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残秽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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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樱坐在鵺的背上，伸手触碰那仍然明显的残秽，深吸一口气，发动术式。
“九道咒法。”她低声道，“天地、山泽、雷风、水火，「八卦相错」。”
就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膜从她的掌心发出，天花板上的残秽一点点隐去了痕迹。她屏气凝神，地面上的七海的心却沉了下去。但就在上城樱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残秽再一次出现在了天花板上。
“失败了？”她心惊了一下，又打算把手伸上去，“我再试一次。”
“回来吧。”七海在下面说道，“已经足够了。”
“但是我并没有成功。”上城樱落地后说道，“再让我试一次吧。”
“不需要。”七海推了推眼镜，“上面的意思是让你‘试一试’，并没有要求你要做到这件事。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直接告诉他们好了。”
“生成特级以后再一次孕育出了特级咒灵，看来这里还藏着什么东西。”伏黑惠走到七海身边，“我们应该彻底调查一下这里。”
“不，接下来就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了。”七海拿出手机，“现在上城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再继续的风险系数会很高。我现在就请求支援，接下来的事应该交给特级们去做。”
“但是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又生成特级该怎么办？”虎杖悠仁问道。
“那也只能放着，越级祓除咒灵的风险太大，就算你们几个已经是一级也不行。”七海把电话放在耳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在拨通电话的间隙里说道，“涉谷的事不能再发生一次。”
几人都沉默了。
只有上城樱趴在鵺的背上，抱着这只像是猫头鹰的式神的脖子，举手道：“提问！虎杖同学他们都越级杀过咒灵了吗？”
“算是吧，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我祓除的那几个算不算特级。”虎杖挠了挠后脑勺。
“他们都越级过了。”七海把手机拿了下来，拨了另一个号码，“虽然真人并没有被祓除，但是那一场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胜利了。”
“那我也要越级祓除咒灵。”上城樱理直气壮道，“我出差的那段时间根本没什么咒灵能祓除！”
“我拒绝。”七海说道。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接通了，他刚转过身去接电话，上城樱就开始鬼鬼祟祟地对那三个人挤眉弄眼。
上城樱：“怎么样？去不去上面看看？”
钉崎野蔷薇：“去。”
虎杖悠仁：“去。”
伏黑惠：“但是七海先生不让我们去。还有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变成加密通话了？”
上城樱：“没关系的，出了事姐姐罩你们。”
虎杖悠仁：“学姐你真的还有力气再打吗？”
上城樱：“没问题，我可是一级！”
伏黑惠：“你先从鵺身上下来再说这话。”
上城樱：“走吧走吧走吧，趁他在打电话。在空无一人的工厂里探险不是很有意思吗？”
钉崎野蔷薇：“我懂我懂！这种环境用来探险最刺激了！”
虎杖悠仁：“我一点也不怕！我高中可是灵研会的！”
上城樱：“那现在就只剩下伏黑同学了。”
伏黑惠：“什么叫只剩我了？你们真的有好好考虑过这里的危险性吗？”
上城樱：“没事的伏黑同学，就算你因为害怕而选择不去我们也不会回高专大肆宣扬的。”
伏黑惠：“这话根本就没多少可信度好吗？”
钉崎野蔷薇：“伏黑你什么时候这么磨磨蹭蹭的了，再不去七海先生就要打完电话了。”
伏黑惠：“我知道了！我去不就是了！”
于是当七海打完电话回过头来的时候，自己带的四个一级孩子就都不见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还差十分钟下班。
“根本就是还在逆反期。”七海收起了手机，“在下班前把他们找回来吧。”
——
与此同时，脚底抹油的四个人已经迅速溜到了楼上。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楼上与楼下成堆的咒灵截然相反，他们甚至连点残秽都没看见。
“完全就是白跑一趟嘛。”钉崎转着手里的锤子。
“难道咒灵都聚集到楼下了？”上城樱疑惑道。
“既然没东西我们就回去吧。”伏黑惠说着就想往回走，“七海先生应该也在找我们了。”
“别急嘛伏黑同学。”上城樱笑嘻嘻地拉住伏黑的领子，“还差最后一个房间没去过不是吗？”
“最后一个房间也不会有什么的。”伏黑惠臭着一张脸，双手插兜，“你要是想看那就快点把门打开。”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像模像样地贴在门上听了听。钉崎“啧”了一声，“刚刚说话声音那么大，要是有什么东西的话早就被听见了好吗？”她大步走了过去，一脚就把那扇门踹开了，“看吧，我就说里面什么也没——”
一个巨大的脑袋在没有任何人看清的情况下突袭到了钉崎面前，和她四目相对。钉崎被惊得动弹不得，还是虎杖反应了过来，一拳把那个畸形的怪物打飞了出去，顺手把钉崎拉到了自己身后。
“那是……什么东西？”钉崎缓了过来，惊魂不定道。
“目前看来是一级，呈颈部过分拉长的人型。”上城樱翻身从鵺身上下来，“虎杖同学，能对付吗？”
“没问题。”虎杖比了个大拇指，“这家伙没我强。”
“好，你和钉崎同学打近身战，我和伏黑同学辅助。”上城樱拔出收在腰间的伏魔罗，“你俩自己注意安全。”
“需要注意安全的是你吧。”伏黑惠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扎心了，伏黑同学。”上城樱故作悲痛地捂住心口，“你伤了老学姐的心。”
“那还真是抱歉啊！”伏黑惠掐出玉犬的手势，“注意前面！它要过来了！”
月光从云层里破了出来，通过一侧的窗子照亮了这个走廊。
那咒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看起来就像是会走的棒棒糖，巨大的头部随身体的移动而左右摇晃。从它已经变形的嘴里发出了一句结结巴巴的：“快——快——”
“它说快什么？”上城樱问身边的伏黑惠。
“快——快——”
声音刚落，这只咒灵就被人从背后斩断了。七海提着刀从它背后走了出来，“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三人目光一致地看向了正打算藏到鵺身后的上城樱。她一见躲不过，顿觉背后发凉，结结巴巴道：“那什么，前辈你听我解释——”
七海敏锐地抬头，看向了屋顶。
“七海海，怎么了？”
“不，没事。走吧。”七海收回了目光。是错觉吗？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屋顶挪动了一下。
——
“怎么样？确认是她了吗？”屋顶的男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不紧不慢地问道。
“确认了，是上城樱。”黑发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两声，“接下来怎么办？”
“不要急。”男人转着手里的小刀，“我要看看七海对于我送的礼物会有什么反应。那会是一出好戏呢。”
小刀在他手中反射着明亮的月光，他眯起眼睛来盯着楼下停的轿车，眼睛跟手里的小刀一样亮。
黑发的少年站在他身边，“这样你就满意了？”
男人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安排了这么久的一出大戏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真看不懂你。”少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沫，“想杀了他们直接下手不就好了，这么大费周章干什么？”
“如果直接杀了他们，那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男人把手里的小刀狠狠地扎进了脚下的楼顶，“让他们慢慢揣测、慢慢意识到自己的死期，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
和赶来的辅助监督交接完毕后，几人坐车回到了高专。和虎杖等人说了再见，接下来一小段回寝室的路就只有上城樱和七海建人独处了。七海没有追责，但上城樱一路上都在盘算自己该怎么向七海解释，此时此刻，她更是觉得自己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说“让前辈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吗？这不像是她的风格。或者原原本本地说“我就是想去探险”，这样可能会被七海打一顿吧？上城樱拼命思考着能让前辈容易接受又不会显得自己太不懂事的理由，就在他们走到七海的屋子门口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张开了嘴，却是七海率先一步出了声。
“今天的事，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七海看着上城樱，“不仅仅是危险的问题，你既然一直说自己不是孩子了，那就要承担起大人应该承担的责任。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后辈，就不要带他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预感到会有危险就要第一时间让后辈离开，自己留下为他们的撤退争取时间。这些都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前辈应该做的。单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你仍然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以后不要再跟我争论这个问题了。”
“前辈，你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上城樱问道。
“很遗憾，我并没有得到像对你们一样的照顾。”七海道，“所以我深知来自前辈的保护的重要性。你们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受大人、受长辈的保护，这是你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义务。”
七海看面前的少女低下头去，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算了。也正好让她长个教训。”他心想。
“很晚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别的地方。”七海说着就要转身进门。
“我会保护前辈的！”上城樱突然大声道。
七海怔了一下，愕然地回头看她。
月光下的少女精致的就像是名家的雕塑，每一处弧线和阴影都显得那么完美，却又让人感受到她的生机。美好，且鲜活。
“我说，我会保护七海前辈的。”上城樱的眼神格外坚定，“让七海前辈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这就是我的义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残秽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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