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琐记》萦绕千芷

247、花叶开无果

　　花落花开的梅朵，轻轻盈盈荡漾着花香。城头的白梅花一夜绽放，似乎在庆贺胜利的喜悦。
　　静姝欢喜的推门而入：“殿下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么？明明没有火的箭头，如何会在空中自燃？”
　　“这几天天气干燥，没有风，白茅草也是易燃之物，再加上动物油脂。自燃在空中就着起火来。”子卿说着，便取出一本《墨经》递给静姝。
　　她随手翻看这本书，立刻大开眼界。书中介绍的都是如何攻城和守城的法子，比《孙子兵法》还要实用。
　　看到这儿来，静姝才恍然大悟起来：“早先在鲁国的时候，这墨家子弟还曾经投身在我龙渊剑派门下。只是怪我太懒散，不愿去学这书上的东西。”
　　“墨家弟子亦是来自市井，最擅长守城。墨家机关术是最绝妙的上层功夫，不过谁都没有见过。”子卿负手而立，眼神望着远处缥缈的云烟说到。
　　在子卿看来，如果能够掌握墨家机关术和青要门的训蛊术，以及徐夫人著述的《剑谱》，那么便可无敌于天下了。
　　“那咱们就可以不用等到蒙将军醒来，也可以打退匈奴兵了！”静姝欢喜的拍着手，想是的了一样宝贝。
　　“这只是权宜之计，”子卿转过身子来，看着静姝道，“何况我也并未参透这书中的奥妙。”
　　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用修筑驰道的民夫暂时抵挡一阵子，最好还是等到蒙恬苏醒。带领着蒙家军将匈奴一举挫败。
　　驰道快要竣工，好多民夫都等着回家。怎奈被匈奴兵围困，谁都无法逃出去。在若不然，只好向朝廷的援兵求救了。
　　“朝中派来的援军，从驰道赶来可以节省大半时间，”子卿对静姝道，“蓝田大营距离这里比较近，我已经写了信让蒙毅前来。”
　　上次因为蓝蛊事件，蒙毅被利用。他不愿再出兵，唯恐丢了蒙氏宗族的脸面。这次让他带兵援救将功赎罪，就是最好的法子。
　　这时，赫连瑾哭着跑过来，对静姝道：“解药可是来了么？怎么看着蒙恬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听得赫连瑾所言，静姝心头亦是突突乱跳。仔细算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零姐姐收到了讯息没有。
　　床榻上，蒙恬面色如纸，气若游丝。胸口上的剑伤，血液已经干涸了一大片，看样子应该是中了西域奇毒。
　　之前静姝曾经听师父说起过，这种西域奇毒非蛊虫不可。只是抬头遥望天际，并没有零露的蛊虫飞来。
　　没办法，静姝只好暂时用自己的真气，封锁住毒性流入五脏六腑，不然毒性汇入血脉，蒙恬就没救了。
　　“你用烛火封存着他的气血，万不可让烛火熄灭。”静姝吩咐赫连瑾，然后在隔壁的房间静静地守着。
　　入夜下了一场雨，雨水浸润着干涸的土地。静姝仍然守在房门外，唯恐蒙恬再有什么闪失。
　　这时，子卿轻轻为静姝披上一层大毛衣服。看着静姝睡得安稳，子卿的心里，也慢慢踏实了许多。

　　月色迷离，朦胧了天际的云朵。一场雨过后，山坡上的空气显得越发清新，空气里满是松柏的味道。
　　自从回到青要山，零露的心就格外的凌乱。她想要去找寻解药营救子政，可是兰汀并不允许。
　　即便是她跪地乞求，兰汀也只是说要等到常瑶闭关出来。零露索性以绝食相对抗，期许得到兰汀的一丝丝怜悯。
　　“是静姝来的信，姑娘要看么？”兰汀守在门外，看到空中飞来的一只白色信鸽，正是静姝驯养的。
　　想来是子卿那边的了消息，静姝是来传信的。难道是子卿那边有了什么计谋，要对子政不利？
　　想到这里，零露赶忙接过绢帛，急急忙忙的打开来看。谁知只看了一眼，零露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手中的绢帛慢慢滑落，零露的神色顿时僵硬在那里。他不敢相信，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子卿在幕后策划。
　　兰汀蹲下身子，弯腰捡起那封绢帛，细细看了一遍：“是赫连姑娘的求救信，说是蒙将军身染西域奇毒，要用姑娘的蛊虫一用，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可是瑶姑姑所写？”零露指着绢帛的背面，写着几行小字，工整秀丽，但却不是常瑶的字迹。
　　“萧公子，零露乃我门中弟子。还望公子将其送回，常瑶定当倾我青要门所有助公子和沛公，拿下咸阳城。常瑶手书。”
　　常瑶看起来古板严肃，可是对自己最珍视的人，还是比较亲切的。所以时常称呼零露“露儿”。
　　这封书帛里，却是直呼零露的名字，可见书帛上的内容，并非常瑶所写。难道，会是子卿？
　　兰汀感到很是疑惑，问道：“静姝送这封书帛来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可否知晓？”
　　自然，零露的心里一清二楚。必是静姝发现了书帛上的内容，方才给自己送过来的。
　　只是子卿如何模仿常瑶的笔迹？他写这些字迹，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零露一时感到迷茫。
　　“项羽的军队已经过了长江北岸，刘季的军队也正在向北进发，赵子卿会在咸阳接应他们。”常瑶缓缓走来。
　　看到常瑶闭关出来，零露和兰汀跪下行礼。兰汀另外准备了热乎乎的羊汤，为常瑶庆贺出关。
　　但见常瑶双膝跪坐在席垫子上，一面饮着茶水，一面对零露道：“世人皆知赵子政非赢氏血脉，你说赵子卿在咸阳会做什么？”
　　是了，之前零露一直猜测的事情，终将要发生了。只是关于“谋朝篡位”这四个字，她断然不敢去想。
　　这么说来，子卿模仿常瑶的笔迹写了书帛之后，有萧何交付自己。那么自己就会回到青要山，成为帮助子卿夺位的重要筹码。
　　“他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牵连进去罢了。”常瑶按着书帛上的内容，心里非常清楚子卿的心中所想。
　　听着常瑶说过的话，零露在心里细细的想了一遍。子卿如今尚在九原郡抵挡匈奴，回到咸阳还需一阵子。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带去百越告诉子政，是不是还回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