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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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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凡事都请看开,
又何愁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呢!
——题记
“你准备这样和爷保持多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从头顶上方飘来,闭着眼睛我也能猜到是谁,除了他,恐怕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哼!万年冰窖。
挣脱他的手,我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赶忙装着整了整衣服,始终低着头不敢瞧他们。因为我知道,此刻正有好几道刺眼的光芒正盯着我。
正在我不知所措时,袭月那丫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见了他们忙先行礼,然后贴着我耳朵一阵嘀咕。虽然有些没规矩,但终于打破了僵局。要知道,我最讨厌这种沉闷的气氛。
“各位爷,娜仁有些事情必须出去下。马上就回来,请各位爷稍坐片刻。”
不等他们表示,我拉着袭月出了大帐。反正太子爷自己说让我不必拘束的,那么我的“无礼”他们也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出了大帐,就见白日让袭月救回来的和尚正抬头望着星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为何,他给我一种飘渺空灵的感觉,仿佛世外高人般神秘。袭月轻轻咳嗽两声,他才转过头来打量我们。
“和尚,这就是我家主子,是她好心救了你的。”袭月骄傲地把我往前一推,嬉笑着对那和尚说。见我皱着眉头看她,马上闭了嘴巴。
“大师,小丫头不懂事,还望大师见谅。其实今天只是举手之劳,大师不必挂齿。听我的丫头说,大师想要离开,是吗?”
打从见到我的这一刻起,他一直用那双睿智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般。我一头雾水,怀疑他根本就没注意我在说什么。
“阿咪佗佛,怪哉!怪哉啊!敢问姑娘的生辰八字能否告知老衲?”
大师摇着脑袋,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弄得我和袭月面面相觑。
“康熙二十五年,八月十五,有什么问题吗?”
大师听了猛地一晃身形,像是受了极大刺激地双手颤抖,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咪佗佛,脖子上的佛珠发出一阵声响,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姑娘乃是大贵之相,怎么会生长在这蒙古草原呢?”
“和尚,我们家主子可是科尔沁的小郡主,当然是大富大贵之相,还用得着你来说啊!”袭月话音刚落,大师摆了摆手,转而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善哉善哉,姑娘的大贵之相怎是今日能比。依老衲所见,姑娘将来必定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
天!这和尚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说我会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我在心里苦笑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分疑虑。
“呵呵……你这和尚真逗,难不成我们郡主还会嫁给康熙爷当娘娘。”袭月口无遮拦地大笑着,见我真的生气了才停下来。
“袭月,不许瞎说!大师,不知道你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我觉得你真的误会了。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袭月去办。”
“不用了,老衲这就走了。只是想奉劝姑娘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凡事都请看开,又何愁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呢!”
大师说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我仍傻傻地伫立着,脑中全是大师临前的那番话语。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凡事都请看开,又何愁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呢!”
是我不够聪慧吗?真的不明白大师所指何意。只是微微地感觉,这番话一定含有某种深意,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参透其中的奥妙。等我真正领悟的时候,已经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景物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郡主,郡主?别在发呆了,各位爷还在等着呢!”袭月见我傻傻地站着,托着手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有些担忧地扯了扯我的衣裙,这才让我回过神。
“呃……知道了,你去为几位爷添些茶水。”
既然想不通,那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当成是玩笑听听,反正也无碍。掀开大帐发现几位爷神情有些奇怪地坐在椅子上,彼此间都安静着,好象暴风雨前的宁静。
糟糕!这几位爷该不会是听到大师同我说的对话吧?母仪天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牵扯到那个至高无尚的皇位,他们会怎么想呢!我的脸部表情一下子僵硬,嘴唇干涩,刚要和他们打招呼的话又重新憋回肚子。
手指死命地搅着衣裙,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掌心微微传来阵阵疼痛,可我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娜仁,你居然还看《西厢记》这等禁书,难道不怕你父王责骂?”十三阿哥突然瞄到我放在桌上的书,一个箭步便把书捧在手里翻了起来。我刚想叫他停止,可惜已经晚了,真的晚了……
只见他刚翻了几页便捂住肚子大笑起来,一副“笑死爷”了的表情,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几位哥哥在场,他可能已经在地上连滚带爬的了。
“老十三,你到底在笑什么?”
十阿哥那个急性子哪里坐得住,一把抢过十三手中的书,疑惑地看起来。不出一分钟,这家伙也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他几个阿哥面面相觑地盯着他们。
只有我,头低得都快缩到地底下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三十六技,走为上,趁他们没注意赶快跑。可是想想又不对,这是我的大帐,我能跑到哪儿去。
“娜仁……你笑死爷了,真是……笑死了!”十三一边笑还故意对着我大叫,这家伙是想整个科尔沁都知道是不是,气死我了。
为了本郡主的声誉,为了本郡主的尊严,我顾不得尊碑礼仪,上前就要去抢我的《西厢记》。可是它此时正在泼猴手里,个子悬殊,我怎么斗得过他。他也太不厚道了,不但一边看还一边大声的朗读起来,我想他平时读书都没有这么积极吧!
“有一户潘姓人家,长辈过世。家祭时,请来了一位乡音很重的老先生来当司仪。祭文是这么写的:
孝男:潘根科
孝媳:池氏
孝孙女:潘良慈
孝孙:潘道时
但是这位老先生老眼昏花又发音不标准。当他照着祭文唱名时,凡是字面上有三点水的或左边部首漏掉没看到。于是,就给他念成这样子:孝男,翻……跟……斗
孝男一听,直觉得很奇怪,但又不敢问,于是就翻了一个跟斗。
接着又说:孝媳,也……是……
孝媳一听心想,我也要翻啊?于是孝媳也翻了两个跟斗。
再来:孝孙女,翻两次。
孝孙女一听,想想爹娘都翻了,我也翻吧!于是就翻了两个跟斗。
此时孝孙心想,爹和娘都各翻一次,姐姐也翻了两次,那么我要翻几次?心里想着想着就开始紧张,怎么办?
只见老先生扯开喉咙,大声念出:孝孙……翻……到……死
胤禟读完以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脸丢的,不是一般的惨!只见刚开始还泰然自若的太子爷、四爷、八爷、十四爷喷茶的喷茶(四四和八八),捂着肚子一阵翻滚的小十四、太子爷就更惨了,因为坐得离四爷最近,四爷的一口茶全喷到他的金色龙袍上了。
那个场面啊!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太子爷也顾不得身上全湿了,爽郎的笑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大帐。
是啊!几位爷自己舒坦了,有人就不乐意了。只见我破罐子破摔,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瞧着他们笑,祈祷着他们最好牙齿笑掉几颗。
其实,真有那么好笑吗?那只是我无聊的时候随便在书上乱写的,至于让几位爷笑成这样吗?好象这辈子都没笑过似的。
“娜仁,你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胤祥笑够了停下来,摸着脑袋好奇地问我。
“十三爷,今天这帐我娜仁可是先记着了,到时候一并和爷讨回来。”一边说我还不忘送他几个白眼,胤祥一个颤栗可怜巴巴地说道:“别啊!算我错了成不?不过我也没读出来啊!你要算帐应该找九哥才对啊!”
我也不理他,继续生着闷气。其他几位爷见天色不早了,终于肯起身回自己的大帐了。我心里那个雀跃啊!就盼着这几位麻烦精赶快走。
他们走后便让袭月伺候着歇下了,脑子里全是大师临走时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善哉善哉,姑娘的大贵之相怎是今日能比。依老衲所见,姑娘将来必定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
他们……真的没有听到吗?如果听到了又为何没有反应。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现实离我的初衷越来越远。
而晨……你又在哪里?跟着心走,真的就能寻到你吗?手中握着老爷爷交给我的玉佩,心里一片茫然。
夜幕渐渐笼罩,我也沉沉地睡去。
梦里,依然有你熟悉的身影。
可是任我如何追赶也找寻不到。
就这样,若即若离……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