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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老秦家远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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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佑之一副怂样,秦柏之不屑地笑道:“你凭什么告发我?去找土匪的是你。联系那丫头的也是你。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秦佑之闻言愤怒难当,胆从心起,目眦欲裂:“你!早就打算好了是吗?”
秦柏之嗤笑:“二哥,要怪就怪你太蠢了些,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谁都别想好!”秦佑之闻言,咬牙切齿地放话威胁。
“唔。”秦柏之不以为然地轻呼一声,打开折扇,扇着秦佑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低声问:“也包括你还在牢里的儿子夫人,家里的女儿,还有病榻上的娘吗?”
秦佑之平素是个浑人,但向来疼惜妻儿,闻言心中一沉,颤声问:“你要做什么?”随即放狠话:“他们若是有事,若我有命出来,第一个弄死你!”
“小声些,可别让外面的狱卒听见了。”秦柏之将扇子收起轻敲秦柏之的肩膀,压低声线。
继续道:“我一个文弱书生,能做什么?我只是想劝劝你,考虑考虑他们吧。别忘了,我亲家可是江南府的团练使。”
秦佑之忍不住出言讽刺:“你的女儿不过一个妾室,算哪门子亲家?”
“若我只是中了举,他或许会不认。但若我更进一步,中了进士,他一个武官,敢不认?他迟早会把我家姐儿,抬为正室!”
秦佑之闻言,心中生出些希望,忙问:“所以,你可以帮忙把他们捞出来?娘不是说了吗?没人亲眼见着全哥儿推那秦连生下去,孟泽没有实证的。”
“没实证?你不就是实证?老子买凶杀人,夫人儿子买通下人进内院却是为了看风景,秦连生那日落水只是碰巧,说出去,有谁会信?”
秦柏之靠近些,继续恐吓:“就算杀人罪不坐实,那孟泽和秦连生关系那般好,随便找个由头,将嫂嫂侄儿多关个一两年,也未为不可。”
“那……”秦佑之自知无力回天,痛苦地蹲地抱头,痛哭:“完了,全完了。”
秦柏之欣赏了一会儿秦佑之无力痛哭的模样,话头一转,道:“不过嘛……”
秦佑之闻言以为有了希望,眼中泛出希冀的光,看向秦柏之。
看着这一幕,秦柏之想着以后自己考上后别人在自个儿面前都是这般“狗”一样的模样,心中升起丝隐秘的快感,恩赐般开口:“现在让他出来,我确实没什么办法。但让他们在牢里好过些,凭着团练的面子,还是可行的。”
秦佑之狐疑:“你会那么好心?”
“你不是我的亲二哥吗?”秦柏之对秦佑之闻言后带着讽刺的眼神视若未见,继续道:“只要你咬死整件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便好。”
秦佑之恨声:“你想得美!”他一进来便被刑捕头拖进了刑房,那些刑具五花八门,看着就寒气刺骨。真要用刑,他怎么挨得过?
明明主意都是秦柏之和游氏出的,凭什么他一人抗下?游氏生养了自己便罢了,可秦柏之,从小到大他为他背的黑锅还少了?这次更是快把整个二房搭进去了。
秦佑之心中惧愤交织:“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这些年,他长期跟在秦柏之后面,耳濡目染,也并非全无长进,至少他晓得秦佑之在乎功名,在乎名声。
便威胁到:“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若我咬死你,孟泽就是没有证据把这事钉死了,但只要他在卷宗上记你一笔,你的名声也完了!谋杀亲侄,有违孝悌。有主考官敢录用你吗?”
秦柏像是见到了稀奇事,叹道:“难得。今日竟然长了脑子!”
遂又嘲笑:“可惜呀!你忘了,嫂嫂和侄子还在牢里。救他们出来我做不到,但添添堵还是可以的,那孟泽想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秦佑之已被吓得矮了气势,仍继续添柴:“还有侄女,爹娘不在身边,不就得我这个大伯好好‘照顾吗’?娘也老了……”
秦佑之不可置信,质问:“你……竟连生养你的娘都不放过?!”
“我也想好好照顾她,如果她愿意好好‘颐养天年’的话?”秦柏之不以为然道。
“我凭什么信你?”如今他已彻底看清了这个人,反问。
秦柏之直视着秦佑之的眼睛问:“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秦佑之无奈妥协。
……
最近莱阳县的说书先生们人人喜笑颜开,只要盯紧了秦家和老秦家,就不愁没有新鲜事儿可说。
特别是秦泰之死了之后,说书先生连个化名都无须用了,把事桩桩件件照搬或者稍加改动便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这不,秦佑之被逮住,老秦家举家搬离莱阳县的消息传来,各家的说书先生都铆足了劲去打探消息。在各家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下,故事有了以下两个版本:
一是老秦家派秦佑之去收买土匪刺杀秦连生,秦连生与孟大人联手设计诱捕了秦佑之。游氏与秦柏之为求自保壮士断腕,迁家而走。
二是秦佑之跟那行刺杀之事的土匪无甚关系。实是秦佑之和秦连生家里的通房丫鬟勾搭上了,二人正在清风寨旧址你侬我侬,正好被暗生嫉恨已久的秦小财主逮个正着,连夜就被送到了衙门。秦柏之和游氏因此事羞愧不已,遂走。
“这这第一个版本,我是不信的。”茶馆一人剥着花生煞有其事地点评:“那秦佑之可是在清风寨旧址被逮住的。收买了土匪,又跑回土匪窝去自投罗网,还是一个土匪都跑了的土匪窝,天下有这么蠢的人?!”
“说的有理。”一人接话,同时状似神秘道:“我姨奶奶的三舅公的表哥的干儿子在秦家做工,说秦小财主现在怒火冲天,说要重处那个红杏出墙的通房丫鬟呢!”
一人仍难以置信,感叹道:“真没想到啊,秦小财主年方十二,竟连通房丫鬟都有了。还为了这通房丫鬟跟自己的亲二叔杠上了,果然少年意气!”
“年轻人嘛,爱些颜色倒也正常。这秦佑之也真是,连自己侄子的通房都不放过,简直非人哉!”
“要我说,那老秦家要点脸搬走了也好。我恶心那秦柏之假仁假义的样子许久了。”说话的说完还唾了一口。
“就是,一口一个仁义道德,一口一个孝悌之道,不晓得蒙谁?做工的谁还不晓得他老秦家从不把工钱给全乎了?”
“还能蒙谁,他不是要府试吗?蒙主考官呗!上面的大人哪管我们下面的死活?只要事儿不摆明面上,不入他们的眼,秦柏之永远就是那什么‘君子’。”
“要我说,孟大人就该趁着这次申这个通奸案记他一笔,让那‘君子’秦柏之也栽个跟头。”
“等着吧!怎么记?说秦柏之强迫秦佑之去与侄儿丫鬟私会?人又不傻。”
“管他呢。反正这老秦家出去祸害别人去咯!”
……
上面这些流言蜚语或多或少借着阿福的口传入秦连生耳中,秦连生不置可否,笑道:“通房丫鬟?县中百姓想象力还挺丰富!
不过那秦柏之确实是个狠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二哥的可以抛弃,借着府试的名头直接举家搬走,是个有魄力的。”
阿福暗自着急,忙道:“少爷,您还笑得出来?那外面的你和春红的香艳本子都出了一箩筐了!”
“这有什么?一些无伤大雅的流言而已。待孟兄将此案审结,告示一出,这些个流言自然烟消云散。无须太过在意。”秦连生看着账面,头也不抬地回。
秦嬷嬷实在放心不下,想着那秦柏之可不是个肚量大的,问:“少爷,只是那秦柏之……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然呢?现在我们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把他钉死。既如此,又何必与他纠缠,浪费心力?”
秦嬷嬷仍旧忧心忡忡:“那他若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
“等他卷土重来,至少得等他中了进士,再短也得几年后了。到那时,莱阳县,江南府恐怕已没有几个人能动得了我 ,何必惧他?”这还是秦连生第一次如此明晃晃地显露自己的图谋。
“少爷?”秦嬷嬷和阿福看到秦连生眼中的笃定自信,一时之间竟失了言语。他们可从未想过自家少爷心中竟有如此雄心壮志。
秦嬷嬷走过的桥多些,老辣些。虽只当这是秦连生年纪小说大话,但她素来疼爱秦连生,想着也许秦连生长大了便知“世道艰难”。现下不忍挫伤他的积极性,只转移话题:“少爷,那春红?”
“问清楚缘由,送衙门吧。”
“还有这个。”秦连生将手稿理好,递给阿福,道:“阿福,你把这计划书交给王管事。告诉他安排施药。”
“啊?”阿福有些不乐意,他向来对秦连生忠心,想着前段时间秦连生还在为银钱发愁,如今又要“散财”,不赞同道:“您真要免费给那些穷人免费治大肚子病呀?”
“什么免费?这叫以工代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