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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惊心巨变始萧墙 ...

  •   岸本的心情很不好。晴子被人劫走,大大丢了丰玉的面子,虽说着人追捕,也不知捉到没有,弄不好还要折损门人;加之南烈叛门逃脱——南烈——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情就更糟——等一会就得在门内大会上向丰玉弟子将此事做个交代。按惯例,叛门出逃的弟子,必着人严加追捕,一旦见到,格杀勿论。他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门咯吱轻响,进来的是矢鸟京平,他与南烈岸同年投入丰玉,算是老资格的弟子了。若论武功,矢鸟只是平平,平时门内事务,派到他手中的,一般也都办得差强人意,虽说不是出色的人,却也稳重可靠。但这次他似乎有点多事:“关于南烈叛逃一案,有事要禀告掌门。”
      “等一下我会宣布的。”岸本不耐烦地说,矢鸟竟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让他很不高兴,“你不必多管闲事。”
      矢鸟闻言,益发谦恭地问,“众弟子都很想知道掌门打算如何处置叛徒。”
      岸本几乎将茶杯捏碎 ,好象心里的什么秘密被发觉了:“不是按惯例么?南烈武功虽然在本门算是不错的,但也有限,派板仓和岩田去,再加一些人打探协助,也就可以了。”矢鸟又逼进一步,问那掌门要如何处置现在门内的叛徒,岸本额暴青筋:“哪有什么叛徒?”
      “掌门错了。”矢鸟根本没去看他,“南烈虽然逃了,本门弟子,还有不少与他勾结,行迹尚未败露,要再留着,贻害无穷!”岸本觉得矢鸟指点得太过露骨,放下脸道:“这类事情我自会处置,但凡有凭有据的,必将严惩,你不必多嘴,下去吧。”却听矢鸟冷笑一声,欺身上前,一只手已按在他背心死穴上。岸本不料他武功突然变得如此之高,自己竟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道:“你想做什么?”
      矢鸟笑道:“掌门乃前任掌门亲自选定,我等也不想真跟掌门为难,只是请掌门不要错了决断,害人害己。”岸本惊道:“你——你——”察觉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力微吐,一句话憋在口中没说出来,矢鸟又笑道:“只要掌门一句话,便什么都好说。现在丰玉弟子大约已将聚齐,就请掌门入厅吧。”他按在岸本背后那只手刚放开来,另一只手已闪电般一翻,扣住了岸本的脉门。
      岸本苦笑道:“你也不必匆忙,等一会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矢鸟却三分敬色道:“不敢。这个位置,没有比掌门坐着更为合适。属下只希望等一下掌门不要让属下太过为难。”说罢便放开了他的脉门。岸本见他手指微曲,知道他随时可以制住自己要害,无可奈何只得同他一起入了正厅。
      厅里已乌泱泱站了一地的人,都是丰玉门内有些本事的,武功低微的只能挤在堂下。众人见岸本与矢鸟一同进来,稍觉奇怪,却也没往深处想。岸本迟疑一下,板硬着道:“南烈勾结邪道,背叛师门,法当处死。既已出逃——”矢鸟轻咳一声打断他道:“掌门大概弄错了,现在首要之事,是把还留在门内的叛徒除灭,以绝后患。”他目光一扫,众人皆不得法,道:“从犯,若自己招供,还可饶得一死,若能揭发,可以记功。否则,就别怪掌门无情。”
      岸本脸色白如窗纸,却终于不发一言。众人面面相觑,嗡嗡之声顿起。也有惊变骤起不知应对的,也有猜度叛徒的,也有平时结了梁子的,心里打鼓,生怕被趁机诬告,已打算先下手为强的,也有笑而不语的。
      厅里之人,数岩田武功最高,他早看出矢鸟的手段,这时越众而出,大声道:“矢鸟,你挟持掌门,意图排除异己,杀害同门,我今天就替丰玉除掉你!”一掌已朝矢鸟劈去。矢鸟嫌恶皱眉,盯了他一眼,便有岩田身旁一个新进弟子冷笑一声,一掌朝他腰间切下,岩田收掌去接,矢鸟一掌已经拍到他背上。岩田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倒了下去,口角黑血直溢,已是一命呜呼。
      矢鸟一掌得手,又退回岸本身边。岸本方才一时犹豫,错失脱他控制的机会,此时只能沉默不语。矢鸟站定宣布:“岩田正是与南烈勾结出卖本门的共犯,眼看罪状败露,便狗急跳墙,当中胡言乱语,幸得掌门英明,及时为本门除灭大患。”目光从众人面上扫过,又回到岸本脸上,岸本不由一颤,勉强点头同意。眼前局势众人虽已猜出十之八九,但见岩田一掌毙命,一时谁也不敢多话。矢鸟很是满意:“列位,我等此后,自然是唯掌门之命是从,再有背叛本门和掌门之人,岩田就是他的下场!”说着又朝岸本躬下身去道:“请掌门示下。”
      丰玉本来是没有向掌门行躬身之礼的规矩的,但此时众人心里害怕,便都跟着矢鸟一同躬身下去道:“一切唯掌门之命是从。”神情恭谨之至,堪比山呼万岁般诚惶诚恐。岸本虽明知自己不过是个傀儡,一时也飘飘然起来。
      怎知这当儿,堂下呼呼有声,接着听得一声长啸:“北野昭拜见岸本掌门。”北野已在门前朗声见礼。
      变起突然,矢鸟英之不及,岸本移近一步。此时北野已走进厅内,身后跟着南烈和流川等人。岸本见南烈和北野一起到来,心头也不知是忧是喜,是惊是惧,却听矢鸟已高声喝道:“南烈,你勾结邪道,背叛丰玉,这次是回本门来受死的罢?”他嘴上说得眼中,却看流川樱木都不像容易对付的角色,并不敢贸然动手,又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会有这一干人来,就不必急着杀岩田。不知南烈如何能找来北野为他撑腰,但既然岸本在自己手里,总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打发了北野,一切容易。至于南烈,反正他是回不得丰玉了,是死是活,倒不是个大问题。
      北野目光一扫,见地下岩田的尸体,早明白十之八九,道:“莫非岸本掌门在清理门户么?”
      矢鸟接口道:“不错,岩田背叛本门,所以不能不杀,这是丰玉门内之事,北野大侠身份虽尊,也请不要插手。”
      北野瞥他一眼,问:“你是丰玉掌门?”
      矢鸟脸色尴尬,道:“在下不是。”
      北野又道:“那如何轮得到你来多嘴?”声音寒中透怒。
      矢鸟无话可说,只得道:“是,请掌门示下。”却始终不离岸本左右。
      流川看这光景,心知务必得将矢鸟制住,才能稳定形势。但此人武功不弱,若不能一招制服,万一引起混战,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能得樱木配合,那就容易得多,但是樱木张着两只眼睛看着他,根本不知眼色——“这个白痴。”流川已经忘了他多久没有用这个词了,这时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出来。
      双方都在找机会,南烈突然发难,纵身而起,直取矢鸟。他的武功本高过岸本,这次出手又抢了先机,矢鸟猝不及防,只得出掌相迎。岸本扣准时机扭腕拔刀,刀光一闪,直削矢鸟背心。刚才偷袭岩田那弟子见势不好,大喝一声亦拔出刀来,不待流川出手,樱木的拳头却已先到,哐当一声大刀落下,那弟子捂着脸痛苦翻滚。接着又是两人跳出,樱木又一拳砸倒一个,那一个则被流川击倒。
      总算这家伙没有笨到极点,丰玉剩下的人皆被樱木慑住,一时不敢出手,此时只剩岸本与南烈二人苦斗矢鸟。南烈方才硬接了矢鸟一掌,嘴角已沁出血来,流川纵到他身旁,将矢鸟击向南烈的一掌接下。这股掌力刚中带柔,与当年所受大销魂手颇为相似,流川不敢多想,招式变换,直取矢鸟要害!
      矢鸟此时前有流川之掌,后有岸本之刀,只得大喝一声,硬生生将身体拔起,一翻身往厅外扑去。北野冷眼旁观,早已握准时机,展动身形封住门口,此时袍袖轻挥,便是一掌。这一掌力道不大,妙在时机险要,正是矢鸟翻身将落,气力衰败之时,力发掌锋,将他如一只小雀般拍落在地,非多年经验不能为。北野俯身补点了他几处穴道,道:“岸本掌门,请你处分吧。”
      岸本收了刀,此时调息回神,忙要遵命,见北野面色不悦,才想起言行失了掌门身份,忙登了正座,正色道:“矢鸟京平,叛乱师门,挟持掌门,杀害本门弟子,理当处死。”
      这时却听一名弟子道:“那么不知南烈应当怎样处分呢?”岸本看这弟子很是面生,心里有些疑心他也是矢鸟安插下的人。但刚刚岩田已无辜被杀,现在没有凭据,不能随便断言,何况南烈背叛本门是事实,他的要求也是在理。见又有几双眼睛朝他看来,其中还有他倚重的板仓,岸本只得道:“南烈虽背叛师门在先,但此次擒拿矢鸟有功,将功赎罪,我看……逐出本门罢。”下面弟子一片嘀咕,似乎甚有不满,岸本又有些不决。掌门做到这份上,也难怪会被挟制。岸本停了停道:“就是这样,大家不必多说了。”口气已满是恳求,他又向南烈道:“南烈,丰玉此后与你再无瓜葛,大家各顾各的,就这样吧。”虽不舍,但又怕得罪众人。南烈不由苦笑道:“多谢掌门不杀之恩。”他们师兄弟自幼同门学艺,感情甚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走到今日这步,此时心里自是百感交集,一时也无它言。
      流川见此事算是了结了,盘算着将那件事向樱木解释个清楚,便道:“樱木,晴子她——”樱木一听他提晴子的名字,立刻横眉竖目:“臭狐狸,既然晴子小姐是看上了你,你也不用跟我废话,可是你要是有一点对她不好,我就剥了你的狐狸皮!”流川哭笑不得,道:“白痴,其实,晴子她是——”
      流川急于解释,疏于看顾,北野突然闪到他身边叫他小心,流川悚然一惊,一凝神,便听到外面悉悉索索地响,猛瞥向窗外,低垂夜幕掩映下,显有的杀气逼近,似一大片乌云压境,让人通体透寒。一触即发的关头,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悲号,凄厉已极。听声音正是北野的弟子。北野等人入厅,他则留守在外,不想顷刻之间,竟死于非命。北野脸上掠过痛色,旋即又镇定下来,道:“各位,强敌来犯,大家务必同仇敌忾,千万莫要只求自保,更不可为虎作伥,徒害自身!”有人不敢正视,只道未必,北野又道:“大家切不可心存侥幸。丰玉之敌,即是老夫之敌。我已请人送信给海南,想必救援不久必到,只要各位冷静对敌,同心协力,必可渡过此劫。”几句话掷地有声,让几个露出诡异之色的丰玉弟子脸上又僵硬冻结起来。
      站在堂下的丰玉弟子已争先恐后地退了进来,微弱的几声呵斥被淹没在这种阴森而肃杀的气氛中。岸本环顾一下,嘶声道:“大家预备了!”刷地一声拔出刀来。刀剑随即也都纷纷出鞘,各人小心戒备。
      北野退至流川身边,低声道:“留心窗外。”流川点头,看一眼樱木,走过去道:“白痴小心。”樱木瞪他一眼,嚷道:“臭狐狸,谁那么差劲要你担心了?”这一声大叫无意扰动了未破的杀气,丰玉众人由是更感恐怖,几道不满的目光朝樱木射了过去,樱木尚不自知,瞪眼道:“看我作什么?”
      一声“有人”又让大家的眼睛立刻都转向大门方向,只有流川与北野时刻留心窗外,防备有人从那里攻入。一时厅内鸦雀无声,时间竟显得异乎寻常地长,众人心里觉得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外面却仍没有丝毫动静。
      樱木又不耐烦,一跺脚道:“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算什么!”便一耸身要冲出去。流川赶紧按住他的肩膀,低喝:“白痴,你要想死,就出去好了!”樱木用力一抖甩掉他的手,收了声嘀咕一句:“臭狐狸,不用你来教我!”却没有再动。流川深知若海南的人要来的话,这么耗下去未必有害,怕只怕大家因为恐惧焦煎,在海南的人到来之前已一击而破,那就要命了。
      北野道:“列位沉住气。有老夫在一切无妨。”语气稳如泰山。现在厅中弟子,不无内奸,虽矢鸟已经就擒,不能言动,其手下不敢妄动,但蠢蠢之势未得稍减,北野一言定心,即是压惊又有镇乱。
      众人心神犹如绷紧之弦,僵持之下全凭韧劲。一个丰玉弟子终于屏不住,一声狂叫滚倒在地,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其状惨烈可怖。北野迅疾之至地出手,俯身一掌击向他,那弟子却仗了滚在地上的优势,竟避开那一掌,刚要滚下台阶,岸本手中刀光一闪,已经插进他的背心。
      岸本发觉他竟是方才向岩田下手的那个弟子,才想起刚才处置矢鸟时竟忘了他,但已懊悔不及,忙道:“他是内奸,大家不要慌张!”但一弦断,其声震荡,众弦俱断。众人已听不进任何安抚,有几个人已手不能握刀。另有些人也开始狂叫乱滚。更为可恶的是,有弦未断,却乱发其音,惹它弦崩裂如玉石俱响,任是调弦高手,亦难安抚。
      “算了。”流川一咬牙,知道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弦崩柱断,一群黑衣大汉大步踏入,脚步看着沉重却没一点声息。个个黑巾蒙面,在堂下整整齐齐排了一圈,显得尤为骇人。厅内顿时大乱,有人拼命往里挤,有人大叫“不可后退”,也有人骂“无耻懦夫”,没有一个再能冷静行事,全然像一群待宰牛羊。
      北野望乱兴叹,转时又厉声道:“此处已无后路可退,大家只有拼命冲出去才有机会,不要后退!”
      “不错,大家除了拼命,已经没有机会,千万不要后退!”岸本附言,南烈此时已经到了岸本身旁,道:“师兄,大家一起拼命冲出去!”岸本豪气大震,高呼一声“好”。
      那群黑衣人却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人突然开口大喝一声:
      “杀!”
      这个字仿佛魔咒一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震得大厅也跟着轰轰作响。刀剑出鞘,拳脚带风,那些黑衣人仍然不动如峰,厅里几个丰玉弟子已而出了手。厅上众人的全副精神已经都集中在堂下黑衣人身上,纵然知道身边有叛徒,也无暇顾及他们出手,转瞬之间惨呼连连,已经有几人倒下。那伤人者随即也遭到围攻,一时厅上刀光剑影,绵密如网,自相残杀,难顾敌我。不少人慌乱之下,乱砍乱打,根本无暇顾及面前人是敌是友,有些人一看到面生的人就出手,有些人更是不顾一切,只求自保,招招狠绝,根本管不着出手伤到的是谁了。
      流川樱木都被几人困住,无法去进攻那些黑衣人更无暇顾及窗外。这时一声呼哨,堂下的黑衣人齐齐把剑出鞘,向厅中一片混乱的众人杀了过去。同时窗棂劈啪几声同时被刀劈开,另一批黑衣人纵身而入,人虽不多,但足以够消灭窗边几名惊恐万状的弟子。
      真正的屠杀开始了。几盏灯都已经被打灭,却有一层薄薄的月光透进来,用人间最凄厉的惨白涂布一个修罗场。
      岸本的眼睛只剩没顶的绝望,他看了身旁的南烈一眼,突然一刀向他劈去。南烈万想不到他会对自己出手,连惊呼也来不及就倒了下去。玉山倾倒的刹那,南烈寻找岸本的目光,匆匆一瞥,终是错过。岸本又迎向一个黑衣人,拼出余力猛砍几回合后,他也终于也倒了下去,就在流川的眼前。
      后来流川经历过无数搏杀,面临过更加强大的对手,付出过更加沉重的代价,但对他来说,没有一次会比这次更加惨烈让人后怕。他面前全是陌生人,根本不知是敌是友,他只能朝着那些黑衣人出手,但丰玉弟子的刀剑却一直追着他身后。流川不知自己撂倒了多少人,在几乎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抓到一把刀。刀光在眼前飞舞,鲜血在不断飞溅,喷着猩红泡沫,刀刃砍卷了,便换一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该杀,他的感官在麻木,他听不到耳边尖锐的惨呼,感觉不到衣服被血浸透后的冰冷和粘滞,甚至身体没有半点痛苦和迟疑。他只能不停地挥出刀去,几乎已经无力多想他在做什么——这片血池地狱,人不停地在他眼前倒下去,他的手臂被刀带着旋转,像附着疯狂的恶鬼。他的力量渐渐地耗尽,他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唯一支持住他没有倒下去的,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紧紧抓住一个在一片漆黑中异常醒目的红头发的身影,就像濒临溺死的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他不知道那个红头发代表什么意义 ,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要抓住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
      人越来越少,流川的刀再次出手时,落进一片空虚。他已无法掌握精确的方位,而那一瞬时间已经足够让刀风从他耳后劈下来,而他根本闪避不开。“格”的一声,身后的那把刀落了下去,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从他身后窜出,挥剑将他对面的一个人刺倒,然后慢慢地倒下去。流川面前在一时间突然没有了人,这使他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紊乱的意识一下堕入静止,他突然明白,那是北野。然后他想到,他们所期待的海南的救援,并没有到来。
      他突然停顿了,一切都停顿了,这个念头切入他的脑海,与某些记忆的碎片重合,使他的思维突然迟缓起来,他手中的刀慢慢垂落,漠然地看着那个红头发也在不远处住了手转过身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过来。流川突然感觉到有不对劲,但他的反应已经太迟钝了,一口腥甜的气息涌上他的喉头。“白痴——”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衣人跳起来,手中的刀击中了樱木的背 。那个红发的家伙就在他的面前沉重地倒下去。流川整个人疯了一样扑向了那个袭击者,将那把砍得七零八落缺口卷了刃的刀插进他的身体。
      流川茫然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沾满血的身体冰冷而粘滞,一地的呻吟惨呼,但他听不见。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把沉重而破烂的刀,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静止不动了,停留在全都倒下的那刻,他的意识已经凝固。
      又有一个人影如同大鸟般朝他掠过来,刀不假思索地挥了出去,那个人影偏身闪过,握住他的手把刀夺了下来。
      “我是仙道啊,流川——”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流川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是硬撑着的身体瘫软下来,落在对方的臂弯里——“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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