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观影记。》夜已寒

3、最是这一份卑微的爱。

　　最是这一份卑微的爱
　　——《艺伎回忆录》观后感
　　《艺伎回忆录》的片尾中说：这不是国王的回忆，也不是王后的回忆，而是另外一种人生。
　　关于千代子的人生。关于一个艺伎沉浮悲欢的人生。
　　这一部片子，前三分之二是很好的。最后那三分之一，美军的出现，“绅士”深情款款的告白，都似乎有一些突兀。
　　那个小女孩一出场，我便被她的眼神慑住了，正如同故事里许多人说的一样：她有一双秋水般的眼睛。
　　这个小女孩，父母负债，她被债主带到了艺伎馆。她和姐姐策划着逃跑，可是她被拦住了。等她从伤痛中醒来，有人告诉她：她的姐姐一个人走了。她的父母去世了。
　　她只是，一个人了。
　　她成为艺伎馆中的奴隶，被那一些艺伎使唤、取笑。这个小女孩，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开始了她注定的卑微。
　　某一天的桥头，一个衣着光鲜的先生看到这个小女孩。也许是一时心血来潮，也许是这个小女孩的眼神吸引了他，他停下，给她买了一支冰淇淋。
　　只是一支冰淇淋啊。
　　可是，这个人是在她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出现的。她以为，他便是她的救赎，如同，黑夜里的一缕光。
　　他给钱让她去买晚饭。她却跑到了寺院，将钱投入许愿箱里。她的愿望是：成为一名真正的艺伎。
　　这个小女孩啊，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成为一名真正的艺伎，她就可以离那位先生很近了。因为她看到，有几位艺伎陪着先生一起出来。
　　她留着那位先生包钱给她的手帕。她一直随身、随身带着，那是她唯一的救赎，仅有的温暖。
　　从此，她努力地练习，完成了一场惊艳的蜕变。她成为一名艺伎，真真正正的艺伎。华丽地登台，微笑地出场，端的是仪态万千。大街上贴着她的画报，她火遍了京都。
　　可是命运总会有许多岔道。后来她又遇见了那位先生，恍如隔世。在樱花树下，那位先生为她拂去了她头上的樱花，然后，看着她被送入一个比他更强势的男人的房间。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她不曾怨恨过他呢？倘使他真的如他后来所说的爱她，为什么没有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挺身而出呢？好好好，纵使这个有着温和的笑脸的绅士，是真的爱她的，也必定，爱得不深。
　　故事的结局却很圆满。千代子终于和那一位绅士走在了一起，她告诉他，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接近他。听到这儿，我有些心酸。
　　她说，她不会对太阳说：多点阳光吧，她也不会对雨说：少下点雨吧。她不会贪婪地要成为他的妻子，她知道，她只是一名艺伎。她注定卑微。
　　整一个故事，她对他的称呼始终是“绅士”“总裁”。看，她甚至不曾唤过他的名字，在他和她之间，她一直是这么这么的，卑微。
　　想起张爱玲那一句“低到尘埃里去”，张爱玲这样子清傲的女子，爱得尚且卑微啊。何况是那个浮沉在繁华世界的小女孩呢？纵使风华绝代，纵使倾城倾国。
　　是否，每一个女子都会爱得卑微呢？她们习惯仰望，习惯以一种隐忍而坚强的姿态去接近心中那个人。接近了，便也欣慰；无法接近呢？独自归去，却也无所怨怼吧。
　　尽管我不相信“绅士”那一段告白，我也不相信这完美得不够真实的结局，但我想，千代子觉得幸福就好了。她已经——至少在她自己的自我感觉里，她已经得到了她需要的那一场救赎。
　　何况，这对一直卑微的她，也算是一种公平和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