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如野犬一般的第2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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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涩泽龙彦的头骨」。】
浓雾遮挡住视线之时，从紫水晶吊坠中传输出了这一条讯息。
头骨？
涩泽龙彦…人名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的时候，灰叶真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与他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
某个「他人」。
……？
真言因为惊讶瞪大了眼睛，唇齿微张。
那个正体不明的家伙轻笑一声，身体虚化成雾，一瞬之间移动到了他跟前，脚步腾空，低垂着头，双手捧起他的脸抬起，与自己对视。
虽是相同的面容，但比起灰叶真言本人，他全身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一半，虚而不实，宛如这诡异浓雾的一部分。
那个人笑着这样开口了，“初次见面，应该这么说？你好，我是「爱言操纵」，你的术式。”
真言眨了一下眼睛，对方同样是猩红色的双眼半阖，用一手大拇指指腹摩挲过他的下唇，唇齿微张。
“不，按照入乡随俗的说法，应该是异能？”
“……异能？啊，原来如此，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特殊能力体系吗？”
自称是他的术式的少年把脑袋埋在他颈肩处，头发蹭过他的脸。
真是口头上有礼貌，实际上一点都不礼貌。
他环抱着真言，抬起头，凝视着真言身后的街道深处，声音就回荡在耳畔。
“这片浓雾出自涩泽龙彦的异能，「龙彦之间」。”
“雾中，非异能者消失，异能者的异能与自身分离，并以杀死其主为本能行动。若异能者身死，其异能会化作宝石，成为涩泽龙彦的收藏品。”
“而异能者击败异能的方法只有一个，破坏对方身上镶嵌着的宝石。”
“……哦？”真言对这个说法产生了深深的困惑，“那你又是为何对我这么友好？”
他听到了对方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嗤笑。
“……你确定这算是‘友好’吗？”
「爱言操纵」用牙齿轻咬上他的颈侧，一点点加重力道，似乎能听到动脉鼓动下的血流声。
“你，对「死亡」这件事是怎么看待的呢？”
牙齿尖端轻触的冷白皮肤之下，脉搏加快了。
真言怒极反笑，一手抬起，搭上了对方的后颈，两指指腹在其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皮肤上轻抚。
体温比自己要高。
明明看起来像个幽灵，却不是冰冷的。
“我的回答让你满意，你难道就会乖乖重新为我所用吗？”
爱言操纵哈哈一笑，“你猜？”
此刻，真言总算切身体会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平时在夏油先生面前到底有多么欠打。
真言：今天又一次感受到了老婆对我深沉的爱。
身处骸塞的夏油杰：呸！
但接着，对方出乎真言意料地，纠正了一件事。
“不是‘我重新为你所用’，而是‘你重新为我所用’。”
他撩起真言的刘海，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真言，你是我的所有物。”
“从出生之前开始，死亡亦无法将我们分离。”
他歪着头，灿然一笑。
“对吧？”
接着，那个从头到尾自说自话的家伙突然隐去了身形。
但真言依然可以听到祂的声音。
仿佛就在耳畔轻语。
“顺便一提，我的身上可没有什么宝石哦。”
*
同一时刻，「店」的庭院内。
在灰叶真言抱着小狐狸消失的一瞬间，四月一日仍旧是一身高中制服，提着书包，一脚踏入了庭院。
椭圆形的眼镜后，异色的双瞳微缩。
“是真言？”
侑子回答：“是的。”
四月一日抿着唇，一脸的别扭和纠结。
侑子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怎么，你们还没和好吗？”
闻言，四月一日双手捂着脸，点了点头。
“我这边的建议也正如同灰叶真言本人的意愿一样，别和他走得过近。”
接着，她转而一笑，“但你自己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就又是你的权利了。”
“选择吧。”
“人生就是这样，靠着「选择」运转起来的。”
“你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亦有选择不幸的权利。”
选择不幸。
每次，侑子小姐说出这种话的场合似乎都是……
四月一日的脑海里闪过了九轩葵和灰叶真言，以及与他们相处时自己那副傻笑的表情。
他隔着一层镜片，手指触上与百目鬼静共享一半视力的那只眼睛。
眼前闪回过座敷童子为了夺回他的眼睛被女郎蜘蛛绑架的时候的事情。
接着，视线移向那只和小葵拉钩之后，变得十分僵硬，偶尔还会疼痛的小拇指。
对四月一日君寻而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很少。
所以他很珍惜自己与灰叶真言的友谊。
当然，这并非只是单纯地因为“朋友”这一层身份。
本质上是源于，四月一日君寻从一开始就很喜欢灰叶真言，直到现在。
最初是为什么呢？
在他自己看来，是因为真言温柔、聪明、善解人意，和他说话让人感觉很舒适。
虽然按照灰叶真言本人的意思，他似乎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很「异常」。
但四月一日当然不这么觉得。
甚至，即便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别的东西在干预他的判断，他也觉得并非如此。
因为，灰叶真言是个好人，自己会喜欢他，想要当一辈子的朋友，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嗯……？”侑子勾着红唇，“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
“那孩子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你不会跟我说要自己来支付代价，解决他的麻烦吧。”
“不。”
四月一日摇摇头。
因为，他的生命并非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很重要，对自己之外的某人而言，比自己想象中要重要得多。
【君寻。】
父母过世后，就没有人会像这样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本来如此。
【你看，那边池塘里的鱼，赤红的颜色衬上蓝天在水中的影子，很漂亮吧？】
国中时代的第一次林间合宿，当时还没说过几句话的真言站在他旁边，手肘搭在窗沿上，手臂伸出窗户，指着木桥下的溪流旁，在稀疏树影掩映下的一个池塘。
四月一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他心中微动，因惊讶和激动心跳加快。
那里其实在常人眼里什么都没有。
他今早背着行李经过时就问过了。
只有他看得见。
【……你也看得见那个池塘和鱼？】
【是啊。我就是因为你能看得见才想让你看看的。】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
灰叶真言苍白的皮肤和微凉的体温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而四月一日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
遇到了「同类」。
他心中的孤独，逐渐与自我和解了。
*
夏油杰掉到了一个似乎是宝石收藏库的地方。
凭空掉落。
四周被展示台包围，每一个格子里都悬浮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
与此同时，通过契约，他得知了此行的目的。
【得到「涩泽龙彦」的头骨。】
他想站起来。
紧接着，发现有哪里不太对。
他看到了自己的脚和手。
人类的那种。
但却过分幼小稚嫩，明显是属于孩童。
身上的服饰是他原本穿着的和服跟袈裟，但全都随着体型的变化也跟着一起缩小了，刚刚好合身。
不过……
他摸了摸头顶和身后，发现耳朵和尾巴都还在。
夏油杰：…这个人外形态居然还会变换模式的吗。
夏油杰瞬间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涩泽龙彦是谁，但他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这副样子如果被灰叶真言看到了，估计会很不妙。
*
灰叶真言打了个喷嚏。
“怎么？有人在说你坏话吗。”
真言揉了揉鼻子，表示了否定。
“夏油先生在想我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如野犬一般的第2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