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还没死透》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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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阿宽，必须分手。”

　　兮尔没料到父亲如此直接，“为什么？阿宽他有什么不好？爸，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我是你爸！”傅霆海很强硬，“也怪我忙起来没顾得上你，早知如此，我不会听任你们这样下去！”

　　“那你说个原因！阿宽他哪一点碍着你们了？不要跟我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说什么我是大小姐，他只是个养子！”

　　“阿宽很好，你也没有不好，我只是认为你们不合适！爸爸希望你理智考虑，这是人生大事……”

　　“我很理智！”

　　“我不认为这是个理智的选择。”傅霆海看着她说。

　　兮尔直直地站在那里，盯着父亲，好像在狠狠遏制什么，却失败了，向着地面深吸几口气，逐渐变成细喘，泪线还是在脸上扯成一道道的，“爸……我是真心喜欢阿宽，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谁……”

　　“你从小到大，一家人最疼你，最爱你，你真心喜欢的东西，就算比摘星星还难上千倍万倍，爸爸什么不给你办到？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任何要求，你异想天开也好，心血来潮也罢，我统统答应你……可是这一次不行。”

　　“爸，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倒像我妈，就爱把她的标准强加给我！”

　　“我和你妈在这一点上永远是一致的，就是希望你好！”傅霆海说道。

　　“不会有谁比阿宽对我更好！他还救过我和轾轩的命呢！原来在你们看来，他还是个不入眼的可怜虫？爸，我以为你掏心窝子对他呢！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父亲一怔，“他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跟你说的一样……说我们家不会想要他这样的女婿！”兮尔抹了把眼睛，“我就是太傻！我以为我父亲最明白我，世俗观念从来不入你的耳……”

　　傅霆海苦笑，他在世俗里浸了半辈子了，早烂了。

　　这时，门上响起三下叩击，傅轾轩探进头来。

　　他似乎已跟父亲约好，进门后观察了一下姐姐的脸色，给她递了纸巾。

　　她拽过擦了几下，纸屑糊了一脸，“怎么，你也来看我笑话？”

　　“轾轩，劝劝你姐。”傅霆海示意。

　　傅轾轩去倒了杯热水，拿过姐姐冰凉的手，让她捂着，“姐，我们可都是你最亲的人，你别一副把我们当阶级敌人的样子好不好？我知道你和洛承宽感情好，这几年我也是看着的啊……你总觉得我们跟他过不去，都没把他当自家人，是不是？其实你想错了！姐，他来傅家都多少年了，咱们一家子就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绑在一块儿，也绑了七八年！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他替我挡过刀，他是好人我明白，他为傅家花过的心血，我一件也没忘！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人看得见洛承宽的本质？只有你跟他最亲近，也只有你才最了解他？我们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你好好想想，爸既然这么坚决，就说明一定有他的道理！爸不会害你！”

　　“你们还真是一套一套的，难道洛承宽就会害我？我只听到你们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偏见！他这也好，那也好，可就错在他是养子！他爱上傅家的小姐就是痴心妄想是吧！无论他做得再多，也是在偿还你们给的恩惠，你们犯不着赔上一个女儿去犒赏他的犬马之劳！我说得没错吧！”

　　傅霆海走到她身旁，试着把手放在她肩上，“兮尔，兮尔，爸爸一定给你找个能让你一辈子开心快乐的丈夫，等你去了维也纳，看到了更大的世界，你会慢慢淡忘你对他的感觉！你会遇上更喜欢的人，来日方长！我再说一次，对于阿宽，我只把他当儿子，不可能当他是女婿！他是我亲手领到家里来的，我对他有责任，他很优秀，前途无量，将来他会在深衡当家作主，这一点轾轩也不否认，我什么都愿意给他，除了你，除了你！”

　　“爸，我不是你能给任何人的！我长大了，有权决定自己怎么过！这是我的婚事，谁也别想控制我！”兮尔甩开父亲的手，嘴角浮出笑意，却渐渐变冷，“你非要拆开我和阿宽，就是在做着你自己当年最恨的事！你不是特别讨厌我妈么？你也知道和不爱的人过一生有多痛苦，你想让我经历一遍你的痛苦？”

　　“住口。”傅霆海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硬下心肠，转身坐回办公椅，“我会打点你回维也纳的事，你妈正在回国的路上，她单位正好让她去西欧呆一段时间，你跟她一块儿过去，我给你找了个寄宿家庭，是我在那边的朋友，你和阿宽的事，不用再对我提了！”

　　“爸！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绝不走！”兮尔挥泪而去，门摔得震天价响。

　　傅霆海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追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做了个无效的表情，“我姐现在很不冷静，等她气消点，我再跟她好好谈谈吧……”

　　“你们这几个孩子，哪一个能消停点？”父亲揉着两侧的眼穴，筋疲力竭，“你小子也是欠收拾，他和你姐，这么大的事你瞒我到现在？”

　　“我本来以为我姐出国后，两人就淡了，我也不想做揭发她的小人，哪知她不声不响跑回来了？……对了，这事儿我妈已经知道了？”

　　“你妈知道，还不得翻了天了？”傅霆海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去说。”

　　“爸，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就这么反对我姐和洛承宽在一块儿？我看他人也不坏，我姐心里有他也不奇怪……你跟我说说，该不会……他真有什么问题？”

　　“别瞎想，阿宽能有什么问题？但这是你姐的终身大事，我一点玩笑也开不得。”

　　那天儿子离开后，傅霆海坐了半晌，还是从抽屉里取出那件东西，再次看了看。

　　命案发生当天，阿成的一个助手来找过他，留下了一个纸袋。

　　说是阿成在李啸龙的游轮包房里发现的一样东西，是深衡内部人员与铜蛇庄勾结的一件证物。

　　至于到底怎么一回事，阿成得空会亲自来说明。

　　傅霆海查看纸袋，里面只有一张桃心扑克牌，折成水蛇的形状。

　　他等着阿成来解释这是什么，可是阿成不会再来了。

　　他也不需要更多解释了。

　　“阿宽去给小茗送折纸了……一会儿就回来……”

　　“小茗那丫头也真是的……到处乱扔……”

　　“瞧这静电，扑克牌都能粘在身上……走到哪掉到哪……”

　　傅霆海用烟头点着了那张红桃10，任它燃烧皱缩，在烟灰缸里熄灭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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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