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世界》雨令山禾

46、再见

　　三日前的钱名山地下研究室中
　　“老爷，一切调试完毕，您是否现在进行？”钱名山手下神经微电流技术专家——绿松禾川正恭敬的询问坐在实验舱中的钱老爷。
　　“好！”钱名山望着另一侧实验舱中摆放着的关良诩的大脑，坚定的下达了开始指令。
　　“那请您讲头盔戴上，五秒后，对话即将开始。若您想结束对话，只需掰动左手食指即可。”绿松禾川看着钱名山点头示意后，戴上特制的头盔，按下启动键，倒计时五、四、三、二、一。。。随着仪器表盘上的绿灯亮起，钱名山的意识跟随着头盔中的微电流进入到了关良诩的大脑中。为了更形象的模拟对话场景，关良诩与钱名山的意识形态均以个人形象呈现，只不过钱名山的形象被刻意做了修改。
　　“你是？”对于关良诩而言，虽然距离上一次睁眼已过了几十年的光阴，但死后的他并不会感知时间的流逝，纵使沧海桑田，也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的事。见到眼前这位有些面熟的中年人，关良诩好奇的问道。
　　“爷爷，我是关俭峰，阿峰啊！”钱名山化身的角色正是关良诩的长孙，如今关氏集团的掌舵人关俭峰，他故作激动的上前拥抱关良诩。
　　“阿峰？”尽管没有真实的□□，但意识与意识的碰撞同样可以产生真实的触感，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只是如桌椅般高的孩童，如今再见已长成如高峰般壮硕的男子汉了，从他的身上关良诩看到了时间的流动。都说隔辈亲，丝毫不假，关良诩拥抱着自己的孙儿，两行热泪不觉的从眼眶中流出。二人相拥了一会儿，关良诩轻轻推开孙儿，问道：“如今的世道如何？”
　　“现在的世界格局比之您在世的时候更加稳定，阶级固化程度几乎无法打破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家族的企业仍是行业龙头。”
　　关良诩看着四周的环境，料知自己应该并没有复活，只是在一个虚拟空间里。未来科技确实如自己所想的飞速发展着，只是比自己预想的速度慢了些：“阿峰，现在这项技术已经是当前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吗？”
　　“嗯，不过您放心，相信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将您的意识转移到其他机械或者活体生物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好，这倒不打紧。”对于是否重生这件事关良诩并不是特别在意，虽然当时自己因意外突然离世，走得较早，但自己生前熟知的那些人现在应该也都不在了：“阿峰，你娶妻生子了吗？”
　　“还没有。”钱名山摇摇头。
　　“现在的人寿命应该都很长吧。。。”关良诩嘴里小声念叨着，或许现在不娶妻也可以生子了，自己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老土了。还是说正事要紧：“阿峰，现在的紫纹人有什么大的举动吗？”
　　“除了加固社会阶层稳定，他们似乎在政策方面有意放松对贫穷地区的管制，有不少地下组织在暗中滋生。照理说他们明明是有能力加强对这些地区的管控。”
　　“哈哈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如果世界上没有老鼠，就没有人回去饲养猫了；没有鬼怪，人们便不会去信奉神明。”
　　“你说对了一半，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养猫是为了捕鼠，物资富饶的日子里人们养猫或许仅是为了玩乐，既然猫可以作为宠物，虫鼠亦可。隐藏在人基因组中的暴力因子是享受着这种弱肉强食的游戏的。”
　　“所以，他们放任地下组织的发展，是觉得无论这些势力如何发展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莫非他们所掌握的科技水平远超我们的理解？”
　　“具体紫纹人掌握的科技水平究竟达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据我生前所知晓的，那些紫纹人早已达到了生物学上的永生，我们关氏集团引以为豪的科技不过是拾其牙慧罢了，如今又过了几十年，实则难以想象。”听到关良诩如此的说话，钱名山不禁心中一荡，自己已偷骗关良诩瞒了几十年的进程，照他所说的话，紫纹人的科技恐怕已超过这个星球的认知，在这个星球上，他们可谓算得上是真正的神了。
　　“阿峰啊，你也不必太过灰心。”看着自己的孙儿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关良诩知道他这是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毕竟只有内行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境界不同，考虑的事物也会不同，或许那群人以后会主动离开这个星球。你只管好好发展自家的产业即可。”
　　“是的，爷爷。”钱名山恭敬的尊称他，并问道：“对了爷爷，百年前的核废料污染事件的真相您是否知晓呢？”
　　“哦。。。那件事嘛。”关良诩若有所思，想起了另一件事，说道：“那件事的真相如何，只有那群紫纹人知道，不过确实有传闻提过那次意外其实是故意为之，为了将这个世界划分出清晰的界限。”
　　果不其然，钱名山眉宇不自觉的下沉，差点捏起了拳头。
　　说完关良诩沉思了片刻：“阿峰，如今的业内有没有姓钱或者姓关的优秀尖子冒出来？”
　　钱名山登时愣住，两只眼睛轻微震颤着，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好像。。。没有吧。。。”
　　“哦。。。”关良诩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释怀了，对于一个已故之人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关良诩嘱咐道：“阿峰，若是世道允许，不妨研制一些抑制异化的药剂，发放给需要的人，钱是赚不完的，多行些善事。”
　　“好的。”钱名山此时的视线在关良诩身上游走，试图好好看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及时是意识形态，用肉眼又岂可窥其全貌？
　　“尽管现在的科技水平很发达，身体可以无节制的损耗替换，但有机会成家还是要成家的，夫妻深情，天伦之乐始终是作为凡人的我们所能感受到的最佳体验。酒色财气总归不是正途。”关良诩真的就如一个普通长辈在教导自己的后人。
　　“知道了，您还有什么想嘱托我的吗？”钱名山心想：他会不会让自己去给他报仇。当初他的意外死亡真相除了他没人更清楚了。
　　“也没什么，以后你要是成家有了孩子带过来给爷爷看看~”关良诩面露慈祥的微笑。
　　“好~”钱名山掰响了左手的食指，结束了对话。这次对话再次改变了钱名山对关家的印象。
　　时间回到张伯琮跟毛毛雨的对话
　　“关家的小子出事了，你们救什么？难不成你们收他家钱了？”张伯琮一脸困惑的看着毛毛雨。
　　“让你去救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们组织那么多人，干嘛要我去？”
　　“你现在也算是我们组织的人，派你去有什么问题？”自打关让苜被绑之后，钱名山已收到风知道是黑曼巴组织干的，不过碍于组织之间的灰色条款，不好直接插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雇佣第三方的人去，张伯琮便是个好人选。
　　“我什么时候算你们组织的人了？我只是答应帮你们偷东西好吧？！”提到这个张伯琮就一肚子火，什么偷东西，摆明就是烟雾弹而已。想拉我入会，门儿也没有。
　　“是吗？别忘了，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儿~”毛毛雨一脸吃定张伯琮的样子。
　　“哇~你你你你们！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了？！说好的祸不及家人呢？再说我又没得罪过你们组织，干嘛盯着我一个人薅羊毛？”
　　“那我不管，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我还就真不干了？！”与其被他们这么要挟一辈子，还不如把心一横跟他们拼了。
　　“你弟弟妹妹的安危你不顾了？”毛毛雨见他有些真恼火了，语气开始变得缓合，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压根儿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那我还妥协个什么劲儿？迟早得被你们弄死，索性痛快点！”
　　“瞧你这话说得，我们也没把你家人怎么样不是，有话好商量嘛。”
　　“你们跟我商量过吗？哪次不是拿我家里人要挟？！”
　　“好好好，那我们这次商量商量呗？”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跟他谈崩了自己也交不了差，反正距离之前的一个月之约也没几天了：“要不，你再帮我们这一次，之后我便不再麻烦你了？”
　　“真的？”张伯琮斜眼看向毛毛雨。
　　“真的，不过你得保证完完整整的把关让苜给救出来。”
　　“这我保证不了，鬼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张伯琮一听觉得他们又在给下套。表示拒绝。
　　“放心，他现在还好好的，而且我知道他在哪儿，你只管把他救出来就行。怎么样？”毛毛雨连哄带骗的对张伯琮说道。
　　“这样的话。。。”张伯琮思考了一会儿。
　　“你该不会是不行吧？”毛毛雨出言调戏道。
　　“你少来激将法，这招对我可没用。”不过对于她的提议，自己倒是感兴趣的，毕竟自己也想摆脱这个倒霉组织：“那说好了，我帮你们把姓关的救出来，你们不得以任何形式再找我麻烦！”虽然光是嘴上承若也没啥约束力，但至少比没有强。
　　“好，成交！”毛毛雨心想：反正找你麻烦的手段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