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龚夕颜

133、迷雾重重

　　“daddy，您给我的诊断报告我拿给我们大学的心理系的Professor们研究过，对于Selina的病情会诊最终的结论和她的主治医师Ashley一样。Selina患的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心理疾病，因为她以往长期压抑自已，而从未进行任何形势的消费治疗，时间一长便形成她浅意识里与她的本性的分歧，事实上她这种状态已经接近精神病中的妄想症，最好的治疗方式还是在于给她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不要再刺激她，要多开导她，尽量不让她一个人呆着。不然的话像这次的事件还有可能再发生......”
　　天都国际机场，郭子健提着行礼和梁安茜从机场大厅走了出来。看见他俩凌多多将车开了过去，上车后谁也没说话，郭子健的心里一直还在想着郭天宇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抬眼望了下一直看着车窗外的梁安茜，心里低低长叹，原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子健也不明白从什么时侯开始他和梁安茜之间交流越来越困难，甚至有时两人为民迁就对方而找话些无聊的话题，只是这样的结果是令场面更冷。
　　车子驶到离锦绣山河不远处的路口停了下来，郭子健下车去旁边的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物资，车上只剩下凌多多和梁安茜，气氛一如先前样沉闷。夏日的太阳猛烈而灼热，路边的树枝晒得都垂下了头。热气在柏油路面上蒸发，铁皮的车顶和车身都被晒得发烫，虽然车内有空调，但凌多多还是感到整个车子里热得像个烤箱。
　　凌多多很不习惯这种尴尬的味道，借口去帮郭子健而快速逃下了车。梁安茜仍然无动于衷的看着车窗外，四个小时的车程她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超市内郭子健看到追至而来的凌多多委婉的说了她两句，其实他也知道将她留在车上比骂她一顿还难受。两人简单的买了几样东西出了门，走到车边才发现梁安茜已经不在车上。
　　凌多多发懵的看着郭子健：“小婶婶呢？”郭子健神色有些焦急，他扫视了一下四周，路口中央的多出的一堆人群吸引了他的视线。“......出车祸了。”“好像撞人了吧？”三三两两的人们从郭子健身边跑向人群。一种不详立马冲上郭子健心口，他扔下东西就朝那堆人群跑去，挤进去看见梁安茜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郭局。”正在处理问题的交警见到郭子健走过来朝他行了个礼。看到满地散落的瓜菜，郭子健点了个头回问：“什么情况？”交警指着路边一位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回答：“这位太太说旁边那位挑担子的老人蹭了她的车，可那位老人又说是这位太太先撞了他，两人各有所词，偏这又是监控的盲点，幸好有位小姐看见了当时的事发经过。”
　　说着，交警又指了下站在人群前的梁安茜。“当时红灯还在读秒，这位太太抢道撞了挑担子的老伯，老伯摔倒后因为惯性扁担刮花了她的车，事实上是这位太太违反了交通规则。”梁安茜的话刚落音，那位珠光宝气的妇人便扯开嗓门叫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撞他了？明明是那该死的乡巴佬自个蹭到我车上刮花我的车再摔倒的，我没找他赔钱算是发了善心了，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充好人，要出风头也不是你这样个出法吧。”
　　女人鄙视的眼神斜睨了一眼梁安茜，傲慢的表情甚是不可一世。郭子健刚要开口，梁安茜却抢先冲到女人面前：“好，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么我告诉你，任何一起交通事故都是可以做物理实验的，根据老伯摔倒的位置和扁担刮花你汽车的划痕程度再加上老伯身上的伤都可以科学的运算出当时事故经过，要不要我和你回交警队做出来给你看？”
　　“好，说的好！”“高明呀！”人群中爆出叫好声。女人看到这状况，强装嘴硬的说：“我，我凭什么信你！你做实验？再说你谁呀你？”“Professor梁是天都大学的医学系的教授，我相信她有能力而且会很公允的证明谁是这起事件的过错方。”
　　郭子健走上揽住梁安茜的肩膀，冲那女人谦和的笑了笑继续说：“何太太，好说我们也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再说何先生在天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你也不愿意把这件事情搞大吧。”女人听了郭子健的话，又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是满心不甘可还是低了下来。
　　她恨恨的瞅了一眼梁安茜对那交警说：“今天算我见鬼了，要扣分还是扣车随便你怎样罚，总之下次出门我真要烧支高香别让我再遇到那些像瘟神样的游魂野鬼。”“你......”梁安茜气的满脸发红，正要讨个说法却被郭子健一把拉住：“算了，回去吧，和这种人说话你只会更生气。”说完拍了拍她的肩揽着她走出了人群。

　　案情分析室，蔺默涵一愁莫展的看着大屏幕上的医学院的案发现场照，对于这几起案件他和陈实等人没少跑腿，可找回来的资料却是少之又少，对案件有所帮助的几乎是没有。
　　看着在坐的人都像被霜打蔫的茄子，郭子健轻轻的笑了起来：“不是吧，几起命案就让你们无望成这样？”“郭局，不是我们无望，唉......”陈实长吁短叹了一阵，无奈的说：“这案子也真他妈邪门，怎么就一点头绪也没有呢？”
　　一旁的黄志华不停的挠着他那头已经差不多成鸡窝了的头发，闷声闷气的抱怨：“还说呢，就光我们找的那些个线索，全都他妈神神叨叨的，就好像那地根本不是间学校而是间鬼宅！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有。”郭子健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真是被人引导走入了误区。”“被人引导进了误区？”蔺默涵不解的看着他。
　　郭子健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大屏幕旁的写字板，他拿起签字笔在写字版上写下了：张学智，郝敏，周丽彤，林跃，祝明杰，刘慧君六个人的名字，并依次在他们之间划了连接线。“大家可能还记得几年前的关凯婷一案。”郭子健望向大家继续说：“那起案子包括云秀秀在内一共死了七个人，表面上看去那七个人好像都没关联，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非同寻常。”
　　蔺默涵蹙着眉头茫然的问：“老郭，你是说发生在医学院这几起案子的事主之间有着某种关联？”话刚落音他又立马摇头：“不可能呀！张学智和郝敏是两口子，他们之间有关联还说的过去，那其他几个人呢？好吧，就算周丽彤，林跃，祝明杰都是医学院的人那刘慧君呢？她只是附属医院的一名护士长，我问过她丈夫和她同事，他们都说刘慧君根本就不认识张学智这些人，她仅仅只是和周正阳关系比较暧昧而矣。”
　　郭子健摇头笑了起来：“要不我怎么说你们被人引导进了误区呢？”“没懂。”“不明白......”众人皆是一脸不解。蔺默涵白了郭子健一眼，抱怨道：“嗨，老郭，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非得弄的像挤牙膏一样！”郭子健苦笑着摇头，在写字板上的人名中又加了三个名字：唐海川，徐宗桓，周正阳，然后在他们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圈。
　　“其实我只要把这三个名字加进去，事情就会简单很多。”走回会议桌前，郭子健拿起一份报告扔在了蔺默涵面前：“这是三年前周丽彤发表在某医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我查过，这篇集论文并不是出自她的手，而是张学智写的。”陈实费解的问：“您是说张学智替她捉刀？可为什么呀，难道他们之间有那什么......”郭子健扬手打断了他：“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会有什么原因？”黄志华听的是云山雾罩。
　　郭子健长长的吐了口气，说了两个字：利益！“利益？”众人皆惊。“没错。”郭子健点头一笑，继而又对大伙问：“我不知道你们从张学智的那起硫酸案中发现一个问题了没有？”“什么问题呀？”众人困惑的看着他。郭子健将目光落在蔺默涵身上：“老蔺，你怎么看那起案子？”蔺默涵略略想了想说：“那起案子因为市府让安监局介入我们从而停止了调查，后来安监局查明情况后上我们局来消案，报告我看过，好像没什么漏洞呀？”
　　“真没有？”郭子健笑着看他。蔺默涵摇了摇头，末了，他猛的一凛，拍了下脑门说：“张学智的尸体！刚到过现场时老聂曾经检查过那具尸体，我记得他当时说尸体怎么有被福尔马琳泡过迹象？我还批评他是不是弄错了，老聂说等回局做了尸检在给我详细的报告，后来尸体还没拖回去安监局的就来接手了，结案报告中也没再提过关于尸检的任何情况，只是出具了一份张学智意外死亡的司法鉴定报告。难道，难道那份报有问题？”
　　“verygood！但不全对。”郭子健拍了拍掌，走向写字板前，拿起笔在张学智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圈。“我看过那次老聂出现场的记录，我相信老聂的专业水平。我们不妨大胆的想想，如果死的那个不是张学智而是其他什么人，那么我们就不难理解郝敏所说的那句话了，因为我们所看到的很可能只是案件的表面。”陈实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莫名的笑道：“不能吧，郭局，如果死的不是张学智那死的是谁？还有，这么多年张学智去哪了？”
　　郭子健笑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蔺默涵就接过话说：“我刚才不说了吗，老聂在检查尸体时发现尸体曾经被福尔马啉浸泡过。”黄志华仍是不解：“难道尸体是假的？”郭子健摇头一笑，解释道：“尸体肯定是真的，但肯定不会是张学智。你们想想：如果张学智是死于那起硫酸爆炸那他的尸体肯定不会有被福尔马啉泡过的痕迹，张学智不可能死之前用福尔马啉洗澡吧？”
　　蔺默涵点了点头，重重的吐了口气说：“如果当年不是市府非让安监局接手这起案子，也就不会发生如今的多起命案了。”郭子健不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就在这时尉迟素宁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的报告递给郭子健说：“郭局，这是痕检对溢流堰那具枯骨出具的DNA报告，下面那份是聂医生的报告。”接过报告郭起翻阅起来：“枯骨的主人是张学智！”“什么，张学智！？”众人异口同声，全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