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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幕 ...

  •   《他的心还没死透》
      文/蛹酒
      2020.12.10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如果要傅霆海分享一个“我有你没有”的独家经历。

      他会说自己爱一个姑娘爱得最无可救药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一点缓冲都没有。

      千真万确,刻骨铭心。

      可二十年后她又活了。

      嗯,还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人没死透,他的心也没死透。

      这样的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

      “天哪!那女的爬那么高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想不开?啧啧,现在的人啊……”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快报警吧……”

      “有人上去救她了!你们看!”

      桥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肠干着急的,对着天上指指点点。

      傅霆海知道他们说的那个“见义勇为好青年”就是自己。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

      可他们都不懂,是他一步步逼她到这里来的。

      他才不是什么救人的英雄……

      他是那个刽子手。

      脚下江水翻滚,傅霆海开始吃力地向上攀爬,掌心打滑,汗水一滴一滴,滑过年轻男人紧绷的脸部线条。

      太阳快落下去了,他看见温惜那样娇小地站在水泥桥架的最高点,似乎对桥下的议论纷纷没有知觉。

      风大了,呼呼地吹着,她空荡荡的右边袖子被掀了起来,绕着桥缆打转。

      傅霆海已经迅速来到了她的正下方,两脚踩在最边缘,半边悬空,他愿意用一切来换一个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机会。

      “阿惜,把手给我!快,把手给我。”

      温惜的容颜清丽而泛红,目光细细软软,她听话地一屈身,左手递向他。

      长长的右袖却被风拧着向后飞扯。

      他的一颗心狠狠的抽紧了。

      他的命,就是她的命,悬在桥头,生死垂危!

      他极力探身,想拉住她,“我求你……求你了!”

      她咬唇不答。

      血红血红的夕阳迎面灌过来,傅霆海一阵头昏……

      他晕血。

      闭了一下眼睛,温惜已经从桥上掉了下去。

      那条袖子还留在傅霆海视野里,好像勒在他脖子上,越来越紧。

      他没有了呼吸,人一直往下坠。

      这个过程,他是驾轻就熟的。很多年了,他做的都是这个梦。

      所有细节都不会出错。

      他似乎也死了,脚下的水泥大桥,莫名其妙变成了志怪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奈何桥。

      天上浑圆的夕阳也跟他一块儿倒霉的掉进了地底,红彤彤的,开成了地府里一种很有意思的花。

      长得像炸毛的龙爪子,又像显微镜下的病菌,非常的诡异而鲜红。

      他上网查过资料,也解过梦。

      这叫彼岸花,又名往生花,种植在忘川上,有很多的传说。

      其中一个传说是,死去的魂魄喝了孟婆汤,把什么都忘了,被抛掉的记忆烂在地里,就会长成这种花。

      它还有药用价值,只要地底下的游魂摘一片吃了,那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生前的往事一件件都能逼真的记起来。

      然后就再也不愿排队去投胎了,天天在这桥上游手好闲,望眼欲穿,等着生前的爱人,看她还会不会来?

      傅霆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打广告,因为他就是这种“药物”的超级依赖者。他掸了掸裤腿的泥,踏上桥面。

      饥肠辘辘,他必须摘片花吃。

      这样就不会忘记她,永远不忘。

      他狼吞虎咽,猛地睁开眼睛。

      天亮了。

      他看见自己房间里的天花板,还有窗帘缝里洒进的一点光线。

      又是新的一天。

      翻身坐起,平复了一下呼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相当之满足。

      还是家里住着自在,前阵子在医院总睡不好,连个梦都做不尽兴。

      他去浴室洗漱,刚走了两步,却觉得胃里又难受起来。

      哎,老了就是老了。

      他冲到洗手台旁干呕,嘴里全是血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两把脸,才缓过来。

      他对这样的症状毫不介意,仔仔细细刷了一遍牙,把住院时蓄起的胡子刮了个体面。

      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还有场酒席,不能让宾客朋友们见笑了。

      望着镜子里逐渐清朗起来的一张脸,额上的纹路有一点老态。

      他冲自己笑了一下,像个孤芳自赏的少年。

      还别说,这两年真的老了……前几年女儿还总说,爸爸年轻得很,有魅力得很,父女俩走在一起就像大叔和小情人。女儿总是挽着他的手臂招摇过市,想让路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想起女儿,傅霆海不自觉地微笑。走出浴室,拿出医生开的处方药,懒得去倒水,干吞了两粒。

      桌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

      2019.6.27

      ——他已经活满了半个世纪。

      女儿上星期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庆生的。今晚儿子在市里最大的酒店为他摆宴,请帖都发了近千份。

      傅霆海当然不能拂了一双儿女的意,他要好好表现,高高兴兴的。

      药片滑进喉咙,咕咚。

      其实他好想,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她还会再回来吗?

      傅霆海经历过一次奇迹,他觉得完全可以期待再一次。反正他是个永远对生命有无限热情的人。

      他缓步走到卧室嵌套的储物间外,这是独属于他的暗室。

      冷脆的金属扭转声中,面前的门开了,他的脚步惊起木屑纷扬。

      伸出手覆上眼前一处木制轮廓,那是温惜的脸庞。

      他从架子上执起刻刀,为她修眉,十分珍爱。

      等她回来,他要把这雕像漂漂亮亮地送给她。

      她可能会翻个白眼,很不领情,说什么:“木头终归是会腐朽的东西,没什么好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说些煞风景的话……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腐朽就腐朽了。

      只要还在一起,不就够了么。

      他倾身,在她木质的额上淡淡一吻。

      “我等你一辈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的小天使们,感谢遇见。
    求评论求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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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栏预收文《假如吻下去》
    文案:
    “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可不可以先吻我一下?”
    郁清酒被医生断言只能活到25岁,简直如释重负,当晚就开party庆祝。
    所剩不多的余生里,她蓄谋已久,想拐一个男生,玩一局撩完就跑的游戏。如果初恋初吻初夜都带到棺材里,她死都不瞑目。
    怀着随时可能挂掉的信念,郁清酒顶着一张毫无颜值的脸,像那位捧心皱眉的东施一样,捂着胸口站在漫不经心的少年面前,“片子上说,我的心脏,已经坏掉了。要不你可怜下我?”
    江启衡微眯着一双她喜欢的深情眼,双手插兜,清贵里透出痞气。
    虽然年少无为,前途暗淡,但好在家世优渥,人长得帅,依然受尽追捧,他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对自己表白的女生。但肯定是最没看头的一个。
    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他,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要为她完成临死前的夙愿。
    他小心翼翼吻了她。
    月光下的她,像一颗酒心的玻璃糖,让他深醉不复醒。
    ……
    到了25岁那年,郁清酒转身离去前,放弃了一台能改变她生命长度的手术。
    她轻飘飘地告诉江启衡,“我从没爱过你。你就是个工具人。”
    江启衡这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的心脏,哦不,良心,真是大大的坏掉了。
    但他好想救她。
    虽然他还分不清,他和郁清酒,到底谁是刀口上的药,谁是伤口上的盐。

    假薄情的病姐姐X真上钩的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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