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 那人 那情 之 那些景象》黯淡金色

2、那景 那人 那情 之 他们

　　两天里，在崎岖的沙路上兜转，看望了很多亲人。爷爷，外婆，还有平凡的他们，在那片土地生活，拥有他们自己的故事。­

　　孤单­

　　爷爷的生活，我了解的仅仅是那一座小小的屋子，我们每一次回家就是住在那里。和往常一样，我们踏进家门的时候，爷爷正坐在橘黄色的地板上，看到我们进了门，慢慢地撑着木椅站了起来，背似乎也比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弯的多，毕竟一年过去了。­

　　把大包小包放在旁屋里，然后就一直整理，而爷爷也一直没进来。直到我走出房门，才看到爷爷弓着腰，把小锅里的粥放在炉上，看到我，说等会让我们喝点粥。得到我们不用的回答后，又慢慢地把锅放回桌上，盖上了盖子。­

　　这座屋子，我还记得很多。门前的石坎，小时候常常坐在那里，摸着褪色的棕色木门，等着吃饭；那墙上，贴着我小时候的照片，灰尘铺满了相框；门外种着不知名的植物，偶尔还能看到叶子间有鸡在窜动。­

　　这情景对于我来说很熟悉，因为每一次回家所看到的都是这样的画面。但是总有一种感觉提醒着我：这里的繁琐对于我还是陌生的，因为我在这里度过的时间是在很短很短。­

　　陌生的，还有爷爷。那两天里，爷爷每天都起的很早，走路到集市里给我们买来早餐。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出门的时候打个招呼。来之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坐在厅外的小椅子上，和爷爷聊了一会。除了时不时的搭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

　　或许对于爷爷来说，他早已熟悉了沉默和孤单。尽管有很多孙子，但似乎都没什么交集。看到他拿着一把小椅子，慢慢地坐下，夕阳下的路口没多少人经过，偶尔摩托车发出的轰鸣声也随着尘埃落地而消失。灰灰的墙下，一个老人，孤单的坐在那里。­

　　煎熬­

　　也许对于外婆来说，生活只是强忍下去的煎熬。­

　　外婆住在一座小楼的二层，在我记忆里，每一次回家，外婆都是在这小小的二楼。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精神也一年比一年差。每一天都是从床上摸着墙，慢慢地走到厅里。等着吃饭，然后慢慢地回去。这样的生活，度过了很多年。­

　　我不知到底是什么使外婆支撑了那么久，那种煎熬是我无法想象的。只是那些孤独，病痛，外婆都忍受过来了。没有人知道何时是尽头，又或许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尽头。­

　　这一次回去，看到外婆，心还是不知不觉的颤了一下。我坐在旁边的椅上，身后的外婆一直看着我，但眼睛睁得吃力。外婆还记得我的名字，迷迷糊糊的念了很多，而我时不时的回答，总是要大声的重复。­

　　回来的那天早上，我们再去看了外婆一次，她似乎有些激动，不断吩咐我要注意照顾自己，以后有空要回去。走下楼的时候，眼睛不敢回望。身后那个老人，不知要何时才能够再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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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

　　那一个晚上，和他从家门口一直走，从傍晚走到天黑。一路上聊了很多，他所讲的那些话语，让我感受到了触动。­

　　他有很多哥哥姐姐，作为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却很懂事地帮着家里做生意。那晚，只有几盏路灯勉强的照着路，身边只有偶尔结伴的几个人走过，时不时有呼啸的摩托车疾驰而过。­

　　一阵喧嚣过后，他说这些人都不怕死，当然这句话不是褒奖，而是带着一种厌恶。“这里的人，总是很自以为是，他们有几个是靠自己的？”，似乎带着一丝愤怒，然后是无奈，“他们以为出去外面一阵子就很厉害了，回来就很看不起人了！”­

　　他所说的那些人，我也知道了一些。这里很多人中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有的是为了生计，也有的只是为了出去闯闯。但时间过去后，仍然一事无成，但回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看不上眼了。­

　　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在那里，应该是烟酒不离了，赌钱也是必须的。看着他们的那几缕金发，惹眼的耳环，还有一杯一杯下肚的酒，他们手中的麻将早已被熟练地翻动，长长吐出的烟云遮盖住了他们得意的脸庞。­

　　那天坐在河边的断椅上，看到那座老旧的祖屋上停留了几只白鸽。仔细一看，才发觉旁边白墙上有个鸟笼。那些鸽子站立在突起的灰黑色瓦顶上，神奇极了。但天空上飞过的雁群，一下子将它们惊起，看着急忙飞回笼里的白鸽，突然发觉这些白鸽就如同那些自视不凡的人一般，无知的骄傲，然后是面对实际的害怕。红色斜阳下的那些雁群，高飞于天际间，那才是真正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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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日子里，看到了很多，甚至是素昧平生的路人，都让我寻思着他们的故事。很多故事无法了解，了解的故事里似乎更多的是无奈。­

　　但愿他们，都能安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