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很天真]》河童晨晓

7、黑色T-SHIRT（二）

　　嘉遥朝来人望去。一个穿黑色T-shirt的男生，很高，戴一顶黑色鸭舌帽，怔怔站在那里。黄昏的太阳在他的背后，光线从他身后投射进来一个长长的影子。帽子挡住了他的双眼，但嘉遥觉得他的目光死盯着她看。目光灼得她低下头。
　　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不是。是没穿长裤。好在她身上的T-shirt很长，可以盖到膝盖上面。
　　嘉遥把腿缩到身后，恶狠狠地对着来人吼：“喂！看什么看？！谁要你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好眼熟。
　　来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很不屑的笑。他低缓沙哑的声音道：“你过得很好嘛。。果然够本事，竟然骗到志宏都以为你真的出事。看来你很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嘛！可是你，还不够资格！！！”
　　嘉遥低头呆呆的听，正要抬头，还没来得及回话说你可能搞错了，嘴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她开始挣扎，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身体固定在他的胸膛和沙发之间。他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脸上，嘉遥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空白一片。这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吻。吻的她透不过气来，身体里的空气仿佛都被他挤出去了。他的舌头野蛮地撬开她的双唇，霸道地反复地掠夺她的甜美。
　　嘉遥开始害怕。她不是没有接过吻，这样的吻让她感到恐惧。无力挣扎，眼泪便流下来。
　　感觉到她的泪。他触电一样停下来，松开她的手，看她的眼睛，迷惑的，复杂的，不解的。
　　嘉遥乘机用力推他的肩膀，他纹丝不动，帽子却在瞬间落下。
　　她看清了他的脸。
　　唐绿桌子上照片里的男孩！！！
　　他察觉到她陌生的眼神，一时半刻竟有些发愣。
　　嘉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企图拉开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她还没有从那个吻里缓过神来！奈何他的胸口像铜墙铁壁坚硬！
　　男子被她的“努力”逗笑了。他低头看她，他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她得脸红扑扑的，倒不是胭脂味的红，是一种自然的少女羞涩的潮红。
　　他从没见过唐绿这副模样。觉得有趣，用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他的眼睛。
　　只见她脸上还挂着一滴泪。不见思索的，他的嘴唇便凑上去，亲她的脸。蜻蜓点水地吻掉她的泪。他也不懂，自己怎么会主动想要接近这个小麻烦。
　　嘉遥惊得一动不动。瞳仁睁得越来越大。
　　怎么办好？？？
　　她挣扎的别开脸去，伸手推他。他故意与她作对似的越靠越近。嘉遥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急急脱口而出：“我不是唐绿！”
　　呀！说错了。她应该说，“我失忆了。”或者“我不认识你”。现在的陈嘉遥就是唐绿。陈嘉遥的意识活在唐绿的身体里。
　　对方好像没听到她的叫喊一般，强壮的身躯压下来。他的头故意靠在她的肩上，呵出的气吹在她耳后的肌肤上，有薄荷的牙膏味道，温热的，痒痒的，让她不禁打了一个颤。
　　他这才恶作剧地笑了一声，在她耳边道：“哦？不是唐绿。头发变长了就不是唐绿了。”他伸出手把玩她的长发，在修长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那么。。。”他的嘴唇紧贴她的耳朵，她越避开他反而越靠越近，越贴越紧。“无名氏小姐，请问。。你既然不是唐绿，怎么会穿唐绿的衣服呢？”
　　嘉遥正要说话，见他的嘴唇又欺上来，去没有吻下去。她看见他的唇微微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哦，说错了。这件衣服也不是唐绿的，这是我的衣服。”
　　嘉遥倒抽一口气。她真是挑对衣服了！
　　开口解释，嘴里只吐出一个单音节，他便一口咬住她的上唇，反复吮吸，由轻到重，越来越深。
　　好长的一个吻。
　　他最后终于放过她的双唇。“唐绿，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面无表情地问。
　　嘉遥一阵沉默。她原本可以跳起来大骂：你这个变态，都说我不是唐绿了！我要告你性侵犯，性骚扰，强吻狂，擅自闯入民宅￥%&#￥%……”可是。。。她说不出口。此刻她就是唐绿阿。唐绿的一切就是她的世界。这个时空中，没有2009年的陈嘉遥的容身之地。
　　况且，唐绿爱他。爱她面前这个距离不到十公分的男人。嘉遥知道，她爱他。从她看见那个相架和那张纸条那刻起，她就知道。
　　公寓里的时间像是停止了。最后，他推开她，对她说：“打电话给志宏。你不能住在这里。”他心里突然无比烦躁，一瞬间，他接触到她的眼神，他看见里面的不安，无助。。以及近乎绝望的悲伤。。。这让他的心无端端地停止跳动，抽痛，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真反常。她在玩什么把戏？
　　嘉遥没有听见他的话。
　　“我自己打电话！”他甩手离开。她听见隔壁的大门开启的声音。原来隔壁公寓住的是他。
　　嘉遥把头埋进膝盖里。她觉得好累。
　　她与恭接过几次吻呢？她记不清了。。。。记得初吻是在一间小教堂。地方小小的，规模也小。她们坐在木头长椅上祈求天主让他们顺利通过考试。在悠扬的圣诗中，她祈求他平安。他吻她的眼皮，然后是嘴唇。轻轻碰一下。
　　当年他们年少，不懂得怎样接吻。
　　但是他说，天主听得见，他会保佑你以后不伤心流泪。天主听得见我说爱你。
　　从初吻到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吻。在后巷，在课室，在公园，在电影院。。。每一个吻的回忆都浓缩成一滴眼泪从嘉遥眼睛里簌簌落下来。这眼泪，是自己给自己的。
　　已经变味的爱情，再多的眼泪也挽留不了，眼泪已经不管用。
　　放不下一段感情，也是自己选的，痛苦流泪是意料中事。
　　后来嘉遥知道，恭没有另她痛苦。
　　这些眼泪，是自己给自己的。
　　太傻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