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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   夜里下了学,胤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阿哥所才知道白天发生的那些事,一时也是有种被自家额娘给噎到的感觉。

      “悄悄给那俩丫头送些伤药去,别弄出人命来了。”胤褆避开周嬷嬷小声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再拿些银子去打点一下浣衣局的管事的,别太磋磨人了。”

      他额娘那性子他还是知道的,指定不会这么轻易算了,那俩丫头若是能熬过来侥幸捡回一条命,那日后也还有的被磋磨呢。

      可是在他看来那俩丫头也实在无辜得很,送她们来伺候的是他额娘,又不是人家主动爬床。素蓉就不说了,压根儿还没近他的身,完全是无妄之灾。素荷那丫头呢,昨儿夜里也是小声劝过他早些歇息的,只是那会儿正在兴头上,他根本就没听,一个宫女还能管得了主子?

      真要说起来,也的确是他害了人家,若非他一时贪欢弄得精神不振,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儿了,总不好因此就叫两个小姑娘白白丢了性命。

      转眼,小四也到了该入学的时候了。

      佟芷柔原以为刚开始的时候孩子不习惯这么辛苦,只怕要艰难些,就像前头胤祉入学那会儿,那是天天又哭又闹满地打滚。

      每日里还在睡梦中呢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功课又很是繁重,夜里下了学回来还要挑灯夜战,等到好不容易做完功课了往往也都已经到半夜三更了,睡不了多少时候又要爬起来继续新一天的学习……一天天就这么苦哈哈的过着,再也不能跟兄弟们愉快的玩耍了。

      打小被荣妃捧在手心里娇惯着的胤祉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那是满地打滚哭闹不休,死活不肯去上学,最后还是得了信儿的康熙亲自过来将他摁着一顿揍,这倒霉孩子才捂着高高肿起的屁股抽抽噎噎的上学去了。

      可是佟芷柔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家的孩子还没开始正式上学呢,就闹腾起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搬去阿哥所?我不要搬!我不要离开皇额娘!”胤禛瘪着嘴,眼圈儿都红了,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他皇额娘,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起了他养的那只小狮子狗,回回犯了错或是讨食儿时就是这般模样。

      佟芷柔忍着笑意,说道:“你看你大哥和三哥不也都搬去阿哥所了?阿哥们一旦入学了就证明已经长大了,哪里还能再天天粘着额娘呢?该叫人笑话了。”

      “那我不要长大了,我就要粘着额娘,谁要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好了!”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好好学习,等长大成才了就给皇额娘依靠吗?”

      胤禛满脸郁闷的嘟囔道:“那谁知道必须要离开皇额娘呢……”

      见他油盐不进,打定了主意要耍赖,佟芷柔那叫一个啼笑皆非,只得虎着脸吓他,“你若不肯乖乖的,回头你皇阿玛也要来揍你了,可是忘了你三哥被揍得多惨了?”

      那是被揍得嗷嗷儿叫唤哭爹喊娘,别提多惨了。

      胤禛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摸摸自个儿的小屁股,脸上就露出了些迟疑的神色。

      疼也就罢了,关键是丢人啊!多大了还被揍屁股揍得嗷嗷儿哭,没见三哥都好长时间不敢抬起头来见人了?五弟那臭小子更是提起一回就嘎嘎直乐……真要跟三哥似的被揍上一回,那指定那被没良心的兄弟记一辈子,日后时不时嘲笑一番还得了?

      这般想着,胤禛就苦了脸,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儿臣乖乖听话……”

      佟芷柔就将他揽进怀里摸摸头,无声轻叹。

      孩子舍不得离开额娘,她这个当额娘的哪里就真能舍得了?只是没办法啊,规矩就是如此,再则,阿哥终究是男孩子,养于深宫妇人之手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趁着今日还能松快松快,可要出去玩玩?”

      胤禛想了想,说道:“儿臣想去看看九弟十弟。”

      “那就去罢,多带些奴才,无论何时身边都不能没有人跟着,懂了吗?”

      “儿臣都记着呢,皇额娘放心。”说罢,便带着一堆奴才朝着翊坤宫去了。

      前头宜妃才生下了小九,紧接着后脚郭络罗贵人又生下了小十,佟芷柔有时想想还真觉得缘分这东西实在妙不可言。

      上辈子胤禟和胤兄弟俩就是孟不离焦秤不离砣的,这辈子倒好,俩人的额娘倒是变成了嫡亲的姐妹,关系就更近了一层,以后怕是就更难舍难分了。

      不过如此倒也好,这辈子宜妃跟她的关系摆在这儿呢,小五跟胤禛的关系也甚好……只是小九小十毕竟跟上头几个哥哥还差了几岁,倒是能跟小八一道儿玩玩,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好到那个地步了。

      “娘娘,储秀宫传来消息,平妃发动了。”

      佟芷柔当即起身,“去瞧瞧。”

      等到了储秀宫时,里头已经传出阵阵痛呼声了,惠妃荣妃宜妃等人也相继赶到。

      毕竟这位可是赫舍里皇后的妹妹,是太子的姨母,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当然也不乏等着看热闹的心思。

      荣妃就轻声说了:“这位若生下来个阿哥,那可就有点意思了。”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虽说是赫舍里皇后的妹妹,但是平妃只是庶出,且姐妹二人还差了不少年岁,压根儿谈不上什么姐妹情,跟太子之间就更谈不上多少情分了,真要是有了自己的儿子,能没点自个儿的小心思吗?都是一样的赫舍里氏出来的姑娘,嫡庶之间本就微妙,这位庶出姑娘真能心甘情愿低人一等?

      最重要的是……说来也是怪哉,这位太子殿下跟他自己正经的外祖父噶布喇并不很亲近,反倒是跟索额图这个叔祖父亲近得很……纵是将来太子继位了,有索额图这人在前面挡着,嫡亲的外祖父只怕也要往后退退了,到时候噶布喇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庶出弟弟爬到自个儿头上去了。

      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平妃若真动点什么心思,里头还是有很大的空子可以钻的,毕竟对于噶布喇来说,嫡亲的外孙是太子又如何呢?即使倾尽全力帮他登上皇位,也不见得能得多少好处,到头来说不得是为庶出弟弟索额图做嫁衣裳,毕竟索尼死后他们兄弟几个都自立门户了,索额图那个赫舍里氏跟噶布喇这个赫舍里氏终究还是一样了。

      一旦真弄到那个地步,赫舍里氏一族可就先从内里分裂开了,可不是一出顶好的好戏吗。

      惠妃也就笑了,她倒是盼着平妃生个阿哥呢,赫舍里一族越乱越好。

      佟芷柔坐在一旁倒是没说话,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如今的局势早已经被她弄乱了,她也拿不准这平妃肚子里的究竟是哪个。

      上一世平妃也是生过一个阿哥的,不过那也是许多年之后的事了,生下来的那个阿哥都没活到自己的百日就夭折了,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阴私,谁也说不准。

      也不知是不是惠妃荣妃她们的祈祷感动了上苍,平妃还真就生出来一个阿哥,按着目前的排行,应是第十一子。

      康熙的第十一子,上辈子是宜妃肚子里出来的,没活下来,夭折了,不知这辈子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命数了。

      可巧孩子才被收拾干净裹着襁褓抱了出来,康熙也就来了。

      惠妃看着那孩子就笑道:“这模样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平妃这胎养得极好,恭喜皇上又添一健康的小阿哥。”

      但康熙的脸上却并不见多少喜色,只淡淡的看着那孩子,叫了一旁的太医,“你去瞧瞧小阿哥。”

      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脸上就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回皇上的话,小阿哥很健康,并无任何不妥。”

      康熙点点头,“赏。”面色仍是淡淡的,瞧着那孩子似是有些出神,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宜妃见状心里就有些想法了,前两个月她跟妹妹生下小阿哥时皇上可不是这样的表情……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按理也是件大喜事,怎么也不至于这般啊。

      而一旁的佟芷柔冷眼瞧着这情形,再看那小小的婴孩时,眼里不由就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这孩子,只怕还真就是命中注定了。

      不出所料,等小五紧跟着胤禛的脚步入学了之后,储秀宫就传出了噩耗,孩子夭折了。

      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因为伺候的奴才不精心,夜里窗户没关紧,叫孩子吹了冷风,当天夜里就烧了起来,太医折腾了两天也没能将孩子的温度降下来,就这么折了。

      康熙知道后大怒,将负责照顾十一阿哥的那二十来个奴才全都杖毙了,包括那家中有婴孩的两个奶嬷嬷,还有那个据说最是擅长儿科的太医也因此而获罪,没能幸免。

      旁人都说康熙一片慈父之心,可佟芷柔却只觉得遍体生寒,再一次对这个男人的狠心绝情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专门负责照顾孩子的奴才那都一定是当额娘的精心挑选来的,身边无论何时都不会缺了人看着,即使是孩子睡着了,也一定会有至少两个人在旁守着,窗户没关紧进了冷风,孩子不知道难道守着的奴才也不知道?真要是都这般粗心大意的奴才,也就绝不会被放到阿哥身边了。

      再者说,只是受寒了而已,最擅长儿科的太医又怎么会连这种最寻常的病症都医不了?两天都没能让孩子的温度降下来?这还是太医吗?庸医还差不多。

      再想想当日孩子出生时,康熙那样的表情,很显然他并不欢喜这个儿子的到来,甚至自打那日匆匆见过一次后就再也没去储秀宫看过孩子了……或许就是怕看得多了有了感情就狠不下心了吧?

      佟芷柔讥讽的笑了。

      如此看来,上辈子平妃的那个儿子,只怕也是去得冤了。

      原先她对这个平妃不过也是淡淡的,如今倒不免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是因为外戚这层身份而被剥夺了生育的权利,而平妃却是因为嫡姐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殿下,被活生生夺去了一个儿子,甚至或许连生育的权利也要没了。

      “主子,宜妃娘娘来了。”

      佟芷柔回过神来,就看见宜妃面色不太好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

      宜妃扫了眼,见屋子里都是心腹也没外人,就轻声说道:“那边……是不是皇上……”

      那边,指的是储秀宫的方向。

      佟芷柔就抿抿唇,垂下眼帘,也不说话,但却也没否认。

      宜妃的脸当即就白了,坐在那儿喃喃道:“那日我见皇上的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他是真狠心啊……难道只有太子才是他的儿子?”这就话,她早就想问了。

      打小太子就被康熙带在身边亲自养着,但凡他有功夫,照顾太子总是不假他人之手,同样的年纪,其他阿哥还在玩泥巴,太子却是被他抱在怀里亲自启蒙,太子自幼所吃所用无不是最好的,甚至送上来的贡品康熙自己都没挑就先叫人送去给太子挑选了,太子所住的毓庆宫甚至比宫里任何一处宫殿都要华丽精致。

      跟太子的待遇比起来,其他的阿哥真就像是捡来的一样,也就是身为长子的胤褆还稍微好些,能多些关注,但真要说疼爱,满宫里所有的阿哥都绑一块儿只怕也比不上一个太子。

      太子打小没了亲额娘是可怜,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可这般偏心偏到咯吱窝儿去了是不是就太过了?

      有儿子的嫔妃,私底下哪个没有醋过不满过?宜妃当然也不例外,但是那也仅仅只是有些醋罢了,说不满是有,却也并不太深,毕竟十根手指头还尚有长短之分,孩子多了,谁家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了,没法子的事,可是现在呢?为了保证太子的地位,甚至能要了其他儿子的性命?

      宜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脸色难堪至极,俨然一副受到严重打击的模样。

      佟芷柔就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太子的地位,他是怕赫舍里氏一族内乱……如今纳喇氏一族来势汹汹,大有跟赫舍里氏一族掰掰手腕的意思,旁边又还有个外戚佟家杵着,原本这三方能互相牵制着……倘若赫舍里氏一族先内乱起来,局势只怕会不受控制。”

      所以这个孩子还是不能留,不能叫赫舍里氏内部人心浮动,得叫他们拧成一根绳跟纳喇氏跟佟氏去互相咬着。

      宜妃的脸色略微好了一点,至少这个说法比单纯的为了太子去害其他儿子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些,不过她这心里却仍是凉意彻骨,一个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的男人,实在是可怕得很。

      忽而间,宜妃又想到一桩事,就看向佟芷柔,迟疑道:“娘娘您的身子……”难道也是他?

      佟芷柔沉默了。

      宜妃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被她猜中了?这可是他的亲表妹啊!

      “过了这么些年……孩子都生下两个了……我却好似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人……”说着说着,宜妃的眼圈儿就红了。

      佟芷柔一时也没说话,只捧着茶愣愣的出神,许久,方才轻声道:“这些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想太多,如今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小五小九和小十。”

      宜妃一愣,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娘娘这是何意?”

      “你们二人是亲姐妹,素来感情极好,如今膝下一共三个阿哥……”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关系,将来这三个阿哥长大了指定也是抱团的,搁谁来看都是一股不能小觑的势力,甚至是威胁,难保会不会叫人有想法啊。

      宜妃显然也明白了这意思,霎时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小五毕竟已经不算小了,应当要更安全些,但是小九和小十还太小了……你回去与你妹妹通个气,千万小心才是。”佟芷柔叹息,“希望是本宫多虑了。”只是想到上辈子宜妃折进去的那个儿子,她就忍不住怀疑。

      宜妃的身子很健康,小五小九生下来也都是极健康的孩子,上辈子那个小十一也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挺壮实的一个孩子,可偏偏就是莫名其妙就折进去了。

      “你也别太紧张了,你的情况与平妃与本宫还是不一样的,你要重点防范的并不是那个人……可还记得小六是如何去的?”

      这意思也就是说,要防的是那些对帝位有企图的,而非坐在帝位上的那个人。

      宜妃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人,其他的都还好办些。

      “多谢娘娘提点,臣妾与妹妹必定铭记于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宜妃就白着脸走了。

      储秀宫

      刚刚失去儿子的平妃再也没了往日的优雅体面,整个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只抱着儿子的小衣裳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一旁的嬷嬷跪在地上紧紧搂着她,哽咽着喃喃道:“都是命……这都是命啊……”

      再没人比她们自己更清楚其中的阴私了,可是却又往哪儿说呢?

      平妃只涕泪横流,嘶哑着声音道:“我恨她!我真真是恨死她了!凭什么因为她我就要承受这丧子之痛?她的儿子是宝,我的儿子就连草芥都不如了吗?凭什么!凭什么!”凄厉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瘆人的恨意。

      常嬷嬷心疼的搂紧了她,劝道:“娘娘小声些罢,叫人听见了又是一场祸事啊。”

      “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平妃不住的冷笑起来,“我好好的儿子没了,看这情形将来我也是再别想生出来了……我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又有什么区别?”

      常嬷嬷闻言心里一惊,忙道:“娘娘可不敢这么想……”

      “你放心,本宫才不会去寻死。”平妃低下头看着手里精致的小衣裳,这是她一针一线亲自做的……眼里不禁流露出惊人的恨意,“本宫会好好活着,好好替她照顾她的好儿子!”

      “娘娘?”常嬷嬷顿时心尖儿一跳,满脸忧虑,“娘娘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那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本宫的儿子因为他,甚至连百日都没过就这么没了!那么小的一个人儿……那么可爱那么健康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我好恨……我是真的恨啊!他不是将太子视若珍宝?那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父子能和睦到几时!”

      平妃坐在冰冷的地上哭了一整夜,生生哭晕了过去,倒下后人就烧了起来,看着似乎都烧得有些糊涂了,嘴里喃喃念着小十一,即使是昏迷着,眼角也不断有泪水滑落下来,这情形叫人瞧着都不禁心里发酸。

      一众嫔妃都先后来探望过,面上具是一片悲伤怜悯,时不时拿帕子擦擦眼角,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只心里究竟是作何感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佟芷柔也来瞧了一眼,并不曾多逗留,只仿佛例行公事般探望一下而已,不过转头却赏下了不少药材补品,又狠狠敲打了底下的奴才,才叫一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奴才收敛了起来,不敢轻易作践人。

      儿子死了,自己病成这样了,皇上也没来瞧过一眼,也没有任何安抚赏赐,可不就像是失势了,这日子想也知道不会太好过。

      原先因着平妃是出身赫舍里氏的关系,佟芷柔并不愿与之交往太多,只经此一事后,她倒觉得可以多走动走动了。

      同病相怜是其一,其二……她就不信经历过这样的事后,平妃心里一点恨意都没有。

      等到平妃醒了过来,佟芷柔又去探望了一次,而这一次,她也就更加确信了,康熙这是又给自己立了个仇人起来,甚至或许还害了太子。

      经历过这样的事,平妃是哭还是闹那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她这般,平平静静的,眼里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仿佛心如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只怕就是天翻地覆了。

      佟芷柔想了想,轻轻拍拍她的手,状似劝慰道:“可不能这样,想哭就哭罢。”

      平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事出反常即有妖,一个刚失去儿子的女人,是应该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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