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电竞圈》1k21

50、第 50 章

　　电竞嘉年华的第一天，AOI战队享受了一波大神们的关怀，却走得比谁都快。

　　“曜神在哪儿？”汤瑕激动地拉住闻弦的胳膊，小跑着问。

　　“我让他在大堂等着了。”闻弦说。

　　“啧，怎么这么办事呢你？”汤瑕不满道，她穿着高跟鞋跑得更快了。

　　“没关系，给他口免费脆脆角他就能活着……哎？”

　　闻弦还没说完话，汤瑕已经率先窜进去了：“呀！”

　　“我去！”阿亮大叫。

　　“大神！”王思琅刹住脚步。

　　闻弦差点没撞到王思琅身上。

　　华丽的大堂里，商子曜就这样大咧咧地穿着PAL队服，翘着二郎腿，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斜着眼看了一眼他们。

　　“嗯？”他说。

　　闻弦一把冲过去拎着他的领子拽他起来：“这位是我们老板汤小姐，你给我尊重一下她，起码说句你好。”

　　商子曜才意识到这位看着年轻活泼的，有点疯疯癫癫的女子居然就是传说中豪掷三千五百万，并敢于和forist老板打擂台把forist老板气得当着所有队员发飙的，那位GG老板口中的“阴险的老资本家”。这反差也太大了。

　　“你好，汤小姐，刚才失敬了，我是前PAL战队队长，中单选手Fire。”

　　商子曜一个立正，摘掉墨镜，彬彬有礼道。

　　AOI众：“……”

　　闻弦听着商子曜这么正式地介绍自己，多少有点心酸。之前的商子曜可是只要报上自己的ID，就会有一堆人蜂拥而来的。

　　“你好。”汤瑕也被搞得矜持起来了，两人握手之后，汤瑕说：“Fire选手，我们进屋子详细谈。”他们定的酒店有会议室可以用。

　　“不用了，”

　　商子曜收起笑容。

　　“我决定加入贵俱乐部，转会费可以重新谈。”

　　“不用，客气了，我愿意花这个钱。”汤瑕很感动。

　　“之前的价格明显虚高了，新俱乐部刚成立，用不着这么大价钱买人，开了这个头以后会很难做。”商子曜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您之前说，让我签一年的合同是吗？”

　　“是，”汤瑕看着商子曜这么诚恳，于心不忍，“这个完全看你的意思，你可以多签几年。”

　　“不是，”商子曜摇头，“我现在手伤很严重，先签一年，这是对俱乐部好。”

　　很多年后，有人问起闻弦，AOI和本队第一代大腿商子曜是怎么签订的合同？

　　他回答是在金元宝大饭店大堂，商子曜和老板以茶代酒，以前台的没水圆珠笔代签字笔签的字，签完之后，大家一块出去吃了顿东北小烧烤当庆祝晚餐，都没人相信。

　　“干杯。”坐在吵闹的烧烤摊上，商子曜神色如常。

　　“干杯，为了曜神！”AOI众人齐齐举杯。

　　“好，”商子曜点点头，在大家还没喝完手上的露露，他直接说：“接下来青训队选拔，你们选好人了吗？”来跟着一起吃饭的于秋风差点没喷出来。

　　“不会还没有吧？”商子曜提高了嗓音。

　　“新来的，你友善一点。”闻弦递给他一串牛筋，“你要是有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们AOI不兴你们PAL那套，民主社会，没有统治阶级。”

　　“哦吼。”商子曜笑了。

　　“您是经理吧？”商子曜坐正身子，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看着于秋风，于大总管忽然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今天大家都在场，我先声明，我对AOI各位的实力很敬佩，对任何人都没有意见，从次级联赛一路打到这里，都各有各的长处，我还听说你们引进了远在英国颇负盛名的Reg教练。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们讲过这个问题，你们的阵容，放在甲级联赛，是明显不够看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说过也是真的说过。但商子曜在这样的大好日子里提起这种话，伤人也是真的伤人。年纪最轻的阿亮就第一个坐不住了，他语气不善地问：“曜神，我们是新人，但你用不着这样打击我们。试都没试，谁知道？弦哥不也带着AA那群臭鱼烂虾……”

　　“说得好，”商子曜鼓了两下掌，“Liang选手，说到点上了。我知道各位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你们觉得我是大神，我不体恤你们，心里也瞧不起你们，所以说你们打不过，对吗？”

　　他吸了口气，好像在心里构思到底怎么开口，语气也比之前耐心了很多。

　　“AA可不是臭鱼烂虾。AA今年再差，可进了季后赛，你们置那四个没进季后赛的队伍于何地呢？”

　　他拿着那根还没吃的牛筋，指了指闻弦。

　　“你们觉得，闻弦上了场，打败了PAL，而PAL是强队。你们又拿了次级联赛冠军，所以AA很菜，你们很强。为了了解AOI，次级联赛的比赛我事后也全部回看过，在季后赛的赛程中，乃至全部赛季的胜场中，对队伍贡献最多的闻弦，他对队伍的贡献占比多少？而PAL在这一战之前，又暴露出了哪些问题，这些问题，在世界赛上得到解决了吗？如果没有，那只有一种解释。”

　　“闻弦的到来不是拯救了AA，只是补强了AA的短板，又恰好遇上面临老将退化、正在转型阵痛期的PAL。你们之前没拿过冠军，在这之后又拿了次级联赛冠军，强的是他，闻弦，是经过甲级联赛锻炼出来的加强版闻弦，和肯配合他的话好好打游戏的你们而已。”

　　闻弦想起来之前aa没有教练，大家无精打采不听劝的样子，没有打断商子曜的话。

　　“中国赛区，全球四大赛区之一。最高水平的竞赛，甲级联赛。现在连AA都洗牌了，没有队伍可以钻孔子了。那你们呢？你们有没有好好研究过未来的对手？有没有研究过每一支战队的风格，包括你们所说的，你们全队都期盼到来的，我的风格？”

　　“我们当然期盼你来啊，你能带我们飞啊。”周陆华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全赛区十支队伍都希望我去吗？”商子曜问他，“因为并不是所有知名选手凑在一起，组成一支全明星队就无敌了。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战术体系，它的体现在越高端的比赛越明显，到了世界赛上，我可以明确地说，一支队伍的失败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一支队伍的成功也绝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成果。1896会找我来吗？不会，因为他们放弃了下路核心，就要改变剩下四个人磨合一年多的打法，甚至舍弃陆星辰。Coco会找我来吗？不会，因为一个队伍不能有三个疯子，下路组但凡不改变风格，中路就要稳住。VIP成绩很惨淡，他们会找我来吗？不会，因为中单钱鑫鑫是最适合他们的指挥，而不是我。我在这些队伍里没办法发挥自己的能力。”

　　他把头转向老板汤瑕：“汤小姐，我之前说过，选择我的队伍需要以中单为核心，并不是在耍大牌，请你谅解。我只是想更明确哪支队伍是真的需要我，哪支是为了名人效应需要我顺便捞一把观众的钱，果然筛得很彻底……”

　　“愿闻其详。”汤瑕道。

　　“实际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Reg的弱点很致命。他太不了解中国赛区了。我之前的优势是中路对线，东方阵容角色的操作，和激进风格的队内指挥。现在我因为手伤，”他晃了晃裹着护腕的手腕，“我的对线比去年退化很多，唯一没有退化的是大脑。aa战队次级联赛24场比赛，因为闻弦的存在，全部是以出其不意的猥琐风格和迅猛的团战取胜，前者有闻弦自己，后者我可以帮忙。你们队伍的中单Kit选手风格稳健，和我互补，我很满意。在AOI，我可以发挥出我的最大价值。”

　　“谢谢大神。”刘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和自己风格互补，这个人居然是商子曜。而闻弦，则自信地点了点头：“确实。”

　　商子曜喝了一口啤酒。

　　“今天我的老队友退役。”

　　大家都以为他还要借题发挥，都屏息凝神地听着，没想到他又喝了一口酒，之后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不动也不说话了。

　　其他人也不敢动，感觉在这种悲伤中，说什么都不合适。而要继续说陈昂的事，大家也都不了解。

　　闻弦自顾自地吃完两个鸡翅，擦了擦手说：“既然吃不下去了，把青训营准备的选手名单拿来，咱们挑一挑合适的。”总算是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于是商子曜也擦了擦手——实际上他从头到尾也没吃什么东西，接过这份名单，在桌子上收拾出一块地方，铺好给大家看。所有人都挪了挪椅子凑过去学习。

　　“找什么样的人？”商子曜问。

　　“激进，猥琐！”于秋风学会了，抢先答题。

　　回答正确。收获商子曜一个正视的眼神，他说：“猥琐的太难找了，激进的倒是好找，有预算吗？”

　　“没有没有，随便花。”汤瑕接茬。

　　“好。”商子曜看了半天，众人七嘴八舌指出来自己心仪的选手。这名单上没有人名只有编号，和青训营中的战绩名次。

　　青训营状元007号，是个打野，先跳过。

　　榜眼018号，辅助，战绩优秀，预留。

　　探花016号，射手，战绩很出彩，mvp次数极多，周陆华大叫：“这个好！”商子曜拿笔在上面打了个勾。

　　第四名……

　　这样研究完，AOI众人被老板请出了摊子。收摊了，大家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但心情都很不错。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众人敲开商子曜的门，扔给他一套队服。

　　“穿上再去。”汤瑕说。

　　商子曜愣了一下，“这是谁谁的队服？”

　　“你的啊。”闻弦笑了，“我们时刻准备着你的到来，看看大小还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