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世界》雨令山禾

88、身体的秘密

　　闭上眼
　　一片漆黑
　　黑色慢慢褪去犹如混沌，不可名状的虚无感
　　点点蓝、橙色的光点凭空浮现、汇集、链接最终形成脉络清晰却看似毫无规律可循的叶片。叶片旋转、扭曲，脉络越来越模糊，光点却愈发耀眼，渐渐变得不可直视。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从耀眼的光团中传出来的话，如此明确又如此飘渺，想靠近些再次聆听却被那刺眼的光芒照醒。
　　“原来是做梦。”张伯琮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做这么奇怪的梦了，不管怎么说睡一觉人还是挺精神的。仿佛时间过去了许久，伸个懒腰，查看时间才发现甚至不过五分钟。“才睡这么一会儿？”无聊的人生似乎又变长了。这会儿想必曼妮应该还在自己房间睡觉，张伯琮只好打开手机看看最近又有什么有趣的新闻。
　　【屯市三野椒路三车相撞疑是市长私家车】
　　“市长就是市长，撞个车而已都能上头条。”张伯琮自言自语道，继续往下翻。
　　【屯市市长失联】
　　【屯市市长全家失联】
　　“怎么隔几条就是屯市市长的新闻，这货想出道吗？”张伯琮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些什么：“屯市？昨晚老鄂跟我说的好像就是屯市吧？”仔细阅读新闻内容，几乎就在昨晚，一夜之间胡森的家人去楼空，连佣人都不见了。
　　“真是干净利落~”究竟是金蝉脱壳还是被提前解决掉了？鄂黎明明说的是后天，张伯琮的食指在手机屏侧边连续敲打着，心想：在他任职期间、任职多年的老窝做掉他，现在的地下组织都这么嚣张了吗？张伯琮根据关键字搜索相类似的新闻报道，结果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原来在他在海外漂泊的日子里，这种新闻报道不在少数，各市各地都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而调查进度均显示：未果。
　　“不应该啊。能做到领导层的只能是白纹人，虽然法律上并没有明文规定各人种间的犯罪成本，但傻子都知道袭击、杀害白纹人就别想逃，更别说还是政府的官员。啧啧啧~”在经历自身被改造以及之后一系列事件后，张伯琮对于地下组织这一群体有了新的认知，若要说他们想变天也并非绝不可能。“那我还有必要赚钱买房吗？乱世房子贱如草，真有那一天，说不定凭自己的人际关系还能分个好单位呢~哈哈哈哈~”想到这儿，张伯琮心里乐开了花。至于天下大事他日尽归何处跟自己没一毛钱关系。
　　忽得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送牛奶~’
　　“是原先这户主人订的吗？”张伯琮没多想的从床上下来，心里嘀咕道：哪家牛奶公司这么尽责？这乱纷纷的世道还送牛奶上门？
　　打开门，屋外空无一人。
　　“人呢？”左右环顾之际，突觉浑身一阵酥麻，张伯琮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张伯琮被固定在竖着的手术床上，全身赤裸，四周皆是岩壁，陈列着各种精密仪器，这情形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布罗博士？！”锃光瓦亮的高颅顶，耳际盘几缕飘逸不羁的长发，虽未转身，但张伯琮仍一眼便认出了他。
　　“哟~醒了？比预计的还要早一些。”布罗博士转过身来，如同某狂热粉一般快速凑上前来。
　　“别别别！咱有话好好说！博士！”张伯琮下意识的想伸手拦住他，无奈四肢皆被锁住，言语神态尽显嫌弃。
　　“那场雷暴你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布罗博士几乎快脸贴着脸向张伯琮求证。
　　“额。。。就被劈了两下，没什么特别的，然后跳到海里漂了几天漂回来了。”料到豆豆眼那家伙会把雷暴的事汇报给组织，这事儿只能照直说，至于那座岛，能不提便不提。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布罗博士听到张伯琮的回答哈哈大笑，自顾自的手舞足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癫痫发作。起初刚听到蓝骐的汇报说张伯琮葬身海上雷暴，有的人表示惋惜，有的人沉默不语，布罗则是直言这不可能！发了通无名之火后闭门谢客，组织内部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古怪便没人理他，随他去了。“你的左眼呢！”一阵抽风完毕，布罗又凑到了张伯琮的左脸边上询问道。
　　“爆掉了~博士您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再给我一个呗~”正好来都来了，不能白被这么看光光吧。
　　“有的有的，一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布罗博士笑嘻嘻的眯着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遥控器按下。两台两米多高的人形机分别拿着一根碗口粗细的电管走来。随后布罗又将张伯琮的双臂调节至水平状态，说道：“不必慌张，很快的~”
　　两名机器人将电管罩住张伯琮的双臂，随着电源的开启，强大的电流顺着张伯琮的十指朝其全身流窜，张伯琮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电流的刺激下抖动，是种很舒服的感觉。很快便明显感到自己的左眼眶在逐渐凸起，左眼竟然自己恢复了。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布罗博士看着张伯琮冒着蓝光的左眼眶兴奋的询问道。
　　“还行吧，有点痒痒。”相比当时被雷劈的感觉，这种程度的电流只能算是挠痒痒。
　　岩洞内的照明灯忽闪了一下，布罗博士关闭了电管的电源开关，神情上有些失望。
　　“你被雷劈中之后，身体没有出现异常反应吗？”
　　“记不太清了，当时躲到海水里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昏迷，昏迷了多久，只是身上的衣物倒是全化为灰烬了。”
　　“可惜！”布罗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光靠实验室的电力根本没办法解开张伯琮基因里隐藏的秘密，要是现在有雷暴就好了！
　　“博士~”张伯琮还有些不太习惯的连续眨着自己的左眼向布罗博士询问道：“我这眼睛，是不是以后无论哪儿受伤了用电电一电就能恢复了？”
　　“理论上是的。可你刚才说遭遇雷暴之后义眼爆掉，为何没有重新长出新眼呢？”布罗有些困惑。
　　“额。。。您说会不会是我因为义眼爆掉之后没及时扣出来？阻碍了眼睛的重生？”张伯琮立马编了个理由。
　　“哦~有可能的，这就对了~”要不说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在专项领域里布罗的知识储备量是比张伯琮多，但论到头脑灵活，还是不及这个后生。“你等我一会儿！”说着急匆匆的朝一所房间走去。
　　“我倒是想走，可这光着身子能走哪儿去？”张伯琮新奇的闭上自己的右眼，用左眼搜寻着岩洞实验室内有没有自己的衣物。
　　不一会儿的功夫，布罗博士小心翼翼的推出了一口透明的密封玻璃器皿，形状犹如棺材，里面摆放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张伯琮，同样□□。
　　“这。。。”张伯琮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时间愣住了神，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分不清究竟谁是真谁是假，甚至有种灵魂出窍的错觉。
　　“不必惊讶，这是我拿你细胞加速培养出来的，严格来说他只是一具有活力的尸体。”
　　“您是不是想说植物人？”
　　“不一样，植物人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细胞受损失去行动能力，但仍是有神经放电反应，也就是意识。而这具□□，他身上的所有细胞都是完好的，唯独缺少了意识。”
　　“那又怎么样？”听起来好像只是实验失败了吧。张伯琮估计老头的面子不好意思直说。
　　“现今的普遍认知是认为意识是先天随着细胞演化出完全躯体后便产生的，再经过后天成长过程中的一系列事件塑造了各式各样的意识形态，通俗点来说便是灵魂。所有自然孕育或是人工培育的人皆是如此，原本我也是这么坚信着的，可你的这具复制品却给了我新的思绪。我想知道你的来历，你的父母，你的成长过程！”布罗博士再次表现出癫狂的模样看着张伯琮。
　　“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