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又对我心软了》雀下空庭

10、拜师尊

　　“旌玉姑娘。”景玄跟出来，追上了离开的旌玉，半晌，揖手道：“师叔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来之前，那孩子冲出来为师叔挡了黑鞭，并无大碍，只是温病，师叔……也只是自责罢了！”

　　旌玉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只是，我不能心安理得把自己撇干净。仙师说过，活着很难，可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活着，不管是弥补微也好，赎罪也好……哥哥，也不希望我这样。”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景玄不好说什么了，哪个姑娘，遇上这些事，还能如此沉着面对啊。

　　更何况，她只是个，十六岁便失去唯一至亲的小姑娘。

　　“旌玉姑娘，这静气丹，你收下吧！”旌玉抬头看着他，当即要收回，景玄却摇摇头：“姑娘自己不肯用，将来或许还能用来救人。只是，青离曾与我说，孟公子也曾是姑娘一时善心救下的。姑娘可曾后悔当时救他回府？”

　　“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事情，我希望我从未见过他。可十岁那年，我的确不后悔我救了他，也不后悔对他好。”旌玉最终接过了景玄手中的静气丹，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似是透过一片虚无在看什么人。

　　景玄与她在檐下立着，看明媚的阳光洒满整座别院。光与影并肩而立，相互依存，何来当初？何谓如果？

　　“景玄仙师！我与慕容姐姐谈过了，她的妖丹是你救回来的吧，多谢！慕容姐姐说，要与你们告别后再走，至于我，我便从此刻开始，为梵珠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吧，我会把孟回的事告知几位长者，并着手选出下一任城主。先告退了。”说着，旌玉行礼，随后，在暖透的阳光里出了叠星别庄的院门。

　　“姑娘慢走。”景玄一路目光相送。

　　随即，看向身后合上门的房间，片刻后，叹了口气，走向前院，去寻慕容珠了。

　　一个两个都是伤号，都得照顾好了。

　　————————

　　等那孩子退热，已经是午后了。

　　我守在床前，喂他喝了一碗退热药方，看他在梦里都不安稳，边伸手拍拍他，他抓住了我的手，握的很紧，渐渐的才安稳睡了。我便只好陪着他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

　　这其实，是我过去照顾景玄那几个臭小子仅存的一点哄孩子的办法了，幸好还有点用。

　　他醒来的时候，青离也已经到了，被我支使着去烧了锅热水。

　　发了汗，烧也退了，可不就得洗个澡清爽清爽！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怎么看着就这么令人心疼呢。

　　“醒了？”

　　我是被他挣醒的，一睁眼就见他眨着一双神采炯炯的眼睛看我，开口问了句。

　　他连忙松了我的手。

　　我站起来松了松筋骨，他便爬了起来，一张口：“这是哪儿？”随即，又捂住了嘴，分明被自烧哑了的嗓子吓着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这是方才的院子，不用担心，现下很安全！你生了温病，现在已经退热了！那些孩子我都叫人送回家了，你……可有家人？我送你回去？”

　　孰料，他身影明显一僵，紧接着垂下了头，哑声道：“我没有家人，我……我只是个乞丐。”

　　这……我只当他是昨夜偷跑来梵珠城被城里的熊孩子欺负的小孩，只是家境贫苦些而已，竟没想到戳中了别人的伤心事。

　　“对不起啊，小家伙。”我一下就开始心疼起来了，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他们都这么说我。”他抬起头看我一眼，又飞快把头偏到一边，像是不经意的提起了一件寻常小事一般。

　　“师叔！水烧好了！”

　　青离从外面进来，一身藕白的衣裳熏成了乌黑一片，脸上头发上都沾了不少草木灰。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清了清嗓子，问：“我让你烧水，你怎么成这样了？”

　　青离听出了这话的意思，满不在乎的说：“师叔，你都不知道，凡间的火有多难生。”说完就扭着眉头认真道。

　　“怎么不用火属符箓？”

　　“啊？我……我用完了……”说完就耷拉着耳朵，怏怏的摸了摸脑袋，怪不好意思的。

　　行吧，出门前我见过昭肃师兄往他手里塞了一沓符篆，火属性的符箓在最上面，粗略一看都有十多张，这宝贝徒弟真是有些败家子……

　　“刚发了汗，我带你去沐浴吧，等沐浴完，梳好发，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看见青离这幅模样，他没有笑，反而，只看着我闷闷的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递向他，道：“走吧！”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随后才试探性的伸出手，放在我手心里，一放上他便要挣，我却牢牢的握住了。

　　他震惊的看着我，随后低下头去：“我……我的手……很脏。”

　　我莞尔道：“所以，洗干净就不脏了！”

　　说完，便拉着他去了屏风后的木桶。

　　“青离，水呢？”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木桶。

　　“回禀师叔，在锅里！”

　　我无语瞥他一眼，青离看了看我，再看了眼小孩，顿悟道：“我我我现在就提来！！！”说着一溜烟跑出去了。

　　青离跑了三趟，等水倒完，我让他自己去找水擦把脸，青离听完兴奋的出门去了，还顺带把门带上了，走时脸上一脸复杂。

　　“你要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我已经捋好了袖子。

　　“我……”浴桶有些高，外面搭了个梯，他光脚踩在梯上，有些局促的转头看我。

　　来不及听他害羞，他就已经从台阶上跌进了浴桶里。
　　我一着急，就伸手把人捞了起来。

　　被水呛了好几口，抬手抹去脸上的水，他这才道：“我没事，我可以……自己……”

　　他脸上不知是热水烫的还是呛得，起了一层红晕，却还是坚持道。

　　“罢了，那你自己洗，澡豆和新衣裳都在这里，我在外面等你。洗好了就出来。”

　　得了旌玉的命令，别庄里已经换了一波侍者，送来的澡豆和几件衣裳都准备好了。

　　————————

　　待到他湿着头发穿上新送来的那套白色衣裳走出来，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极了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公子，没有半分小乞丐的模样。

　　脸上都洗干净了，露出白皙的皮肤，一头乌黑如墨的头发，湿嗒嗒的披散在肩，鼻梁高耸，薄唇微抿，眼睫如轻羽般扑闪着，浑身不自在的穿着这身雪白的锦衣，半晌，抬头紧张兮兮的看我。

　　放了茶，我拾过一条干净的帕子，站在桌前：“过来，给你擦头发。”

　　小孩子的头发细软一些，乖乖坐下，夏季日头旺盛，待头发擦干，我给他束好头发，原来那双眼睛就显得格外透亮，我瞧着只觉得这少年哪哪都生的好看极了。

　　“昨夜给你抹过药膏，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似是想起了昨夜巷子里我给他抹上的续灵膏。

　　“带你去吃饭，走吧！”我依然伸出右手，这一回，他只睁着纯真的眼睛抬头看我一眼，随后就把手放在我手心里。

　　“哇，师叔！这是？这还是刚才那个小子吗？？！怎么像谁家的小公子啊？比瑶神宗掌门的那宝贝曾孙还有气度！”刚牵着他走出门，青离直接就傻眼了，逮着人就夸个不停。

　　“你这么有精神，可用灵言信告知门派了？”

　　“放心吧师叔！掌门师伯说，每两个时辰告知他一次，我都记着呢！一个时辰前刚传信回去安他老人家的心！不过，这会儿我们还饿着呢……旌玉姑娘派人来说，若是愿意，我们可以去梵珠城最大的酒楼邀仙楼吃饭呢！”

　　“邀仙楼？！”我疑惑开口，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古怪……

　　“邀仙楼是梵珠最负盛名的酒楼，我听那信使说，整个东境最有名的酒楼就是梵珠城的这个楼呢！”青离正高兴的手舞足蹈，我暗自叹了口气。

　　没等青离向我极力形容完邀仙楼的美味佳肴，那边，景玄与慕容珠却一道过来了。

　　“师叔。”景玄垂首作揖。

　　“见过鸿微真人。”慕容珠仍然虚弱着，却还是行了个揖礼，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雪白的白袍，鬓角簪了朵白花。

　　“慕容姑娘不必客气。”

　　“多谢仙尊救我一命！只是，小女仍有一事相求。”

　　我猜不透慕容珠在想什么。

　　话没落音，慕容珠双手奉上磨魂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仙尊，请带走磨魂杵吧。我……已不想再看见它伤人了。”

　　磨魂杵……就是在地牢里敦罗用稚子生祭所使用的巨型法器，如今只有一件正常法器大小，仔细看，果真与普通药杵差不离。

　　“慕容姑娘，你当初想做的，怕是与孟回无异吧。”我看着磨魂杵，仿佛还能看见那些因这法器丧命的孩童。

　　“不瞒仙尊，我本来，是要这么做的！我虽为妖，一生却从未伤过人，最后却被人类如此对待……难道，身而为妖，就应当任人宰割吗？我被围困，差点丧命，难道不该反抗吗？”慕容珠无力的质问。

　　“末路求生，自然没错。若不是摩元扎附身孟回蛊惑了那些百姓，还利用了你与旌阳，夺走了磨魂杵为恶，只怕，今日的情形便是除妖，而非除魔。”

　　“我知道，这半年，我亲眼见到那些无辜的稚子被魔族吞噬……却无能为力，已然成了噩梦……所以，就此两清吧，我不想再与梵珠城的人类有任何瓜葛了……”顿了片刻，慕容珠抬起头，再将磨魂杵双手呈上，道：“我听闻青云派是仙门之中最公正无私的，我与人族相恋，被人骗走法器，这件事，终归还是我的错；只是磨魂杵，的确不能再留在我手中……”

　　我叹了口气道：“我若记得没错，慕容一姓，应当是统领东境所有鲛人的吧，磨魂杵是世间少有的法器，它的处置，也不应该由我们仙门来定，你起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你跟着我的两位师侄去酒楼吃饭，可好？”我低头看着少年，他抬起头看着我，似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好。

　　眼神怎么看都像是舍不得，我顿时心软：“罢了，你跟着我吧，你们两个若要去那酒楼，就去吧，不过，银子花销，青云照付！”

　　“是，师叔。”景玄与青离毕竟很少下山，说完，青离就兴致冲冲的拉着景玄跑了，生怕景玄这个师兄说出一个“不”字。

　　“你可曾听过慕容臻这个名字？”慕容本就是妖，不必借用外物就能御风，我站在昆吾剑上，带上了少年，身后一时不稳，我反手攥住了少年的手，将他带向我自身。

　　“抓紧我，别掉下去。”说着，他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袖子，我再看向慕容珠。

　　“仙尊说的……是百年前以卦入道的鲛族妖修——慕容臻前辈？我们要去见的是他？”

　　“百年前他有一法器流落在外，听旌玉描述这法器时，我便有所怀疑，后来在地牢一见，与他法器像了七八分，没想到兜兜转转，鲛族所造法器，落在了你们自己人手里，还险些酿下大祸。”

　　如今已过晌午，再到那间简陋的竹舍，大老远就见着慕容臻就着日光在晾晒那些劳什子话本儿。

　　就着这么强烈的日光晒书，也真是……

　　“事情了了？”慕容臻松了松肩膀，随后坐在竹舍外的树荫里，眯着眼打量我们一行人。

　　“慕容臻前辈，我叫慕容珠，今日，特来将此磨魂杵归还。”
　　说着，慕容珠将磨魂杵双手奉上。

　　慕容臻见到此物，神色有些迟疑，似是想起了往日旧事，神情恍惚了一瞬，半晌才开口：“难为你们了，这东西……丢了近百年，今日竟还是回到了我手中。看来，因为这法器，你们遇到了不少麻烦。”

　　“你们大概都想知道，这东西最初的用途吧。坐吧！”

　　慕容臻收拾出一块地方，幻出方形石桌来，先坐下了。慕容珠无声落坐在对面，我与少年坐在慕容臻身侧，少年坐在我右手边，安静的一言不发。

　　他无奈的笑了声，道：“磨魂杵？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吧。最早它不叫这个，叫离魂杵。”

　　他看着慕容珠，像是透过她看年轻的自己：“我当年也与你一样，做过一些错事，你只是想了想，我却真的做了。总之，做错的事必然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来弥补。离魂杵，材质青铜，形似药杵，平时不用可变小，使用时却有人等身高，就像这样，”说着，慕容臻一挥袖子，磨魂杵就顿时变大，四角方方正正，四根铁链隐于虚空，缠住了周边几根硕大的竹子，一下就绷直了悬于半空，内里呈近圆锥形下凹。似乎刻着什么。

　　“我在这杵中内壁刻画了一百零六条深浅不一的咒文，整整用了十年光阴。”

　　“我为了留住故人，在他死后，抽取他的三魂，困于其中，辅以定魂术，离魂杵便会发挥作用，让那躯壳以为自身三魂犹在，七魄不散，这样便可保那人不入地府。”

　　“但是，世间万物，皆有命数。我一时强求，终究还是逃不过天谴……总之，故人已矣，离魂杵也下落不明，我应了天劫，虽已入道，却……不说了！”说着，他突然放下茶盏起身，转向广阔林海，半晌又道：“总之，这东西，既还回来，也好。不过，既已给世间造成了困扰，毁了也罢。”

　　说着，伸手两指，一道灵力闪过，那磨魂杵瞬间就被阵法所困，剧烈晃荡以后，刹那间，就添上了几道新的咒文，竟是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毁去了那些用尽心血刻制的符文。

　　瞬时，磨魂杵的光芒暗了下来，跌落地面，再不缩小，成了一块青铜废铁。

　　我与慕容珠心情复杂的看着法器被毁。

　　慕容臻转过身来时，对着慕容珠道：“你我既为同族，我便劝你一句，此后安心修炼，回东境的海里去吧，最好永不上岸。”

　　慕容珠诧异的抬头，随即从慕容臻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苦涩的笑了一声，起身行了个大礼，便道：“慕容珠谨记前辈教诲，两位前辈，告辞！”

　　我看着慕容珠远去时的寥落，又看了一眼慕容臻，叹息道：“你何必如此，让她一生不再上岸？”

　　慕容臻展眉浅笑：“我只是不想让她步我后尘，能点化一个后辈，就点化一个。人与妖之间，向来没有好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慕容臻，毕竟，当年之事，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不会安慰人，你就闭嘴吧。”慕容臻一招手，从竹舍里，飞出了一壶茶，三个茶杯。

　　“咦？你身边这位小公子是谁？难不成你终于想开了，收弟子了？”给我们二人倒了茶，又斟了杯茶给他自己喝，他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我身边的孩子，上下打量着。

　　“这不是我弟子！！！”

　　“不是你的弟子，你带他来做什么？我看他瞧了这些法术，也丝毫不显慌乱，这一看就是修仙的好材质啊！难不成你专程把他送来给我当徒弟？”慕容臻揶揄道。

　　“闭嘴吧金珂！你一个天天看话本的能教他点什么好的？”

　　“哟，这么维护，你这是？真的要收徒了，难不成已经收了？”慕容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我带他来，只是想让你顺便帮他算算他在凡间可还有什么旁的亲人在？若有，便送他回家。”我心里直跳，我哪儿能收徒？我只是心疼他暂时没人照顾罢了。

　　慕容臻听我这么一说，当即闭上眼，右手搭上少年的额头，左手运转灵力替他算了一卦。

　　好一会儿，慕容臻才睁开眼，皱了眉头：“没有。”

　　“……真没有？”我又担忧了起来，望向一边坐着的孩子，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我瞬间领悟过来，当着人面让他知道自己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真是欠缺考虑……

　　“不过……我仔细卜算，他近一年里，遇上的贵人，与他会有难解之缘。你不妨问问他，看他这一年里有没有遇到什么贵人？”

　　还没等我问，那孩子就开口了：“我是乞丐，没有人会喜欢我。只有……仙尊，救了我三次……”

　　说罢，他双眼虔诚的看着我，眼神怎么看怎么纯挚天真。

　　我看着他的脸庞，一时忘了言语。

　　“那就是了！宁淮！你主动救他，已然产生了缘分。而且，你亲自带着他来找我，足见，你也疼惜这个孩子……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自己收，把他留在我这儿，也可以啊。我正缺个人帮我晒书端茶呢。”

　　“我……”竟一时无言反驳。

　　“仙尊！我……我不会惹你烦的，我会很听话，可以……”他目光澄澈，攥住了我的袖角，几乎是在哀求我别丢下他，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说不出的落寞与难过……

　　“好！”看着他难过的模样，我不知怎么的，一时就心软了八分，眼见着慕容臻对他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笑，我整颗心全软了，脱口就答应了。

　　说完，那孩子就睁着泛着泪花的眼睛，惊讶的呆住了。

　　“我……我没有收过徒弟，你，算了，以后，你就唤我师尊，我带你回钟灵山。”摸了摸他的头，他呆呆的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久，宁仙尊，你不该感激感激我为你找了个好徒弟？还有，小子！赶紧磕三个响头，免得你师尊反悔不作数了！”说着，这孩子赶紧退后几步，朝着我哐哐哐的拜了三个响头。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一脸写着奸计得逞的慕容臻，道：“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你是我掌门师兄派来的吧！”

　　慕容臻喝了口茶，道：“我跟你师兄可没什么交情！不过，你看你这徒弟很上道嘛！”

　　算了算了，不跟慕容臻斗嘴皮子出气了。

　　“啧！对了，聊了这么久，你徒弟叫什么？”慕容臻突然问道。

　　“我这……过来，告诉师尊，你叫什么？”伸手将人叫过来，他越发乖顺的坐在我身边，又垂下了头，声音很低：“师尊，我……没有名字。”

　　“你看看你！自己的徒弟没有名字算怎么回事？赶紧取一个吧！”

　　我叹了口气，越发心疼我这刚认的徒弟，低头问道：“你，还记得昨夜我救你那条巷子叫什么吗？”

　　“顾家巷。”

　　“那就姓顾。至于名字……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取个晏字……晏之，就叫你，顾晏之，如何？”

　　“多谢师尊。”哽咽着，他又要磕头。

　　我连忙拉着他：“仙门没有那么多规矩，点头说是就好。等回家了，我慢慢教你。”

　　“顾晏之，这名字好。”慕容臻亦是满意的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下。

　　“好了，事情都了了。我也不多留了。我不耽误你晒书了，晏之，咱们告辞！”

　　“我不送了，你们师徒慢走！”

　　说完，我牵着晏之，唤出昆吾，御剑而去。

　　慕容臻看着两人离开，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随后摇了摇头：“冤孽哟！”说完又继续去晾晒话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某雀：我在此，对慕容臻公子，
表示——
诚挚的感谢！
感谢您的友情撮合！！
您就是四境最棒的红娘！！！！！
慕容臻：
不客气不客气哈~应该的。^ω^
顾晏之：
我有师尊了~（激动啊！！）
我还有名字了！！！∩_∩
宁淮师尊：我，flag倒了……
但是徒弟太可爱的话……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