用伺候她。”

　　晏怀玉也不恼，并不像上次那么苛刻，反倒是笑了：“我今天是来喝茶的，不为难你。”

　　王毓念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份上，眼珠子一转，还是领她上了二楼小厢房。

　　晏怀玉刚坐下，就又问：“店里其他人呢？”

　　“老板没起，老板娘自然也没起，掌柜的在后边对账，其他人嘛，我不清楚。”
　　王毓如实回答，晏怀玉见他还算老实，耐心也跟着上来了：“看样子是我来得太早。”

　　谁没事大早上往茶楼曲肆里跑？就算是个富贵闲人那也得有个度吧？
　　王毓在心里嘀嘀咕咕着，晏怀玉摆摆手：“来都来了，我等你们老板起来。”

　　“老板一般不来前堂，早上也不见客。”

　　“她还挺有排场。”

　　“这不是排场，而是没必要。”
　　王毓说完，才意识到说错话了，登时后退一步，打算情况不对，立刻开溜。

　　晏怀玉笑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这样吧，你先去找那个姓韩的先生来，我有一件事要和他商量商量。”

　　“那您等着。”
　　王毓满口答应，实际上心里早有了计较，韩祎起床气贼大，这会儿要是去叫他，保不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但是有了这个由头，自己就能远离这位阴晴不定的长公主，简直完美。

　　年轻人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去到杨显那边：“小师父，那个女恶霸又来了！”

　　“去去去，你给谁取了这么个外号？”
　　杨显挤兑他，王毓满不在乎：“就长公主啊！那个家里养小白脸的恶霸！”

　　“噗嗤。”
　　杨显哈哈大笑，笑完才发觉不对劲，拉过他小声嘀咕：“你没当着人家面说吧？那可是长公主！”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们老板的大姑子，我怎么可能给老板丢脸？”
　　王毓拍着胸脯保证，杨显这才放下心来：“成，那她来做什么？”

　　“想见老板，还想见韩先生，我这，不是左右为难嘛，想来问问您的意见。”
　　王毓两眼放光，杨显恍然大悟：“你是怕韩先生起床气太重，吵不过他？没事儿，找你杜大哥去，保证他说一，韩先生绝不说二。”

　　王毓凑过去一只耳朵：“小师父，我一直很好奇，为啥韩先生这么怕杜大哥？”

　　杨显故意压低声音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下回分解。”

　　王毓心领神会：“明白！那我找杜大哥去！”

　　话音刚落，身手敏捷的少年立马没了影。

　　“傻小子哟。”
　　杨显笑着，蓦地有些惦念话少的李倦秋，不知道这孩子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来信。思及至此，他决定先放下手头的伙计，去问一问暗线的人。

　　王毓撒丫子跑得贼快，生怕后头有洪水猛兽会吃了他似的，一溜烟跑到杜威住处，想也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

　　“杜大哥！”

　　没成想，回话却是从背后传过来的：“吼什么，给老子奔丧呢？”

　　王毓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转身，发现对方满头是汗，手里拎着热乎的包子和馅饼，这才想起来这人有晨练的习惯，这会儿估计刚回来。

　　杜威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十分好笑：“怎么了？平常不挺机灵的吗，这会儿装什么孙子呢？”

　　王毓这才回过神：“杜大哥，上次那个来讨债的姐姐又来了，点名要找韩先生和老板，我来请你帮忙的！”

　　“她还敢来？”
　　杜威手里的包子馅饼一股脑扔给了王毓，“我会会她去！”

　　“哎不是啊，杜大哥！我是请你——”
　　王毓被刚出锅的包子馅饼包围了，才说出半句话，杜威就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我是请你帮忙叫韩先生起床的。”
　　王毓知道拦不住他了，只好小声嘀咕，随手挑了个个大皮薄的馅饼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真香啊，家里的吃多了换换口味也好好吃！

　　“可惜，你生不逢时。”
　　王毓瞅着自己手里的馅饼，唉声叹气，早上就应该一大家子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地吃早饭，结果，唉——

　　王毓咂咂嘴，心想，木已成舟，着急也没用，索性边走边啃馅饼，追着杜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