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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之四 ...

  •   正文第一部练习,从扑被子开始 章之四
      (本章配乐:爱的传说-邰正宵)

      当初呼延蔓儿不顾生命危险把伏婴师从必死的境地里拖出来的时候,林瀞砂真的以为这就是花痴的最高境界了。
      但是如今,他知道他错了,花痴这种事情是没有止境的,世上只有更花痴,没有最花痴!

      大约是个性使然,呼延蔓儿在最初的兴奋劲头过去了之后,虽然看见伏婴师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露出做梦一样幸福到可疑的表情,但至少恢复了基本的理智。就好像伏婴师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一件难以忽略巨大幸运事件,但却并不会影响到她正常的生活、练习那样。

      所以,真正将花痴做到极致的,不是林瀞砂那位长着一张狐狸精脸的好友,而是她那位看起来酷劲十足、可靠无比的儿子——拓跋旭麟!

      .

      因为伏婴师的魔族身份,让东方清水引以为傲的牧师治疗神术的响应度低到了让人忍不住想骂杜拉女神“你丫个种族歧视的混蛋”的地步,林瀞砂干脆开出方子,让东方清水专门为伏婴师熬制了几锅或调理或治疗用的药水药丸。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完成那些繁杂的熬制过程,东方清水一脸疲惫的捧着一大盒药瓶子从地下试验室出来,就看见拓跋旭麟高大挺拔的身形堵在门边上。健硕的男人看见东方清水出来,马上站直身子,明显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又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仿佛不知道怎么说好。

      东方清水好脾气的等了一会儿,看拓跋旭麟依然一副害羞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赦生,你要是还需要斟酌词句的话,能不能先让我去休息一下?这些药我弄了一整天,很累呢。”

      拓跋旭麟站在那里没有让开的意思,但是显然更加紧张起来。他坚硬的指甲在他身侧从不离身的大刀刀鞘上磨蹭出吱吱的声响和闪闪的火花,最后在东方清水耐心耗尽之前小小声的说:“我……我……那个……送药的事情,能不能交给我来做?”

      “当然。”东方清水闻言,露出好像春暮湖上微风般的温柔笑容,回答道,“但要等我分类结束……八个小时以后,来我房间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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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旭麟与约定的时间一秒不差的敲响东方清水的房门,很快听见里面一个柔婉娇声说了声“请进。”门上的锁就自动跳开了。
      拓跋旭麟走进房间,看见东方清水、呼延蔓儿和林瀞砂围坐在房间里喝茶——东方清水的房门是用魔法开的,显然就是林瀞砂的手笔。茶几上放着一整套玻璃制东方功夫茶茶具,那是他们决定定居于此的时候东方清水找工匠定制的,虽然只具其形,但好歹聊慰思念。林瀞砂则专门收集了各种上好的茶叶,有空的时候就会来找东方清水或呼延蔓儿一起喝。

      看见东方清水招呼拓跋旭麟过来坐下,林瀞砂转过玄黑的瞳子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熟练地烫杯倒茶,递了金黄的茶汤一杯给他。
      林瀞砂不笑的时候很有一种严厉教师的气质,有种看什么都仿佛在看自己的研究课题一样严肃认真的感觉,不大好亲近的样子。再加上他现在认真在打量着的拓跋旭麟本身就有点儿不自觉的心虚,于是便越发像做了坏事被班主任抓包的学生般紧张。

      “儿子你别那么用力捏,那杯子是玻璃的,禁不住……”呼延蔓儿看拓跋旭麟紧张得不自觉的捏紧手里的杯子,不由得提醒一句,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杯子就碎了。

      “啊!呃……对不起……我……”
      拓跋旭麟的紧张着道歉。东方清水赶忙安抚了他几句,一边找出抹布处理残局,一边偷偷瞪了林瀞砂一眼警告他别再逗这位小朋友。

      “咳,我听说,试毒你想要给被子君送药是吗?”林瀞砂收到讯息,马上恢复笑容这样问。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他指指茶几下面的一大盒小药瓶子继续说:“那些都是给被子君的,种类很多。我和你去你房间慢慢说吧,让阿纠多休息一下。”

      拓跋旭麟不疑有他,很干脆的点头,抱上药盒起身就走。林瀞砂回头向东方清水和呼延蔓儿露出一个兴味的恶质笑容,牧师则无奈的苦笑并用眼神叮嘱他不要玩得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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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红袍的魔法师回来,呼延蔓儿马上两眼放光的迭声问:“好了吗?好了吗?你都装好了吗?”

      林瀞砂点点头,然后好像想到些什么很有趣的画面,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他拎起一旁的水壶,往茶盘里注满水,接着结了一个印,吐出一句咒语,便见到茶盘的水里映出了拓跋旭麟房里的情景。

      只见那位褐发男人宽大的手里紧张的捏着小小的药瓶,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极端认真的数着倒出来的药物的数量。每拿起一个新的药瓶还要仔细和被他钉在墙上的笔记仔细对照确认,然后才开始配药。
      药都准备好以后,他又秉承着做研究一般的严谨态度一一清点托盘上的药品,然后端着盘子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他又退了回去,抓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份笔记塞到口袋里,这才出了门。

      “还有呢?还有呢?”呼延蔓儿一边大笑着,一边抓住林瀞砂的肩膀摇晃着让他赶快换场景。魔法师从善如流的再次结印吐咒,水面一阵晃动,映出的场景变成了伏婴师的房间。

      伏婴师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似乎听到有人敲门,他放下书去给那个人开门。接着就看见拓跋旭麟跟着伏婴师走进了房间,把盛着药品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掏出那本小小的笔记本,开始指着那些药一样一样说明。说明结束,他把托盘往伏婴师的方向一推,只看见他嘴张合了几次,应该是在催促对方吃药。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呼延蔓儿双手卡住林瀞砂的肩膀死命摇晃,一副不给出合理的解释就要把对方掐死的狰狞样子。

      “别摇别摇!晕死了!”林瀞砂赶快把呼延蔓儿的夺命催魂手扳开,解释道,“秘法眼本来就只有视觉,这不过是它的一个衍生魔法,当然也没可能有听觉吧。”

      “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啊啊啊啊!!”呼延蔓儿抱头大叫,其音量之大让林瀞砂不由得感谢自己有先见之明的在周围下了隔音术。

      “好了好了,我给你读唇语还不行吗?快点快点,要错过精彩部分了……”

      水镜里,伏婴师接过了药盘,没说话,只是淡笑着一直看着拓跋旭麟,显然是“如果没事你就可以走了”的意思。
      拓跋旭麟握紧手里的笔记本到水镜那边的几个人都担心那本子会被他握断的程度,就这么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最后他微微蹭了一下地,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脸有点红的说了一句:“你吃药,我……给你看时间。”

      此句一出,水镜另一边的三个人统统笑倒。
      接下去依然是状况多多,拓跋旭麟硬是在伏婴师的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掐着表、看着这位鬼族把所有的药都吃下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林瀞砂见看得差不多了,便把开启水镜的咒语和唇语的读法封在知识之玉里给了呼延蔓儿,方便她自行观看。

      .

      药炼出来以后,照顾被子的值班表正式出炉。
      早晨是东方清水值班顺便查房,考虑是否需要调整药单。中午换练习回来的呼延蔓儿接手。等到下午五点钟左右,则轮到拓跋旭麟值夜班。林瀞砂和赫连卷耳有各自的重要工作,不排入值班表。

      这种安排让拓跋旭麟在白天有相当的空闲时段。让身为战士的他从早上五点起床到下午五点开始值班这足足十二个小时里都做战斗训练显然不现实。他想去找伏婴师,他太喜欢他了,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看着他也是好的。然而他又不敢这么做……万一,伏婴师觉得他很烦,甚至以为他是在监视他怎么办呢?万一,伏婴师因此对他印象很差可怎么办呢?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在训练之后空闲下来的时间里烦躁不安,不得不为自己找些事情来做。但要做什么,他也同样没有头绪。
      直到那一天,直到他发现了那样东西。

      “最近几天试毒好像常常不在似的……”早餐以后林瀞砂坐在餐桌前一边看报纸一边随口说道。

      “是啊,这几天都是早早起来吃了早餐就赶去训练,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负责大家早餐的牧师接口。

      “算了……反正有训练就好,最近除了照顾被子君也不能指望他再干别的了。说起这个的话……”林瀞砂从报纸里抬起头来问,“阿纠,你的早祷晚祷饭前祷都有好好做吗?”

      “呃……(汗)”

      .

      当天下午大约四点的时候,拓跋旭麟终于出现在雷组成员的视线中。
      首先看见雷组里这位高大强壮的褐发战士的,是他们优秀的巡林者,赫连卷耳。这天刚好轮到赫连卷耳值日,她正在努力的拖饭厅地板的时候极其愤怒的发现她刚刚拖完的客厅地板上印上了一排泥脚印。她顺着那串脚印寻去,发现它们的制造者正是好几天白天都不怎么见人的拓跋旭麟。

      碧眼少女以惊人的速度拦在褐发战士面前,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教训道:“宝宝!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褐发的战士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然后在赫连卷耳的眼神暗示下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满是泥泞的鞋子在拖得亮亮的地板上绘出的艺术图安。他干笑了一下,左手小心的护着什么抱在胸前,右手不自觉的抓了抓头发,结果却毫无知觉的把泥巴占到了头发上:
      “棺材,我现在有急事……等我过一会再回来帮你拖……”

      “可以!”赫连卷耳干脆的放过拓跋旭麟,“还有厨房和厕所你都包了!”

      “行。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

      “等一下!”活力十足的少女把拖把一下子堵在拓跋旭麟面前,说道,“你先把你的脚底擦干净了再走。”

      “哦……”

      .

      第二个看见拓跋旭麟的,是雷组的魔法师。
      褐发的战士敲响魔法师的房门时,林瀞砂刚刚把一只新抓来的嚎丧怪(注:只有一张嘴的肉球,擅长音波攻击的怪物)塞进魔法书里,拉下消音耳塞就听见了砸门的声音——显然外面的人已经敲得不耐烦,再等一会儿就准备破门而入了。魔法师念了句咒语,门锁“咔嗒”一声跳开,然后在战士收势不及的一砸下用力的撞上墙。

      林瀞砂黑色的眼睛盯着还在兀自颤动的门一秒钟,然后明智的将它忽略过去:“……有什么急事吗?”

      “我想要一个花盆。”战士站在门口这样解释。

      “集市上到处都是。”魔法师这样说着扫了一眼全身都是泥巴的拓跋旭麟,考虑了一下还是把人请进来坐下,“还是你有什么特殊要求?需要些什么魔法效果之类的……”

      战士摇摇头,说:“我想要一个陶质的花盆,紫砂陶。”
      说着他把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前的手向前展开,让林瀞砂可以看清其中的物体——那是一株小小的兰花,连花带叶都没有20公分高,但那透着幽幽淡蓝的花朵已经在吐露着优雅的馨香了;细长柔韧的枝叶仿佛翡翠雕成的一样,有一种别样的低调华丽。
      “要一个衬得上它的花盆。”战士解释到。

      “哦~我明白了。”魔法师盯着战士手心里那株甚至还带着一大抔泥土的小兰花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念动咒语召来一只骨瓷茶杯,再把魔法书翻到变形术的那一页,修长的手指点在杯沿上,他说,“说出你的具体要求,我会满足你。”

      话是这么说……但外表粗犷的战士这次意外的挑剔,林瀞砂不厌其烦的用了整整五次变形术才勉强让他满意点头。看着拓跋旭麟用几乎可以称之为“怜爱”的动作有些笨拙的把兰花种进茶杯变形而成的花盆里,林瀞砂突然问到:“小试毒……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把花带回来的男人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才不确定的回答:“兰花……吧?”

      “哎,是兰花啊,而且是兰花中的稀有种。”林瀞砂笑眯眯的回答,“名字叫‘月下美人’,在月光底下是会发光的哟……不过很难养就是了,是很脆弱的品种啊。”看着拓跋旭麟低头观察兰花,似乎有点儿紧张的样子,他继续说到,“也许你可以去问问阿纠?他是牧师嘛,杜拉的神殿里总是有很多稀奇的植物的。”

      高大魁梧的褐发男人唰的站起,扔下一句“谢谢”就抱着自己的小兰花大步离开了魔法师的房间,没有听见自动带上的隔音门后魔法师的大笑。

      .

      第三个见到这位怀抱兰花的战士的,是雷组温柔的牧师。
      东方清水当时正在练习操纵水,被拓跋旭麟的敲门声一惊,哗啦洒了一地。他一边用一个魔法指令让水都从地板回到盆里,一边跑过去给战士开门。

      “啊,是赦生。”温柔美丽的牧师把抱着一盆兰花的战士让进屋,“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拓跋旭麟小心的把花盆放到桌面上,好像怕伤到里面的小兰花似的,“你能祝福它吗?”

      “呃,祝福……花?”东方清水觉得自己有点被惊吓到到,祝福动物还有听说过,祝福植物……貌似没有这种先例啊。

      拓跋旭麟因为牧师的反应显得有点焦急:“不行吗?我听说杜拉神殿种有很多稀有植物……”

      确实有,但那也不是靠祝福种出来的啊!东方清水在心里默默垂泪,心想那可都是我们一瓢水一捧土精心养出来的。
      但因为拓跋旭麟那种期待又焦急的神色让他不忍辜负,只得回答到:“当然可以,稍等一下吧。”

      东方清水握住胸前的祈祷项坠,念诵了一段祷文,最后用发出柔和白光的项坠碰了碰那株兰花,白光就好像被吸收了一样慢慢收敛消失在兰花里面。

      “好了。”东方清水看一眼桌面上那株明显被种歪了的可怜兰花,心想这样一来一个月内这花就是根都断掉了也不会死了,“说起来快到你和虫儿换班的时候了……”

      “嗯,我知道。等一会我就去。”拓跋旭麟这样应了一声,抱着他的兰花道了谢后再次大步带风的离开。

      “……其实我是想提醒你先去换身衣服。”牧师对着关上的房门这么说。

      .

      伏婴师打量了一眼出现在自己门前的高大战士,着重观察了一下对方满是泥泞的衣服裤子,不过还是侧侧身,把人让进了自己的房间。

      “拓跋先生,请坐。”不得不说,伏婴师的礼仪还是很周全的,让座倒茶一样不缺……只是对面的人不大领情,依然是背着一只手,低头紧张的站在他面前。
      伏婴师又等了一会,发现对面的人明显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却犹豫扭捏着不肯说。他大约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拓跋旭麟对他的喜爱非常明显——这还真是新鲜的遭遇,接下来拓跋旭麟会做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不过,估计他还要僵持好一段时间吧。
      伏婴师这样想着,非常恶劣的拿起茶杯慢慢啜饮,顺便欣赏眼前平时显得酷劲十足的高大战士慢慢脸红、指甲在刀鞘上摩擦出火花的娱乐场景。

      最后在拓跋旭麟的脸红到让伏婴师怀疑可以煎鸡蛋的时候,这位褐发的战士终于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设,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盆种在雅致精巧的雕花紫砂陶盆里的兰花。
      仿佛浓绿翡翠雕成的叶,但又比翡翠更多一份生机;仿佛月光长石琢成的花,但却比月光石多一份幽香。
      生气盎然而气质优雅,显见是兰花中的稀种。

      “我在山里看到的……”高大的战士慢慢的、越来越小声的说着,连耳朵都染上了绯色,“我觉得……和你很配……”

      难怪这满身的泥……
      伏婴师超然的这么想。

      “感谢你的心意。”伏婴师慢悠悠的回应,然而又仿佛不经意的提醒对方,“不过……它好像种歪了?还是这个品种就是这样的?”

      战士果不其然慌乱起来,一副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样子。

      伏婴师被战士的模样很好的娱乐到,他掩唇低笑了两声,好心的提点:“重弄吧?”

      褐发的战士如闻圣音的立时蹲下,就在伏婴师的面前开始笨手笨脚的侍弄那盆纤弱的小兰花。
      伏婴师也不沾手,只在拓跋旭麟做得不对时出声纠正他一句。偶尔战士被逮住偷撇他的视线,就会唰的脸红并把头重新埋下去。

      午后温暖的阳光从窗口印进来,衬着种花人和看花人,变成某些人眼里的极景。

      .

      呼延蔓儿的房间。
      水镜前。

      “儿子!加油!你一定行的!娘亲相信你!!(咬小手帕泪流满面ing)”

      .

      Well,总之,在雷组五人的精心照料下,伏婴师总算是慢慢恢复到了他的全盛期状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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