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胧烟谷

49、白淮的心事

　　“遇到你之前，娶谁都一样。遇到你之后，新娘只能是你。”
　　————白淮
　　其实我六年前就认识你。那会儿队友王皓刚刚牺牲，他的父亲还在康复科住院。
　　我去拜访他的时候，你正在输液。明明只是个实习生，手法却娴熟老道，一针见血。
　　做完了治疗，你还和大家闲谈了两句。病房里三张床位，能唠成一家，嘻嘻哈哈，像个小太阳。
　　第二次来，你在给隔壁床的大爷做出院宣教。把他和家属送走时，你还俏皮的鼓励王爸爸，说他也快解放了。
　　第三次是给王爸送勋章。他接下之后，在卫生间哭了好久。因为站立时间过长，我还被责任护士给骂了一顿。
　　原以为不会看到你了。可在去医科办的路上，见到了躲在走廊角落的你。
　　你在哭着打电话，抽泣的同时，说话却很清晰。
　　“……老师，就三天，我很快赶回来……不行，我下午就要走……”
　　偷听电话不太合适，我是要转身走的，恰好过来了个医生。
　　“颜颜，怎么了？”
　　那会儿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语言的言。
　　“爷爷……我爷爷生病了，爸……爸叫我回去。”
　　“没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请好假了？”
　　“不，爷爷，都不接，电话。老师说，我是组长，请假要，提前三天上报。”
　　这个抽涕都很有顿挫感。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给其他认识的老师打电话去，我帮你跟护理部说。”
　　医生拐进了护理部办公室，小姑娘继续打电话。
　　“李老师，我是许颜。我现在有一些情况……”
　　这次倒是不抽了。
　　“谢谢老师，谢谢……”
　　看来，请好假了。
　　听着你的呜咽声，实在不好走，我走过去递给你一包纸巾。
　　你没看到，还是出来的护长看见，谢着接的。
　　“许同学，我们信任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回来再补程序。”
　　“谢谢老师。”
　　你90度鞠躬，抽泣的肩膀都没停过。
　　刚刚那位医生问你：“你小男友呢？”
　　“他在学习，没告诉他。”
　　原来你有男朋友。
　　“你怎么回去？”
　　“我有账号，可以网上订票。张医生，谢谢你，我先走了。”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插曲。至少，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可是，我又一次看到了你。
　　“还有这个。”
　　我接过筛选的资料，资料上有你的照片。你变漂亮了，眼睛依旧那么明亮。
　　许颜，原来你叫许颜。
　　再往下，家庭成员那一栏，爸爸、妈妈、弟弟……
　　恩？再往下翻，原来你的爷爷就在六年前去世了。
　　“白队，这个许颜还算军属。她爷爷是之前炮兵队的，右腿负伤转的业。那个年代，进炮兵队可不容易。”
　　所以，你那天才那么伤心。
　　“就她吧。”
　　我把你的资料提交给上级。
　　你照顾过王皓的爸爸，我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