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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19回 府中乾坤 ...

  •   兰陵急着和元尔克去陨国公府一探究竟,素闻韦孝宽是个大义凛然、刚正不阿之人,是何缘由困拓跋徵于府中,相信他不会诸多隐瞒。这种人最厌恶的就是徇私枉法之人,如若请杨坚帮忙恐怕会坏了事。
      兰陵心下焦急,脚上走得急,更是出了一头薄汗。
      两人很快就到了陨国公府,兰陵俯身下拜,请侍卫帮忙通报,就说是来找拓跋徵的。侍卫并无刁难,进去通报,不消一刻便出来,道:“韦大人说只放赵姑娘进去。”
      元尔克刚要发作,赵兰陵已经将他拉到了一旁,轻声吩咐:“你若大闹人家府邸,叫我如何叫他放人出来!你且在外头等,若是我天黑后还没有出来,便回去寻杨坚,他若能帮你就想办法传个信儿给我,两天以后我若仍是不得你的回音便会自行寻个活路,叫杨坚不必勉强。”
      元尔克听不出有什么玄机,只是点头用心记下,便在石狮子边上站定,对着兰陵摆摆手,又是傻傻的笑意。
      兰陵见他傻头傻脑的模样,心里也是轻松不少,元尔克看似痴傻,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信得过,有他在外接应,她的心也放下了些。
      兰陵跟随侍卫进得府来,穿过长廊来到了前厅,坐下许久也无人奉茶,她一副心肠全都惦记着拓跋徵的安慰,自然不会恼这样的小事,直到她心急如焚甚至感到口干舌燥了,终于再也坐不住,见左右无人,便取下了头上的簪子刺破了手腕的皮肉,让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渐渐地,她能模糊的看到铺天盖地的黑暗中,自己的头顶上亮着微弱的光茫,她似乎闻到了腥臭味,耳边响起了细碎的呻吟,只感觉身上酸麻难当,一双脚更是冰扎一样,寒气入骨、痛不欲生。啷当乱响,似是有什么人解开了门上沉重的锁链,慢慢靠近。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人到底是谁,却终是失败。那人手中寒光一闪,她的胸口立即剧痛难当,她惊声尖叫着,最后只看到胸口被一柄短剑洞穿,而握着短剑的那人拇指上带着一个翡翠绿扳指。
      兰陵浑身颤抖着清醒过来,脑中立即开始整理刚才看到的幻象,她知道那是即将发生在拓跋徵身上的事情,长则一两天,短则一盏茶的功夫,这个幻象必将应验!她不能再等,也不敢再等,必须赶紧救拓跋徵出来!
      仅凭刚才的幻象猜测,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水牢。可是光亮头头顶透出,又显示出那地方在地底下……
      素闻陨国公光明磊落,想不到家中还有如此的地方。她冷笑一声,这世上哪还有真英雄大丈夫!既然他如此折磨于拓跋徵,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她起身走到了庭院中间,掏出怀里的八卦罗盘,就着手上的鲜血摸了上去,煞气最重的地方便显现了出来,她一路追过去,很快就走到了回廊的尽头。眼前水榭楼台,假山环绕,碧水盈盈,鸟飞虫鸣,好一个鬼斧神工的园林山水,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池碧水是夺命的水,这雕梁画栋是掩埋人迹的面具呢?
      她在假山中慢慢的走着,竟然找到了一处洞口,知道这其中必有玄机,她将罗盘收进怀中,小心翼翼的趟着步子,谁知道尽头处却是个死胡同。
      “当人是白痴啊!”她盯着眼前费事不费力的拙劣机关十分羞恼,伸腿踢了面前的石头一脚,这才气呼呼的伸出手在那面墙上敲着,不大一会儿便找到了门的大致轮廓,又在周遭摸了一会儿,对准一处按了下去,方形的石钮塌陷下去,门也悄然洞开。
      她拍掉手上的灰尘,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沿着台阶向下行进,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身在地牢的入口,此处竟然没有另设门锁,可见主人家对假山上的机关十分有信心。台阶之下立着一个火盆,旁边放了几只火把,她捡了一根燃着了拿在手里,顺着一格一格的牢房往里查看,越看越是心惊。
      早先在书上看过吕雉处置戚夫人之法,说是砍去手足,剜眼剥耳,置于坛中,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为人彘。这韦孝宽处理人的方法似乎得到了吕后的真传啊!水牢里的十字木架上绑着的那个人,早已经被切成茧蛹一般,不要说手了,连肩膀都不曾剩下。下半身浸泡在恶臭的黑水中,不知是不是早就烂掉了。她心口一紧,对着那人低声喊道:“喂!拓跋徵,是不是你啊?”
      她忐忑的等待着那人的回答,既希望听见他的呼唤,又不希望这已经不成人形的人是他。
      她屏住呼吸,水牢里立即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将火把又往里送了几分,直到光亮能照到那人的脸,看到的确实一个毛茸茸的圆球,那毛茸茸的肥老鼠被光亮惊动,吱的一声四散奔逃,露出那人被蚕食得只剩一半的头颅!
      兰陵忍不住尖叫一声,坐倒在地,火把早已掉落在黑水里熄灭了。牢里恢复一片晦暗,只剩她的尖叫声一遍一遍的回响。
      她坐在地上,只觉得两腿发软,手上又被毛茸茸东西爬过,她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马上逃回去!
      但是拓跋徵还没有找到!
      她径自捋顺散乱的头发,深呼吸几次,吸进肺里的却全是发臭的霉味,好半天才整理后情绪,站起身来。静下心来,她才发现深处似乎传来细小的声响,似乎是老鼠嗑木头的声音。
      一长两短。
      又是一长两短。
      不是老鼠,是人!
      她欣喜若狂,借着微弱的光亮连滚带爬才找到声源。
      “拓跋徵,是你吗?”
      “刻薄女……”他的声音早已嘶哑不堪,纵然扭曲破碎的音调无法辨认,刻薄女这三个字也只有他才敢对她说。
      她来不及生气,眼泪险些落下来。“等着,我这就救你出来。”
      “不……别……”
      “为什么?”她不理会他的拒绝,开始研究起如何打开这道牢门的锁链。
      “别!咳咳……咳……”他虚弱而焦急的阻止她,惹得干枯的喉咙一阵瘙痒,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好!我不开锁!”
      “两日之后……我便出去了……你回去。”
      “这什么意思?两日之后韦孝宽就会放你出去吗?别做梦了!我预见你两日内便有性命之忧,你必须现在就跟我走!”她不再听他的话,只忙着摆弄锁头,却无论如何也弄不开。
      拓跋徵听了她的话,也不再拒绝,只是时不时传来几声低哑的咳嗽。
      她弄着锁头,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湿冷的寒意令她的汗毛竖了起来!
      她知道有人来了!
      赵兰陵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寒光乍现,那柄短剑已经刺向了她!
      原来她真的可以改命,只是老天爷太过公平,无论怎么改都要一命换一命!
      剧痛带着黑暗席卷而来,她只听见拓跋徵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的名字……
      “兰陵!”

      拓跋徵明知杀气袭来,张开嘴大喊,破碎的声音却只在喉咙里徘徊。他亲眼看着那人将短剑送入兰陵的胸膛,绝望和悲伤犹如洪水猛兽,伴随着他绝望的嘶喊宣泄而出!
      带着内力的嘶吼震得黑衣人连连后退,一时不敢上前。
      “飘摇散仙”的毒性在拓跋徵身体里冲撞,他每唤一声她的名,都宛如杜鹃鸣啼,一声声都是血。像是许久,又像是不多时,拓跋徵似乎已经将身体里的血全都吐光了。
      她的名字,他用带血的唇不断地呢喃,像是爱人的细语,像是苦痛的呻吟,像是嘤嘤挽歌,更像是他扎向自己心头上的利剑。
      黑衣人已然站在了拓跋徵面前,短剑留在了赵兰陵体内,那女人竟然用双手死命的握着剑身,他竟一时间拔不出来,他懊恼的弃剑而来。这两人一个宁死也要封住他的武器保男人周全,一个锥心泣血恨不能陪女人共赴黄泉,好一对痴男怨女,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已被感动了,只可惜他偏偏是个铁石心肠。
      黑衣人锁住拓跋徵的咽喉,双手渐渐用上内力,黑布下的笑容因嗜血而扭曲,直到他的胸膛被一阵寒气穿透,他低下头去,竟然看到自己的胸前冒出了一截利刃,鲜血正突突的冒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19回 府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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