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Tennis.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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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神奈川那天，真田瑞在宠物店遇到了一件突发事故：猫咪们，无论怎么样都不肯分开。准确来说，是几只小奶猫死死扒拉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金渐层小奶猫不肯撒手。
真田瑞没养过猫不知道这什么情况，一头雾水地蹲在猫笼子前发愁。铭牌上刻着“小悠”几个字的金渐层快被另外几只猫淹没了，发出可怜的叫声，她认为拯救金渐层的任务刻不容缓，可她刚把手伸进去就差点被那只戴墨镜的猫挠了一爪子。
——好凶！前几天就想说了，你个猫戴什么墨镜啊！
真田瑞低头看着自己逃过一劫的手，握了握拳。她叹了口气，再度看向笼子里仿佛处于生离死别状态的猫咪们，提醒道：“悠酱要被你们压扁了噢。”
她当然没指望这些猫能听懂，听懂了就是成精了，因此她说这句话更像是在发牢骚。但奇怪的是这些猫似乎是通了人性，听到她说的话，竟一下子退开了，集体噤了声，纷纷用小肉爪去摸好不容易才喘过气的金渐层。真田瑞看着眼前上演的这幕温馨家庭剧，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合理吗？她想，这好像不太合常理啊？
这时金渐层很平静地对同伴们喵喵叫了几声，等他不喵了，坐在他身边的缅甸猫喵了一声，接着是其余几只猫咪，平和的喵叫声此起彼伏。真田瑞还是不理解这些猫咪在干什么，但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高中学生会里全员票决通过的场景……猫也开会？
真田瑞歪了歪头，又看到金渐层迈着小短腿主动从笼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列整整齐齐的小短腿，像极了幼稚园放学后老师让小朋友们排的队形。小奶猫们乖巧地坐在面前，仰着小脸，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真田瑞，被狠狠萌住了。她拍了拍手，说：“今天跟我回家。”
金渐层立刻很有精神地喵呜一声，后排队友齐齐喵之。
真田瑞摸摸他的小脑瓜子，说道：“好乖。”
京都之旅的平安结束意味着真田瑞又少了件烦心事，因此回家后一整个下午她都把时间花在了给猫咪置办生活用品和挑选零食玩具上。在商场逛了两三个钟头，买完东西回到家又继续布置猫窝、组装猫架子。较厚的快递纸箱被她用手工刀制成了简易玩具盒，刚把球摆上去，猫咪们就围了过来，叫作酸奶的加菲猫直接跳到玩具盒上，一爪子把球拍飞出去。
灵活的小球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后边追着一队同样灵活的小奶猫。
太可爱了。
真田瑞拿出手机正准备录像，屏幕上忽然切进一通未知来电。八成是推销或诈骗电话，真田瑞很干脆地把号码扔进黑名单，但接着又连续有好几通陌生人电话打了过来。恶作剧？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真田瑞走到院子里，面有愠色，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哪位。”
“不枉我换了好几个手机号打你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半熟悉半陌生的声音：“真田瑞，你还记得我吗？”
总觉得上面那段台词在哪部剧里听过。她愣了一下，疑惑道：“看样子你对你这种烂大街的嗓音很有自信，连续打好几通骚扰电话就为了讲两句废话。”
“我不会放过——”
真田瑞打断他：“骂人的话省省吧。”
那人压住火气，说道：“你打平井俊彦的视频还在我手上，如果不想我把它传到网上曝光就照我说的做。周五晚上到不动峰高中见一面，否则我就把视频曝光，让所有人认清你的真面目。”
不动峰，位于东京都市内的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公立高中，近期发生了一件上过社会新闻头条的校园暴力事件。除此之外也查不到更多消息了。至于平井俊彦这个人，真田瑞当然不认识他，究竟是以前的同学还是外校打过架的仇家还有待查证。
她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二人，问道：“我们中学是同校吗。”
福山瞪圆了眼睛，一旁的唐泽说道：“我们都是从立海大中学部直升上来的啊。话说我以前跟瑞不同班就算了，福山跟你可是同班三年了，居然完全不记得她吗？”
“抱歉，我没有印象。”真田瑞似乎意识不到这句话的伤害有多可怕，继续道：“你们认识平井俊彦吗。”
唐泽千鹤想了想，‘哦’了声，说：“你说他啊，他不是因为犯罪未遂被学校强制退学了吗。”
“犯罪？”
“是啦，他一直缠着高桥由美不放，差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话说回来，我记得你当时还因为某件事把他堵在巷子里揍…教训了一顿。”唐泽低头扒了口饭，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高桥由美和真田瑞之间的微妙联系，心情顿时变得格外复杂。她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问道：“那什么，我就问问，高桥真的喜欢你啊？”
真田瑞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表情，尴尬地回说不知道。
福山美咲见气氛有点不对劲，立马笑着转移了话题：“哎呀，不要提那个讨厌男了，今年圣诞节你们打算怎么过？”
“圣诞节还很遥远吧…”
“有什么关系，提前计划又没有坏处。今年我想去CM[注①]，要一起吗？”
“当然！我去年可是没去成！”
“瑞呢？”
真田瑞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牛排，有些心不在焉：“到时候再说。”
*
不想赴约但不得不赴，不想承担后果但不得不承担。现在用着真田瑞这副皮囊的人是她，真田瑞常年积灰的SNS上如今会有那么多粉丝也是拜她所赐，视频曝光后受全网指责的人还是她。
真田瑞越想越不安，望着校门口牌子上刻的不动峰三个字，心里头冒出那句老话：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周五晚上九点五十分，和真田瑞一样抱有不安心情的是站在不动峰校园后门外的田濑晓彦。
田濑在中学时期曾跟着真田瑞混过一段时间，他记忆里的真田瑞是个特别反不良的不良。她既不欺负老实学生也不收保护费。虽然真田瑞也是个不良，但她只爱找不良麻烦，甚至一度让田濑误以为神奈川同行竞争十分激烈。田濑的中学生涯刚过去半年，立海大附近几所学校的混混在惨遭暴力镇压后几乎不敢再往真田瑞面前晃悠。而与真田瑞有关的谣言也在那段日子里不胫而走，什么父母是地位很高的官员、家里有黑杜会成分、连学校校长都得对她俯首称臣，传到后来已经变成了‘惹到真田瑞就会被逐出日本’的诅咒。
离谱，但不是没可能。
被真田瑞教训过的人确实全部都退学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许跟彻底消失了没两样。
而他居然拿不存在的视频威胁了真田瑞。那天刚结束通话，田濑就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他没有其他办法，除非整个日本还能找到另一个他认识的、而且每次不管找茬还是被找茬都能凭一己之力把对方揍到叫爸爸的不良。
田濑踢走脚边的小石头，心道：这次都是为了橘老大！虽然很对不起真田老大……但是！就算我挨揍也不能让救过我的橘老大挨揍！
寂静之中，不属于他们这帮少年的脚步声出现了。田濑转过头，那声透着惊喜的‘真田老大’还没讲完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来者一身黑。黑色带帽卫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看起来就是很便于打架的打扮，要是手上能再拿跟铁棍之类的武器就更应景了。
田濑回过神，目光落在真田瑞缺了夸张妆容的面庞上，瞬间瞳孔地震：“真田…？”
真田瑞笑了两声，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朝他走了过来：“原来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啊。”
“是、是我！”
“所以，”她停下脚步，脸上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视频呢。”
田濑哽住了，还未来得及说话，橘桔平先他一步开口：“田濑，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氛围并未出现，在场除去田濑以外的人反而迷茫地面面相觑。真田瑞看看低着头小媳妇儿似的不敢吭声的田濑，又看看神情严肃的橘，心中困惑不已。
到底找我什么事，不是打架吗？
这时，吵闹的引擎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真田瑞扭头看向马路对面，约有十几辆重机车正朝不动峰方向开来。
不是吧，为什么连机车少年都出现了？这是在干什么？她满脑子问号，正想跟田濑问个清楚，橘桔平突然对她道：“这件事和你无关，请快点离开。”
“不可能。”真田瑞扫了眼早已汗流浃背的田濑，抬眸望向橘桔平：“你当我大晚上的特意跑到这里看风景吗。”
别想了，拿不到视频我是不会走的。
根本没给他们僵持的时间，引擎声停止了，车上下来十几名提着铁棍的不良少年。
————卧槽，这阵仗？
真田瑞目瞪口呆：“来寻仇的？”
橘桔平道：“所以我才叫你赶快离开。”
真田瑞：“……”
TBC.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Tennis.0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