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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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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洛承宽旋开台灯,顺势揽过她,往自己怀里挤了挤,想用这温情让她淡忘刚才那一幕,“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兮尔哪肯被他岔开话题?从他腋下探出胳膊,摸向他腰后。
洛承宽制止她,“你干嘛啊?回来一趟,话也不跟我好好说,喂喂,你刚才躲在什么地方?我都没发现诶……”
“洛承宽,我刚见你从身上取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能让我看见是吧!”
兮尔有些明白了,她刚才从床底下翻上来缠他时,他显然是惊着了,下意识就想拿什么防身之物,防蝎水还是宰蝎刀啊?他竟然贴身藏着这种东西?
她说什么也要一探究竟,一个劲儿朝他背上的可疑地带摸索。
她知道洛承宽一向是顺着她的,不管什么时候,如果她执意要看,他不会相瞒的。
可是下一秒,当她一碰到他的皮带,触到什么硌手之物,就被他一把反扭了回去,疼得她几乎低呼出声!
洛承宽自知手重,连忙放开了一些,“我弄疼你了?”
她不答,扑腾着再战。洛承宽又将她强行压下。两人缠斗着,曲里拐弯……兮尔还真的被激出了几分犟意来。
她心里也犯了嘀咕,洛承宽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像换了个人?像被逼急了似的,背部紧抵着墙,死死压着他的秘密。
她使劲把他从墙上掰开,很快,他们到了窗户边上,洛承宽四手八脚,疲于应对她的死磕。
他也开始后悔了,之前为什么要关窗落锁,否则把那东西先丢出去也不失为缓兵之策……
兮尔越挫越勇,战斗力惊人,一时撞得台灯歪倒,电线缠着两人足踝。
他们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洛承宽尽量平躺,贴着地板。
“小蝎不闹了,咱到底闹什么啊,都多久没见了,也不让我好好抱抱你……”
可他说不出更有力的、能让她不再追究的理由。
只能卑劣地去捏她下巴,吻她的嘴。
兮尔被他掣住,肺里的空气逐渐被抽空,脸色熏红。
但她不想就这么被降服,推推踢踢,“你……你不跟我说清楚,别想过这关……”
“你真看错了,我拿了什么东西?”他们滚到床边,洛承宽还是怕弄伤弄痛她,不敢蛮着来,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将那军刀向后移出,以身躯挡着,飞快地平推至床底下。
下一秒,猛然被她偷袭成功。
她双手在他腰身周围乱摸,皮带都给解开了。
他不由失笑,“看到了吧,什么都没有啊,之前灯都没开,你眼花了吧……”
“你嘴硬,你还嘴硬……”她知道他使了诈。
“我都快被你扒光了……好了好了,你变着法儿调戏我啊?”洛承宽仍左遮右挡,但已经不惧于被她搜身。
突然,她“啊”的一声,全身震了震,停止了所有动作,惊慌万状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爸?”
洛承宽心跳漏了一拍,赶忙提起裤子皮带,起身往门口看去。
可哪里有傅叔叔的影子?
就是这么一疏忽,兮尔已经扑进床底。
床板离地的空间很小,她一向骨感,这才钻得进去,稍微壮实一点就很难容身。
这也是为什么洛承宽怀疑房间有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去查看床底下的原因。而现在他也钻不进去……
兮尔利落地将那个带些弯度的柄状物捏在手里,又钻了出来。
她本想闪开洛承宽的抓扑,却被他推倒在床上。
她翻身到床尾,手中的刀子已清晰暴露在灯光下!
洛承宽怔住了,一如她也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东西,酒红色刀鞘,花纹回环。
然后,她唰地一下拔了出来——
这是一把精良的军刀,尖刃生寒,刀身的艺术刻绘像鱼鳞般片片含光,柄部金环灼眼。
就连兮尔这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来,是把好刀!好到与洛承宽配在一起,令她心生寒意……
刀就横在她和洛承宽之间,洛承宽没有再抢,没有再动。
两人屈膝而坐,在灯下僵然。
他的面孔变得端严,暗里却有一种沉猛的力,兮尔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是手足无措的,撞破一些什么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胜利感……
她攥着刀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个男人是她最最亲密的,可他似乎在咫尺间变异……
她仿佛听见彼此血管内血液奔流的声音,听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听见蛮荒,丛林,听见捕食,扑咬。
他从上方倾身面对她,像一匹弓身将跃的狼,难以被她驯化。
明明握住刀的是她,她却觉得自己才是他戟生的钢牙下的鲜美猎物……
她抖了一下,听到他一如既往温平的声音,“小蝎,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这是你的刀?”她嗓子干涩。
“是。”
“是谁给你的?”
这把刀,制作讲究,极不平庸,价格想必很高昂,绝非一般人买来日常防身用的……
她想起他上次在星烬酒吧力战十几个歹徒……他从小被人欺凌惯了,打架敏捷些算不得事,再说,他那次出手不也是为了她吗?他一直对她这样好……可她还是心中打鼓……他,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背景?
他忽地凑近她耳边,声调诡异,“杀手给的,信么?”
兮尔举刀在两人中间,颤悠悠地问,“什么杀手?你……以前都跟了些什么伴儿啊!”
“我来跟你说说啊,以前我们住的那片儿,有个变态杀人狂,真叫可怕……来来,先把刀放下来,不要划伤你自己了。”洛承宽平着刀面将它压下。
兮尔抵抗了一瞬,却架不住他手指稳稳地压低。
“那杀手在我们社区连环作案,大家闻之色变,他有个嗜好,每杀一个人之前,都要用钳子把那人嘴里的牙全拔光,血涔涔的……”他张开嘴,做了个拔牙的动作,看上去却像在啃冰棍。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岭城有这个案子?你又在胡扯什么……”兮尔想起自己看过的各种侦探片,凶杀片,“那个杀手……怎么会给你刀?你跟他什么关系?说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拔人牙吗?因为他想看见那些人死前,都是血盆大口,像吃人的怪物一样,对,就像他自己一样,他想把所有人都改造得和他一样凶残……”
洛承宽的口吻像在讲鬼故事,但那神情又好像真有其事,凝重乖戾,似乎真的被那杀手所改造。
兮尔惊惑交加,但她更关心的是后续,“然后你也被他抓住了?”
“没错,我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大概我十岁的时候吧,他像夹小鸡一样把我夹在胳膊底下,扔进一间黑屋子,那是他的基地,他拿了老虎钳来拔我的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老虎钳也旧了,毕竟他从业也挺长时间了,凶器都没更换过,老虎钳就嘣地一声断我嘴上了,真是奇迹啊!然后他没法子,直接拿了这把刀,对,就是这把军刀,要撬掉我的牙齿……可结果怎么着,你绝对猜不到!那刀卡在我牙齿中间,他死都掰不出来了,趁他错愕的时候,我窜起来踢了他一脚,叼着这把刀就跑了……现在它就是我的啦!怎么样,你该夸我命硬,还是夸我……”
“你搞笑的吧,那刀怎么会卡住的?”兮尔正式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涮了。
“因为我不仅命硬,而且嘴硬啊……”
兮尔的脸色登时如同被冷笑话冻僵一般,翻个大大的白眼,提起刀来就往他身上虚砍。
他一边笑一边讨饶,“哈哈哈……好了好了……这刀真的很快,你别乱来……”
兮尔下手没个轻重,划破了他一点衣料,所幸冬衣比较厚,这才没伤着。
她一吓,赶紧收手,“洛承宽我警告你,别油嘴滑舌!这究竟谁给你的!是不是比这还要更变态一百倍的杀手?”
“你这样说你男朋友?说我是变态杀手,看我不把你牙撬下来。”洛承宽拿住她手腕,把刀缴了下来,收刀入鞘。
“什么意思啊?”兮尔傻了吧唧地问。
“还能什么意思?这刀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小蝎,跟你说正经的,你坐好,认真听我说。”
兮尔这才乖了些,跪坐在自己小腿上,铺平裙子。
她没有了最初的严神戒备,反而有一种预感,他说出的答案,会是她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