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64、意外来客

　　赫塔带上镶满宝石的皇冠，最顶上的珍珠像一颗眼球凝视着漆黑的宫殿。
　　权杖上的红宝石有苹果大小，不管是从视觉的华丽程度还是伤害来说都很优秀。赫塔甩了两下觉得还算顺手，又转动上面蔷薇浮雕，从中抽出一把有小臂长的细剑，足够把人捅穿了。
　　宫殿门和地毯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赫塔转过身，手臂拂开用金线绣着小麦的披风，向前踏了一步。
　　需要两个侍卫才能打开的大门被一道纤细的身影单手推开了。来者不是雪莉，但赫塔在魔镜中看到过她的脸。
　　“安洁……不，你是那只龙，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尼德霍格。”
　　“您的记忆力很好，陛下。”龙操控着安洁莉娅的身体，右手握拳轻轻敲在胸前，行了一个骑士的礼。
　　“我见过你吗？”它的出现在赫塔的意料之外。原因呢？
　　“在你刚出生的时候。”
　　“怎么可能。”赫塔轻笑，却也没有着急翻脸。
　　“我正和你母亲打架时，你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到她怀里。”
　　“我是个混血的女巫，怎么可能……”伴随流星降落的群星之子，在万雷击打过的高原中发现的雷电法师（南方大陆的称呼）他们都是和自然有关的强大巫师，才会跳过孕育的过程直接降生。
　　“你的宿命是权利和战争，她不想这么多年种的树被破坏，把你的力量封印，只有我见证了这些。”
　　“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在森林的梦中，你掀起的战火蔓延了整个大陆。不过最终你会死在另一位女王手中。”
　　“那个女王，是雪莉对吗？”
　　“你们命运的轨迹改变了，现在她已经无法制衡你了。”
　　“按照你的说法，我还要谢谢母亲。”
　　“你该谢谢我没有在你落下的时候把你烧死。”
　　“那么，为了感谢您的仁慈，我愿意为您献上一座国家的宝库。”
　　龙欣然点头，和赫塔在地图上挑选富饶广阔的国家，作为赫塔未来征战的对象。
　　“我的封印有办法解除吗？”
　　“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没人知道她用了什么封印。就算没有那份力量，你的野心也会促使你走向那个未来。”
　　“我会保留北方森林大部分树，只开拓出行军的道路。”没有足够的木头造船渡河，冬国还要再等等。
　　“在森林的梦中，我去了哪个国家？”
　　“北边的那个，森林就位于你们战场的中央，你直接放火推进战线。”
　　“确实是个好办法。”

　　……

　　清晨，查理带领雪莉走进皇宫，看到的是怀抱着王冠，睡在王座上的赫塔。
　　查理习以为常的对雪莉笑了笑，躬身退下了。雪莉有些难以置信，以为其中有什么阴谋。她谨慎的放轻脚步，一只脚搭在王座的台阶上，拔出剑抵上赫塔的脖子，眼睛扫视过她的腹部，只有一些适当脂肪保护着子宫，带来小幅度的凸起，那里面没有孩子。
　　“……”她毫无反应，雪莉稍微松了口气。
　　雪莉高举手中的剑，利落下劈，却停留在赫塔头上，只斩断了一两根发丝。
　　“……”她依然闭着眼睛，放松的依靠在丝绒包裹的椅背上。
　　“你找我有事吗？”雪莉收剑入鞘，用足够叫醒她的声音说。
　　“好久不见。”赫塔睁眼，眼里没有朦胧的睡意，刚才只是她的伪装。
　　“你找我有什么事？”雪莉抿唇，忍过一阵气愤，想起女巫的劝告。
　　“如果她将您视作老鼠戏弄，那您不妨装死。”
　　只要我不做反应，她就得不到欢愉。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我已经习惯你骗我了。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杀你吗？”雪莉绷着脸，努力做到面无表情。
　　“杀了我，你也没办法坐上王位，你不会做出这种没意义的事。”
　　“就不能是泄愤吗？”
　　“你舍不得。”赫塔抬手，手指柔软还带着香膏的气息，抚上雪莉僵硬的眉眼。
　　“我很想你。”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回报你带给我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