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咱的哥哥们！ ...
-
辛臻和妹妹们改善了关系，真是可喜可贺。接着，祭天之日也近了。
冬至前五日，皇帝前往禋丘的别宫，开始斋戒。
当日，辛臻在家斋戒，晚上偷偷吃了根牛肉肠，喝了碗鲇鱼汤，翘着二郎腿，对自己的逍遥自在得瑟不已。想起在别宫斋戒的皇帝，颇有些同情。丫鬟们私下感叹自家王爷的自得其乐，完全不能理解。
前二日，奉常寺官员书写好祝版上的祝文请皇帝太子过目。
当日，姚木匠捯饬出第二副全彩大富翁，辛臻提出做个小王爷的形象，看着拿把扇子装潇洒的青衣帅哥小木雕，辛臻确定了人生格言：“身为米虫，我也是有尊严的！”
惊天一雷！
雷得一群下人不知应该如何吐槽！
继续游戏，辛臻努力拉梅格黎雒下水，只不过那两人似乎没啥兴致。男人对大富翁有兴趣的毕竟是少数，辛臻算是例外……
前一日，宫人们将宰好的牲畜制成祭品，一一安置妥当，整理神库祭器，银器铜器闪闪亮亮。皇帝前往禋丘，亲阅祭天的准备情况，至皇极庙上香，到祭坛看神位，去神库视边豆、神厨视牺牲，然后回到斋宫继续斋戒。
入夜，春官省大宗伯窦无极率众官员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随即司乐府准备就绪；最后窦无极协同奉常寺正卿进行全面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当日，辛臻很早就寝，因为第二天要很早起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
祭天之礼当天，日出前七刻，别宫鸣钟，皇帝率领后宫嫔妃皇子皇女起驾至祭坛。祭坛是一座露天的三层圆形石坛，和北京的天坛几乎一模一样。坛高近两丈，分为上、中、下三层，祭台侧面贴黄色琉璃砖，地面以白石铺就，栏杆则是白色大理石制成。
钟声止，鼓乐声起，祭天正式开始。此时，祭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整个祭天礼仪，纷繁复杂，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否则即是对上天的不敬，对皇权的不尊。
辛臻一到禋丘就受到无数好奇、疑惑、蔑视的目光，纵使他身经百战还是有些扛不住，脸皮薄，就一直低头装老实，时不时偷偷打量着其他人，非常有耐心看着这些繁文缛节，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虽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也阻止不了他骨溜溜乱转的眼睛。
只见他的皇帝二哥穿着黄底金色暗纹宽袖长袍从正门走了进来，远远的金灿灿一片晃眼，珠帘深垂，辛臻都看不见皇帝的脸，本以为王爷穿的衣服已经够麻烦了——他寅时初起床，卯时正才武装完毕，前往禋丘——如此看来，皇帝真是一个辛苦的职业啊！真是好大一个金灿灿的金人啊！果然皇帝是很金贵的！
有资格参加祭天的嫔妃们分立在皇帝两侧，辛臻远远地看见娘亲站在皇帝右手边，只能用眼神打打招呼，依稀看见母亲含笑的眼睛，心情也就平和许多，随着奉常寺的官员们进祭坛去了。俞国以左为尊，所以都是从左到右排序，由甬道为界，皇室子弟都跪在左边，朝廷大员都跪在右边。他是属于皇帝一辈最小的，太子，皇子皇女和兄弟叔伯们都站在他前面，只有世子们站在他后面，基本上没几个人给他好脸色。他也很难过，自嘲地笑笑，命就是苦啊！
幸好祭典很快就开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祭坛上，也就没人关注他了。抽空给一脸担心的小飞白眨眨右眼，示意自己没事儿。飞白今天穿了偏黄朝服，白白嫩嫩的小脸，看着超可爱，见到十九叔笑了，小正太自然露齿一笑，觉得不合适，板起小脸装老成，看得辛臻唏嘘不已。
几个小皇子偷偷打量着和飞白关系很好的十九叔，不是很明白年幼的弟弟为什么会亲近那个传说中的混世魔王——却偏偏不亲近他们这些哥哥们！很普通一人嘛！
言不由衷的感谢，重复啰嗦的谢词，没完没了的叩拜，催人瞌睡的祝文，轮流上台演讲的皇子……面对这繁琐冗长，枯燥乏味的祭礼，辛臻很快就厌烦地打起哈欠，真是没意思，劳民伤财，空洞无意！古代人就是喜欢做些粉饰门面的工作，百无聊赖的辛臻就开始想别的心思，脑海中不停闪过尔雅的八卦消息。
辛臻左边跪着是大他半岁多的十八哥邕宁侯，和他年岁最近，照理说应该能和得来。不过十八的母妃为人极度正直，非常厌恶辛臻以往的做派，因此戒令儿子平时少于来往。此人精于绘画，和明三儿特别投缘。由于明三儿撺掇，他对辛臻很没好感。可能因为皇帝的老婆都是美女的原因，所以大部分皇室子弟长相都还端正，十八也不例外。先帝去世后，有子嗣的太妃们都搬出宫，同儿子一起前往封地，没有儿子或者只有女儿的太妃们就只得继续在皇宫待着。辛臻曾去拜见安太妃，母子俩二话没说，不见！得，惹不起，躲得起。
十七，一年前病殁于京。有一子，袭爵。
十六，康诚郡王，二十三岁，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样，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封地在南方的晋州，听说气候最是温和，适宜养病。这次千里迢迢进京祭天，想必也是拼了命的。皇帝见了他也倍觉愧疚，特旨他不必再回封地，就留在京城。他的母亲米太妃也跟着一起回了京，准备在上京找个好媳妇儿。
十五，安恒郡王，据说三年前战死于北疆。死因不明，尸骨至今仍未找到。无子，仅有一女。
十四，顺承郡王，二十五岁。辛臻对十四这个数字很没好感，想起历史上的那位十四爷更是心烦，虽然对方长相帅气，俊美潇洒，辛臻还是决定略过他。对方的母亲裕太妃脾气很好，有几次辛臻跟着贵妃去拜见她，两位母亲倒是很合得来。郡王妃病逝许久，裕太妃也很是烦恼。
十三，承礼郡王，二十七岁。辛臻对这个数字极其有好感，想起历史上那位有名的十三爷，心情都变得超好。形相清癯，丰姿隽爽，即便是俯身下跪，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气质，就连背影都很不错。辛臻小心地口水了一下。很遗憾对方没有住在上京，年后便要回封地锐州。不过听说皇帝很欣赏他的才干，打算让他留京任职……辛臻诚心恳求上天这个小道消息属实，真的，诚心的。不过听说裕太妃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辛臻只想说，娘娘，你白内障了啊！
十二，逸平郡王，三十岁，喜好游历，经常出门四处晃悠，把所见所闻编写成册，目前还在进行这个伟大的工程，因为他的娘亲是先帝极为宠爱的妃子，后来分封到离上京最近鱼米之乡的澜州，只是他很少乖乖呆在家里。母亲仪太妃还在宫里，辛臻偶尔见过一次，真正的美人，如莲花一般的女子。对待辛臻态度倒是平和许多，辛臻想不通为什么。
十一，东宁郡王，三十四岁，妖孽啊！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的确罪过。辛臻清楚地看见了对方漂亮的下颌曲线，高直的鼻梁，秀气却冷峻。想起自己的脸，辛臻无奈叹气，他果然没有祸国殃民的潜质，还是安心的做他的浪荡子好了。东宁的母亲月太妃，仿如月亮般清辉四溢的美人，难怪儿子长成这样了。
老十，一年前甍。听说有五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都是些混蛋。辛臻听了，心有戚戚焉……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端国公，那猥琐的眼神让辛臻极其不爽。
老九，永顺郡王，三十四岁的大男人，个性直率爽朗，活泼好动，封地在临海的延州，听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辛臻看得出对方人缘不错，从他刚刚到禋丘就有不少人上前请安，再想到他自己的状况！唉！人比人，气死人。
老八，甍。辛臻听说他是奢华过度，死在女人的床上，小道消息，不知道可信度高不高。
老七，孝亲王，听说才三十五，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要老好多，脸圆圆的，皮肤有些黑，有些发福，不过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相貌端正的好男儿，听说爱好是种地，辛臻在这个时代看见的一些常见的蔬菜水果都是他到各国游历倒弄得来。在民间有声望，人称丰产王爷。照理说，应该是居京的，不过现在不知道他到底住哪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
老六，肃亲王，三十九岁，名副其实严肃之人，跪在那里挺直了身体，傲气不减。一直都是冷眼冷面，压根没有正眼瞧过辛臻，睥睨之。打仗的好手，逼得月刈节节败退，若不是对方靠海，国界中间又是峰峦叠加，早就吞掉了。皇帝一直都很依仗他，皇帝的亲弟弟啊，兄弟关系很微妙啊，很微妙……
老五，多年前战死沙场，无子，仅有一女，封号章越，远嫁异国。
老四，理亲王，只比老六大四个多月，看着却老了许多，鬓角带着白霜，额间的皱纹很明显。即便离得有些距离，辛臻都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与怨愤。听说这位是和皇帝争椅子最带劲的一位，最后却还是失败了，羁于上京，不得擅离，估计是皇帝最忌讳的一位。辛臻对他还是很有好感，心说，四哥，别这样！在另一个时空，有一个和你命运相似的皇子，他成功地当上了皇帝。
老三，当年意图谋反，对先帝做了了不该做的事情，他是唯一一个被先帝斩杀的儿子，其妻儿皆被发配南荒之地，永世不得还朝。
老二嘛……就是他的皇帝哥哥，人家现在活得彪悍又滋润，不必替他担心。
老大，和亲王，快五十的老爷子倒是过得挺快乐，基本上不管事，什么都和稀泥，看谁都笑眯眯地，见着辛臻也打了招呼，啥事都说好，好，很好么。可是大哥，为啥当初我上你家拜访的时候，你也是闭门谢客啊？辛臻有些小不满。
顺便说一句，辛臻、十六和十八是快乐的黄金单身汉，而十四则是孤苦的鳏夫……刚刚打量完自家的弟兄，他准备把目光放长远，去看看自己的叔伯子侄们，未曾想鼓锣一响，乐声起仪仗立，叩拜，起身，返宫。
祭天正祭终于结束了。官员们吊在半空几个月的心总算安然无恙地落了下来，感谢天帝啊。
辛臻茫茫然站起身，跟着众人退出祭坛，回头望了一眼庄严肃穆的禋丘天庙……明年还得来……麻烦啊！
接下来，浩浩汤汤一群人马就要回到上京城，前往太庙回禀先祖列宗，祈愿列祖列宗保佑子孙后代，护卫江山，然后前往奉天殿行祭成礼。
辛臻累地头晕眼花，中间随便用了些膳食。那些东西都是前一天晚上做好的，到用膳时随便热了一下就端了上来，辛臻看着就没有胃口。饥肠辘辘的辛臻跨坐在马上，几欲哭出来。幸好尔雅机灵，在内袋塞了几个小点心。辛臻乘着其他人没注意，偷偷地吃了几个，稍微填填肚子。打起精神，跟着队伍继续走。
第一天的祭礼总算结束了，第二天晚上举办谢天祭，皇帝大宴百官，极其盛大。
而且，只要你在上京，客单上有你的名字，你就必须参加！
没有例外！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咱的哥哥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