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如是》深巷

11、风起云涌（1）

　　“委屈梵音扮做我的书童，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该被多少人羡慕死。”“公子这厢有礼了，茗烟做的不好的地方，公子多多包涵。”两人相视一笑，往胭脂河边而去。梵音的装扮正是标准的书童打扮，化了简单的妆容，本来面目已不清，只是青衣长衫依旧好儒雅的小书童，赶紧敛了风华，好好做这角色。“‘湘西瀛丰’获得第一也算是众望所归，只是湘西王什么时候也开始营销宣传了？”南宫鹤缓缓道。“范名臣这次来南宁还真是一举数得。‘黑珍珠’也不错，第二呢，来来来，我来订些，就怕你到时交不了货。”“哈哈，大不了我就多买些‘小康米’，梵音度主心怀天下自然不会和好主顾多纠葛。”原来南宫也不是“善类”，“对了，范名臣已经知道桃叶度盯上他了，还会不会见董鄂？”“反正都知道了，见一见又何妨。”“范大人还真是殚精竭虑呀，桃叶度今晚可行？”“有碧桃在，放心。她比我更冷静谨慎。”

　　二人说话间，到了小师楼，今日小师楼尽得风骚，无艳的一番亮相，那个惊艳，招来蜂蝶无数，如今楼里倚红偎翠活色生香一派旖旎。“无艳姑娘今日不接客，我们这里漂亮姑娘多的是，‘依水’，‘一方’......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绝色啦，公子要不要她们一起来？”“请妈妈带为通传，说南宫鹤求见。”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鹤：“我说公子，你不会头一回来小师楼，管你南宫还是北宫，无艳说不接客就是不接客，就是皇帝老子去说也没用。”梵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里：“妈妈通融一下，我家公子和无艳姑娘说好的，姑娘可能太忙一时忘了和妈妈说。”老鸨掂了掂银子，很够分量，一时喜笑颜开：“公子怎么不早说，不过我也只能去通传一声，见不见我可不敢打包票。”“有劳妈妈了。”目前看来梵音这个书童还是颇为称职的。

　　不一会小厮下来说：“有请。”老鸨更是笑开了花，南宫梵音随小厮一路过去，欢乐声不绝于耳，不少正是今日在斗米大赛见过的，比如以“江西贡米”获得第三的郑大商人，左拥右抱好不高兴。花魁的房间自然与一般姑娘的不一样，曲曲折折七绕八绕，终于到了。竟是一幽静处，完全听不到外间的嬉笑声，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仿佛刚才的红尘只是一个幻影。当真是别有洞天。

　　小厮退了下去，南宫望了梵音一眼，朗声道：“南宫鹤拜见无艳姑娘。”半晌无人答话，只闻有微弱的琴音绕于耳际。南宫轻轻推了门，屋内并无点灯，昏昏暗暗，习武之人适应屋内光线后，隐约可见一女子坐于帷幔之后，琴音了了，正是《江河水》。初时低沉肃穆，几不可闻，渐入佳境，回环反复竟肃杀一片，时间流逝，拨弦的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琴音似如惊涛骇浪扑面而来，一股绵长的杀气亦随之扑面而来，丝丝入扣不绝于缕。梵音屏气凝神，抽空望向南宫，南宫也正看向她，亦是暗暗行了化解之术。琴音渐高亢，杀气越重，呼吸也越凝滞，仿佛一口气喘不过来，便要这样去了，正提了气，那琴音又下了去，还好梵音与南宫都是当世少有的高手，否则定是要吐血而亡了。琴音纠缠一阵，见来者依然无恙，知奈何不得，便复了悠扬欢快。

　　这时，黄衫女子掌烛台而出，正是无艳，对着帷幔后的女子道：“无琴不要闹了，南宫公子可是我的贵客。”杀气陡然消失，梵音与南宫俱是一惊，这无琴的功力甚是了得，收放自如。如是斋众人的功力若都是如此，还真是让人不可小看，切不可大意了。琴音渐失，南宫鼓掌：“今日得闻无琴姑娘的《江河水》，正所谓朝闻道，夕可死。”无琴巧笑嫣然：“那你怎么还没死啊？”无艳闻言圆场道：“无琴就是喜欢开玩笑，公子不要见怪。”无琴此时推了帷幔，缓步而出，一身红衣，灿若云霞，热情似火，偏偏表情冷若冰霜，指尖曼妙的划过梵音的脸庞：“就连你这小小书童竟也可挨过我的神魔琴。”南宫道：“我这个书童是一点功夫也不会，姑娘的一番心意自是付之东流了。”梵音很配合的傻笑着：“姑娘的琴弹得真好。”这神魔琴以音致人，扰人心智，内力越深厚者所受伤害越大，没有一丝功力者反而丝毫不受影响。

　　无琴也不纠缠于这个问题：“你既然可以抵抗我的神魔琴，可见并没有中如是散，那你还来干什么，送死？”南宫笑了笑，在无艳面前坐了下来：“南宫今日来是想要个答案，还请无艳姑娘解答。南宫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得罪了姑娘，竟承蒙姑娘获赠如是散。”无艳莞尔一笑，风华绝代：“公子竟是看出来了，无艳还以为公子喝了那杯酒，自己得手了呢。公子既然有提防之心自然知道为什么。”“就是要你死。”无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竟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连个表情都懒得有。“姑娘是吃准了我束手无策，要吃这个哑巴亏，还是有什么别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