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无名之辈》天之方兮望美人

9、疯子的

　　101.
　　说实话，羂索是一位神秘而强大的敌人。
　　它本是千年前平安朝时期所遗留下来的神秘存在，在历史长河中曾经多次扮演男女老少等各不相同的角色，目的却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个看似普通人居多的世界强制完成“进化”。
　　只要全世界的人都进化成了咒术师或者拥有咒力天赋的人，那么就天下大同了！

　　什么？你问那些进化失败的倒霉蛋怎么办？
　　死就死呗，反正未来美好的新世界不需要这些弱者的存在。

　　“和我合作吧，星野归一。”他诚恳地说，“你与那帮废物咒灵不一样，你比它们更强。同为人类，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梦想。”
　　星野归一：“……”
　　她时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周围的反派们格格不入。

　　102.
　　羂索见她沉默不语，连忙趁热打铁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力量、财富、知识！甚至是……”

　　甚至是——那个人的爱。
　　一切的，唯一的，爱意。
　　顶着夏油杰皮囊的怪物如此说道，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子，就像是看待此生唯一的挚爱。

　　“真好啊……真好啊。”
　　星野归一高兴得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他活着的时候可没跟我说过这种话呢，没想到死后倒是从他这张嘴巴里听见了表白。”

　　103.
　　没等羂索来得及欣喜或者说点什么场面话，眼泪还在肆意流下的星野归一就猛地张开了领域，直接把他拖进去！
　　这一次，她鼻血横流，面色发白，显然一日之内连续三次开如此强力的领域对她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然而诅咒师的眼神凶恶得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恶兽。
　　“不好意思。”星野归一咬着牙说，“虽然我很馋你的身子和脸，但是……我讨厌代餐文学。”

　　羂索！给爷爬！！

　　104.
　　这一次，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疯狂的领域攻击之间撕破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下室结界，惊醒了地面上的精神病院。
　　医院的建筑开始因为地基不稳而剧烈摇晃、坍塌，不少医护人员与精神病人惊慌失措地逃跑，但依旧有些人来不及逃走而被压倒在废墟底下。
　　当然，还有一些精神病人面对这种堪比地震的灾难时反而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地奔向废墟与死亡。

　　然而地下的战斗依旧没有停止，两人纷纷负伤挂彩，星野归一满脸是血，而羂索也形象不佳，但好歹没有怎么受重伤。
　　——因为星野归一对于夏油杰的这具身体只敢小打小闹，根本不敢下狠手。
　　这就让羂索得以喘息。

　　105.
　　平心而论，羂索作为存活千年的老怪物，各种咒术手段、咒物层出不穷。
　　他看中夏油杰的身体的最大原因之一是他生前自带的【咒灵操术】，这种术式可以驾驭咒灵为己用，玩得好还能走召唤流的路子。
　　然而夏油杰生前的咒灵几乎全部被乙骨忧太那个为爱痴狂的纯爱猛男小伙儿给硬生生打爆了。也就是说，这幅尸体里如今还储存的咒灵也就是阿猫阿狗三两只，强大的咒灵几乎都暂时没法用，所有必杀技全部被迫进入技能冷却期。
　　羂索心里那个恨啊……
　　——真人、花御、漏瑚、陀艮你们死得太早了呀，要是给他来当精灵宝可梦那得有多好？

　　顾不上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招式，在羂索尝试了林林种种攻击手段之后，星野归一均见招拆招。
　　她的术式看似简单，只有两个字，然而却包含着侦查、攻击、防御、治疗、移动等一系列全面的手段！堪称毫无短板！
　　空间切割、时间老化、凝固放缓时空、将伤口状态逆转时间愈合、高速瞬移……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足够羂索狠狠地喝几壶了。

　　最终，他意识到自己再坚持下去只有战死这一条路，因此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杀招。
　　他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膛要害处，大吼一声：“你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毁了这具身体！”

　　星野归一杀气腾腾的表情骤然僵住了。

　　106.
　　诅咒师提前冻结了整个空间，这让羂索无法在物理意义上逃离这间地下室。
　　想要出去，就必须星野归一点头放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

　　“你想复活他，对吧？”羂索见到威胁生效，顿时稍微放松了一点。
　　“哈……”
　　星野归一冷笑了一声。
　　但羂索认为他猜对了——拥有时间之力的诅咒师怎么会不去尝试着复活昔日老情人的尸体呢？
　　这也正好证实了先前星野归一为何始终束手束脚地不敢对他下真正的死手！

　　“我可以把它还给你！”这个奸诈之徒大声地喊道，“我可以向你们道歉，我能用特级咒物【鉴神光】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你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动任何心思了！”

　　星野归一当然听过那个特级咒物【鉴神光】的名头，它是几百年前一位侍奉天照大御神的圣女在保护城镇不受咒灵侵害时不幸牺牲，死后留下的骨灰凝结物，类似于舍利子之类的圣洁存在。
　　它会见证双方的誓言，并布下难以违背、代价极为恐怖的背弃惩罚。

　　107.
　　“你真有【鉴神光】？”星野归一慢慢地问。
　　“当然！”羂索连忙回答道，他此时形象狼狈，不得不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对手才能死里求生。
　　诅咒师死死盯着他，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拿出来让我看……”

　　星野归一话音未落，羂索就抓到了她在说话放松间隙的一瞬间破绽！
　　眼见他用咒力撕开了这片被冻结的时空，竟然是要直接逃窜出去！

　　愚蠢，你上当了！星野归一！
　　你舍不得对情人尸体下手的妇人之仁终究成为了你最大的破绽！
　　羂索在心里大声叫嚣着，事实证明，流动的正常时间就在这片凝固区域之外。
　　近了，更近了！他就要逃出生天了！

　　羂索的眼角余光瞥见，满面怒色的星野归一还站在原地，显然追不上来了。
　　他要自由了。

　　——噗嗤。
　　羂索感觉心头一寒，眨眼间，燃烧着的扭曲时空蓝色烈焰就猛地贯穿了他的全身！

　　108.
　　“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毁了夏油的这幅身体？”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另一个星野归一冷冷地问。
　　她的外表年龄比先前一直在战斗的那个明显更大，穿着银白色的时尚风衣，神情冷酷地就像是要下一秒崩了他。
　　“——烧成骨灰也不留给你，蠢货。”

　　时空投影……是时空投影！
　　倒地不起、忍受着非人烈焰的羂索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旋即意识到星野归一召唤出了“未来的自己”。
　　但是他更加困惑的是——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夏油杰这幅身体下的手的？！

　　时空火焰自心脏处窜起，在一瞬间就袭击了他的大脑要害处，整个身体都陷入火海之中难以动弹。

　　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萝莉虚影蹲在一旁咔吱咔吱地吃薯片，对着现在的星野归一说道：“他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未来的我啊，你就喜欢这路货色？”
　　“不，他被人盗号了……这么想想，果然是不太聪明的亚子。”
　　星野归一面无表情地回答过去的自己说道。

　　109.
　　过去身，现在身，未来身。
　　时间长河奔流不息，只有将“三身”集齐，才是星野归一真正的“本我”。
　　那就是她战斗力最强的时候。

　　那么，星野归一到底对夏油杰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呢？
　　“我在他的心脏里种了一个小小的保命装置——时空锚点。”诅咒师挠了挠头，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了特有的纯真少女微笑，“虽说本意是想保护他，但……当我引爆它时，也是能杀人的。”

　　羂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尤其是当这三个人影将他团团围住，已经无法逃脱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星野归一灵魂的本质。
　　……那是癫狂、病态、执着与占有欲所凝结而生的怪物。
　　那深爱着某个人的怪物之心，至今仍旧在星野归一的胸膛里剧烈跳动着。
　　她们年龄各异，脸上的神色却如出一辙——愉悦中带着猛烈的杀意。

　　他倏然大笑起来：“疯子！你这疯子！星野归一，被你爱上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就算你复活了他，你们也不会幸福的！！”
　　星野归一翻了个白眼：“盗号狗有脸跟我说这话？哦，抱歉……你这脸面还是我赏你的。”
　　“现在，我要收回了。”
　　她伸出了手，抓住了那缠着缝线的天灵盖，用力一扯，露出里面伤痕累累、长着一张嘴的大脑。

　　羂索的本体看着她，那张嘴在死亡前发出了此生有史以来最为刺耳癫狂的恶毒狂笑。
　　“星野归一！你不会幸福的！拥有这样能力和心态的你，绝对——会沦为比我更恶之物啊哈哈哈哈哈！！！”

　　110.
　　战斗结束了。
　　凝固的时空开始崩解成正常的模样，过去的星野小屁孩扔掉薯片包装袋说要回去写作业了，而未来的那个人在消失前却问她：“你想复活他吗？”
　　“说不想是骗人的吧……我还不至于连‘自己’都想着欺骗。”星野归一看着脚边这具被烧得面目模糊、几乎浑身焦黑的尸体说道。
　　原本的大脑位置里头已经空空如也。
　　羂索那个脑子连灰都没能留下分毫，全部被她烧毁打散后扔进暴动的时空洪流里去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未来的星野归一神情冷酷地说，“——别忘了，当初我们为这份术式能力所立下的原则。那就是……”
　　“——绝不去复活死亡之人。”星野阴沉着脸回答道。
　　这是对世界时间线的保护。

　　如果每次都去复活死亡之人，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呢？
　　总得有人为了这件事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
　　如果当事人自己不肯付出代价，那么时间线会被干扰，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救一人而杀多人，这个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没等星野归一多想什么，那个未来的自己就露出了某种神秘的笑容，一步步地退到了身后的时空迷雾里，渐渐消失不见。
　　“我不会对你的举动有太多干扰。但你从不让我失望——过去的我。”

　　111.
　　地下实验室里已经坍塌了大半，然而还有横跨下来的横梁恰好构建起一个小小的三角架构，没让星野归一从空间里一钻出来就被废墟压住。
　　她顾不得脏，盘腿坐在地上，点了根烟，听着上头精神病院外面隐隐传来的救护车和废墟翻动的声响，慢吞吞地抽着。
　　夏油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躺在她手边，是死是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星野归一抽完了一根可乐味的香烟后，最终下定了决心，将一只手抵在尸体的额头上。
　　“术式·宙……回响。”

　　112.
　　这次“回响”的关键词是——情感。

　　死去多时的男人，再度睁开了瞳孔涣散的眼睛。
　　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窝里只剩下烧得焦黑的眼珠子。
　　死去之人只能感受到额头处传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在维持着他的意识和清醒。

　　“我……”
　　尸体的喉咙里挤出了火烧火燎后那种干涸沙哑、毫无磁性的受伤声线。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久远的噩梦。”

　　“废话。”坐在旁边的星野归一将手抵在他头顶，深蓝色的咒力隐约浮现在掌心底下维持着术式回响，“你死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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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尸体在说话.jpg
脑花儿认为小红有成为带恶人的潜质正在于——滥用复活之力会让这个世界陷入难以想象的灾害，他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未来身同样警告小红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