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胧烟谷

26、配合

　　“还没。”许颜无精打采的看向他，“我需要配合什么？”
　　她冷淡漠然的表情刺到了白淮。毕竟，满满甜蜜的欢喜和陌生无感的疏离，差别太过明显。
　　“你现在完全恢复了？”程思渺已经走到了病床旁，“你回想一下，有没有断层或者遗漏的地方？”
　　白淮盯着许颜，程思渺也看着她。
　　许颜在两人之间轮转了目光，嘴角勾了勾，定在阿成身上。“你的催眠，遇到了滑铁卢。”
　　她不管程思渺的丰富表情，又转向白淮。“白警官，为了尽早完成任务，需要我做的，还请您，不吝告知。”
　　“嘿——”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聪明的多。程思渺瞥了一眼白淮，又看向许颜。“学校的心理学只是概述入门，你当年也并没有专研什么心理应用。白淮，你这个老婆，不简单呀。”
　　看来绅士什么的都是表象，睚眦必报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许颜淡淡笑着回怼：“看来，挑选人物时，程医生的建议占了不少比重。一个真正有所建树的大家，是可以平静接受每一个结果的。催眠，本身就会因个体的不同而演化不同的变量。科教事业无价，我就当给程医生做小白鼠了。”
　　她说完，把右手伸到后腰，脖子后仰，似是在松散筋骨般，捶了捶。
　　“噢，好，受教了。”
　　程思渺憋着火，撞了白淮一下，开门走了。
　　“你，背不舒服？”
　　“没事，跟台的久了，老毛病。”许颜朝他额头，示意沙发那边，“坐啊。”
　　没有了怯弱、依赖，反而可以自如大方的待他像普通友人……
　　白淮动了脚，没有朝沙发方向，反而刻意捞了把椅子，坐在许颜旁边。
　　长腿的膝盖抵着床沿，一手还搭在床旁桌上。“他同你说到哪儿了？”
　　闷闷的低哑声音在暗示他的不快，可显然，许颜没注意到。
　　“说了你们的真实姓名，职业。哦，还说你们是为了完成任务，在找贩毒的老大。”
　　许颜将唯一的枕头折了折，靠在腰上，似乎舒服了一些。
　　“如果是在追击毒品的话，你们怀疑的对象，是庞赢？”
　　白淮翘起二郎腿，点了下头。许颜看着他翘起的鞋，微不可见的挪远了些。
　　“那你这几天更该待在海城才是，庞赢不是在那边？”
　　两人目光相交，白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放下腿，上身前倾，许颜果然往更远处靠了靠。
　　“许颜。”这是他很正式叫她的名字，“我们是队友，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
　　“不好意思……”
　　白淮眼看着她起伏了下胸廓，然后抬眼毫无感情的看他。“熟了就好了。”
　　公事公办。
　　白淮身为队长，也带过不少新兵蛋子，许颜的意思，他看的明白。
　　他坐正了身子，保持了正常交际距离。
　　“庞赢是我们在执行边境任务时发现的一条线，目前所知，他应该跟国外也有联系。我确实要在今晚赶往海城。今天，你要当作没有见过我。而且，回去之后，一切如常。”
　　许颜静静的听着，表情严肃又专注，像刚入营的新兵又说不出哪里像。
　　“你后天出院。就当作自己记忆混乱，住院修养。来这个医院，也是因为你当时出车祸在这里救治。”
　　白淮停顿了下，缓了语调：“还有什么要问得吗？”
　　许颜思考了一会儿，“那我现在是失忆还是没失忆？”
　　“这个随你。”白淮掩口打了个哈欠，继续：“你觉得哪种舒服就按哪种来，我全程配合。”
　　他双眼微红，看起来劳累的时间不短。
　　“那还是失忆模式吧，免得问咱们之前的事，我没法圆。”许颜动了动腰后的枕头，“我困了，你不是还要赶飞机，不用在我这儿。”
　　白淮点点头，拉开椅子，准备出去。临开门的时候，他转身说了句话。
　　“你放心，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保证你的安全。”
　　“辛苦了，白警官。”
　　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华国每一位战士对人民的保证。
　　许颜当然知道。
　　她对着床尾笑了笑，揉了揉枕头，躺在床上，思考怎么接近庞赢。
　　程思渺应该还顾及着他网吧老板的形象，至少这两天，都没有穿白大褂。
　　“程医生，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对吧？”
　　白淮临出发前告诉她，今天可以出院，但程思渺可一直没提。
　　“一会儿开了出院，你就可以走了。”
　　“好。”
　　程思渺走到门口，也没见许颜喊他。“你自己回去。”他补充道。
　　“恩。”她用iPad已经查清楚了路线，一会儿做地铁转公交就可以。
　　程思渺不再理她，许颜正好收拾东西。
　　“Hi！”
　　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一正捧着向日葵站在门边。
　　“淮哥说你今天出院，让我来接你。”
　　紧接着门又被打开……
　　“一一？”
　　看来，程同学是不知道的。白淮这事做的可真是……
　　“你案子还没结，过来做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接过鲜花。
　　“这不是要正式认识一下嘛。”她伸出右手，诚挚的开口：“我叫李诺一，游戏ID是一诺千金。哦，我们好像还不是好友。不过，一会儿可以加。我是程思渺的女朋友，也是李市长的女儿。所以大家很少提及我的姓氏，都叫我一一。”
　　哇塞，怪不得能拿下程思渺。许颜立刻与政门千金握手，抱大腿呀。
　　对了……
　　“那庞赢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没说，但他应该知道。没事，我一般出行都有人保护，他不敢怎么样。”
　　瞧瞧那令人羡煞的自信，看看那优雅大方的举止。
　　许颜心想，名门千金果然是门庭若市。好女百家求嘛。
　　“你可是我结交的第一位与政府挂上钩的人士。”
　　一一掩口笑，“以后会认识更多的。”
　　“行，现在也都认识了，那个东西也收好了，走吧。”
　　一一好奇的看了眼程思渺，故意落后两步与许颜平行。
　　“你惹到他了？”
　　“恩，算是抨击了他的催眠水平。”
　　一一顿住脚步，诧异望她。
　　程思渺：“快点，电梯不等人！”
　　一一轻笑着摇了摇头，拉着许颜走进电梯。
　　一一那对把许颜送到宿舍，一一还在劝：“你确定住这儿啊？如果是阿成的话，你不要多想，他就是面上要争口气……”
　　“没有，是我确实也该住在这里。”许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总要快点解决，我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一一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手机。“这是王浩买的，寄到我那里了。我已经把我们的号码先存了进去。”
　　她指了指手机，在耳朵旁比了个6，口型：小心窃听。
　　许颜叹口气，“好。”
　　白淮就不能弄点不让人窃听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