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如是》深巷

33、甘之如饴（1）

　　碧落接到施洋赶往寤寐的密报，想也不曾想，心中涌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也要去。待得碧月前来问她一些部署的时候，她方显得有些条分缕析起来。她是这样交待碧月的，我要赶往寤寐一趟，随时掌握前方第一手的讯息，你们留在凤凰待命，听从羽公子的调遣，等候度主回来，注意安全。到也还算言简意赅，该说的都说了。只是人有的时候欺骗得了天下人，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心，虽然碧落很烦躁不想探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在担心什么，但是她知道确实不像她说的这样，她就是得赶往寤寐，她就是想去寤寐，反正一分钟也坐不住，一分钟也耽搁不起。于是，她就去了,在施洋出发不久。

　　很多时候人做什么事是来不得分析的，尤其对于女性来说，直觉往往占了绝大多数的比重。梵音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冲动的，是要绝对理性的，可是她亦知这是她最大的缺陷，至今未得克服。让碧落这个比她更洒脱冲动的人待在凤凰，她还真是不放心，好在羽公子在，或许，他也在，应会无恙。实际上此时的梵音还真是顾不来思考这些问题，做都做了，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快马加鞭，尽早找到红花，早日赶回去。

　　所以当梵音赶到玉龙雪山的时候，还真可以说是风尘仆仆，甚至让我想起师太的一句话，再漂亮的人儿也经不起连日的劳顿。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里虽不是北国，也没有雪飘，但这寒风瑟瑟，冰封万里，还真有些让人望而生畏。好在，梵音倒是不怕这样的困难，牵着马，毫不犹豫地踏入了这片冰清玉洁的土地。马是好马，还是在月氏买的良驹，这时候却有些赖毛，不肯踏入这冰天雪国。梵音婆娑了马儿一会，似乎和它说了些什么，马儿倒是渐渐直了身体，不再闹别扭，乖乖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梵音终于迷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些微小的火苗在眼前跳来跳去，终于睁开了眼睛，真的不是在做梦呀，这是哪里？她只记得，一人一马，在山里走了好久，走得倒是艰难了些，但是她自认为并没有迷路，何况来前她特意去请教了一位被唤为“阿诗玛”的老人。阿诗玛就住在玉龙雪山附近，被尊称为月氏的民间国师，什么杂七八糟的都懂些，尤其对雪山熟悉得不得了，当地人对她的崇敬真可以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梵音虚心向其请教了一些问题，虽有心邀她同行，但考虑到路途艰难，终没开这个口，倒是阿诗玛主动替梵音算了一卦，认为她此行有惊无险，有得有失，虽无果却必行。搞得梵音有些懵懂，都无果了却还是要去，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确实是必须要去的。

　　这是一个山洞，梵音渐渐确定了。当那陈旋风刮来的时候，隐约地记得，刚开始自己还抵挡得住，和马儿贴子在一起。渐渐地，自己感到越来越难以支撑，随着风力的加大加急，越来越迷糊，虽说有过生活在草原的经历，但对于这种强劲的旋风，无依无靠的，也只能匍匐在地，最终慢慢失去了知觉。

　　火苗不徐不疾的跳动着，梵音偷偷运了一口气，还好，身体并无大碍。这个时候，洞口隐约传来脚步声，也是不徐不疾的，像是一个中年人，还是一个练过的中年人。声音渐渐近了，越来越近了，梵音满怀疑虑地盯着洞口，近了，看见了，看见了。

　　咦，怎么会是她？竟然是她？嗯，幸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