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胧烟谷

30、又甜又涩

　　白淮将许颜轻轻放在副驾，把她的头慢慢靠在椅背。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从驾驶座进来之后，帮她寄安全带。
　　白皙的指节轻轻覆上手背，白淮抬眸，许颜正对他俏皮的笑，还眨了下眼。
　　“哠……”白淮气笑，坐正，挂档，发车。
　　下车时，许颜把手交给白淮，刚探身就撞上。
　　“唔——”许颜跌坐回去，揉着额头。“你手疼不疼？”
　　“你说呢？”
　　她隔个手还能痛呼出声，何况垫在脑袋上的肉呢？
　　白淮叹口气，将老婆抱出车。
　　卧室，许颜躺在床上。“我以前很能喝的，只是胃痛之后，没再喝酒，酒量下降了。”
　　白淮给她倒了杯水，顺便冲了葡萄糖冲剂。“喝了之后会好些。”
　　等许颜喝完，他揉了揉尾骨位置。“还疼吗？”
　　许颜摇摇头，“只是声音响。”
　　白淮哭笑不得，揉了揉小脑袋。“提前离席有很多种方式。下次，别再强出头，替我喝。”
　　“庞赢就是想灌你。”
　　“是，但喝酒我不至于输。”
　　许颜冷哼一声，明显不信。
　　“你见过部队拼酒吗？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
　　许颜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幕：
　　“你个小丫头乱说什么，咱们当兵的，就没有被灌醉这种说法！”
　　……
　　“恩，你最厉害。”
　　白淮撑在许颜两侧，看着她迷离又失焦的眼神。
　　看来，真是醉了。
　　他正了正心神，帮许颜换衣服。
　　“伸手。”
　　许颜乖乖的举起双手，非常配合。
　　“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白淮忍不住戳了戳笑时才露出来的单侧酒窝。
　　“恩。”许颜用力的点头。可是晕眩的人力道大方向弱，一下对撞了头。
　　“呜呜……你偷袭我，还碰同一个位置！”
　　“碰瓷儿呢，明明你撞得我。”话是这么说，白淮还是温柔的拨开她的手，“我看看，疼不疼？”
　　他都撞的皱了眉，许颜肯定也痛够呛。
　　右侧额角红了一块，看不出肿还是不肿。
　　“你呼呼……”许颜轻柔的拽了拽他衣领，“呼呼就不疼了。”
　　娇艳欲滴的人儿根本不清楚状况。她只着内衣，攀着衣领，还可怜兮兮眼波水气的勾一位成年男性。
　　“许颜……”白淮喉结滚动，尽量不吓着女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醉酒的人意识也是迟钝的。白淮见她一脸迷茫，换了个问题。
　　“我是谁？”
　　“白淮。”
　　恩，还没醉到不认人。
　　“我的便宜老公！”
　　“便宜？”白淮不懂姑娘家的脑洞，但“老公”两个字，他很喜欢。
　　“颜颜。”白淮轻轻碾咬小巧耳垂，带着气息蛊惑：“老公给你醒酒，好不好？”
　　榻榻米足够大，晕乎乎的许颜也格外顺从，在解锁了众多姿势之后，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许颜不知道自己求饶了多少次，反正喉咙干哑的比唱整晚KTV还厉害。
　　她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薄被之下，全是暧昧痕迹。
　　“这个禽兽！”
　　卫生间传来水声，坏蛋正在里面洗澡。
　　许颜挣扎着下床，最起码要把地上那个短袖先套上。
　　脚刚落地，大腿的酸胀无力令她直接跌在地上。
　　“咚”一声闷响，疼痛都忘记了，许颜错愕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淮从浴间出来，蹲在她面前，笑的肩膀抖动。
　　他将许颜抱到床上，用被子挡了春色。“好好歇一天，饿不饿？”
　　许颜还在发愣，她看看地，看看床，看看自己，再看看白淮。
　　始作俑者贴心的为她揉着腰，等她醒神。“得给你补点好的，要不，猪蹄汤怎么样？”
　　“白咳……咳咳咳……”单字刚脱出口，便开始止不住得咳。干痒的喉咙像是控诉整晚的过度使用，许颜直接咳成了红脸。
　　白淮赶紧倒了杯温水，一边心疼拍着背，一边帮她扶着杯底。
　　整杯水下肚，嗓子好受了些。“坏蛋！”
　　白淮心疼道：“是，我是坏蛋。”
　　他轻轻抬手去擦许颜喝水时嘴角滴落的水渍，许颜哪里如愿，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瞪他。
　　脸颊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一双眼睛更是因咳嗽而雾蒙蒙的。
　　白淮心神微荡，俯首伸舌舔舐。
　　嘴角是干净了，许颜被激了个哆嗦。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是有表现欲和强占欲的，特别是当她可怜兮兮望着自己时。
　　白淮头抵在颈窝，长叹口气。“颜颜，我刚强压下去，你不要撩拨我。”
　　纳尼？
　　撩拨？
　　她做什么了吗？
　　“白淮，重欲对身体不好，你都已经……一晚上还不够吗？”
　　颈窝里传来轻笑，“颜颜，一晚上是你。我有几次，要不要老公帮你回忆？”
　　“不用不用！”
　　她腰疼，她肾虚，她认输……
　　“我们能不能先吃点东西？现在都几点了？”
　　卧室的窗帘挡光效果太赞，她现在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快1点吧，阿姨留的有，我去帮你拿饭。”
　　一点，下午一点？天呐，这家伙是人吗，是人吗！
　　“对了，我还点的有外卖——莲藕猪手汤。”
　　猪手？你大爷，你怎么不吃鹿血？
　　唔，好像也不能让他吃鹿血，呜呜呜……我好难啊！
　　还好激情的日子是有数的，白淮有比赛和庞赢两个牵绊，空闲时间毕竟有限。
　　许颜开始看一些专业类的书，白淮总能时不时看到什么《人体解剖》、《美学比例设计》之类。
　　“很难想象你在手术室里是什么样子？”
　　许颜头也不抬，高冷的回他：“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哦，可以。”他拿着领带走到许颜面前，挡在书前，“帮我系。”
　　许颜瞥了那条红色条纹领带，抬头看他。
　　这个高度，和幼年的记忆重叠。那张脸，也渐渐模糊成了深埋在记忆里那人的样子。
　　许颜眼波轮转到他身侧，很快又迅速调回。
　　白淮在那瞬间以为身旁有个人，他也随着望了一眼，目光疑惑得落回她身上。
　　许颜从床上下来，非常正确又熟练的打了个平结。
　　结很漂亮，白淮却烦躁的松了松。“手艺不错。”
　　他的语气不太好，许颜没应，回到床上，捞起书。
　　“在哪儿练的啊？”
　　以白淮的角度，只能看到乌黑的长发。
　　但多少也算朝夕相处的人，许颜连情绪都不知道收敛。
　　白淮想起之前程思渺念资料时的语气：“这姑娘情史只有一个，大一开始的初恋，谈了五年，求婚后分手。要么情根深种，要么属于绝情那挂。我帮你查了她那男友……呦，是个医生，二院急诊的。哎，哎！人可结婚了啊，前年结的。分手三年结婚，这男孩伤的也不轻……”
　　白淮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现在还想着那个人。
　　他想开口，却又怕自己说出伤害刺激她的话。
　　门被“咣”的关上，带了几分力道。
　　许颜知道，他生气了。
　　领结打得不好？她好久未打了啊。平结虽然简单，却是她唯一会的打法。
　　她抬起头，对着刚刚的空气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