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大夫闪亮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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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臻一听闵果拒绝他的请求，有些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
闵果停了一下，让客厅里的仆役都退下，见辛臻要争辩，压压手，示意对方听他说，“医者父母心，那些姑娘也是可怜儿女，若是可以，我自当出力……唉！你开青楼的事，宫里早已传遍。皇帝、嫔妃、太子和其他皇子王爷们都等着看笑话，朝上王公大臣们的闲言碎语一直没停过，好几个官员参了本子，皇帝硬压下来，娘娘怕你难过，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会让你听到这些刺耳的话……”
见辛臻迷糊无措地摇摇头，闵果叹气接着说，“你身边的人真心体贴，一个两个，都瞒着你，虽是怕你生气难过，可你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你以为只是多加一个产业，实则……”
辛臻听着，脸色有些泛白，转头看见黎雒三人躲避的目光，想起黄管事说那妓院后面有人，明白闵果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心一横，大声说道，“开都开了，诺大一个楼，难道就放在那儿撒手不管？打从一开始我就没认为这件事儿简单。我知道，世人看不起青楼女子，可她们也是人，她们会哭会笑，会难过会受伤。被人轻视的滋味不好受……哪个生下来就是青楼的命，都是普通人家出生，若不是阴差阳错，谁又会走到如斯地步……”
闵果正想说什么，看着一脸苦闷的辛臻，又咽了回去。
辛臻心情激动，越说越大声，“我不是圣人，没有本事，只是一个子凭母贵的浪荡王爷，满朝文武，黎民百姓，谁又瞧得起我！娘亲辛苦，我知道……闵叔，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能够帮助一些人。人说医者救死扶伤，兼济天下！难道那帮姑娘就不是天下之民？她们就活该一辈子呆在那种地方受人白眼，生病也无人医治，躺在床上等死！！”
“王爷，天命如此，强求不得。”闵果无奈叹气，“这是她们的命，既然已入妓籍，很多事情就难以改变了。”
“天若不能尽人意，我命由我不由天。”辛臻仰首挺胸，神色坚定，深深一揖，“考虑不周，让闵叔叔为难了。官家御医牵涉其中确有不妥，闵叔叔认识其他民间大夫吗？”
“有倒是有，不过……”闵果很为难，虽说认识不少大夫，可要请他们问诊娼门，难！想想在上京的熟人们，有几个老友医术不错，人品还行……试着帮帮忙吧！
“闵叔叔不必为难，我自去拜求便是。天下大夫千千万，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屈驾问诊！——实在不行，我就出钱让她们自己去找大夫。”辛臻倒是听说过药婆子，只是那些女子皆非专业大夫，他怕会出岔子，神神叨叨的师婆就更不用说了，绝对不能信赖。
“如此这般，王爷您看奴家如何？”一个婉柔的女声轻轻响起，大门外站了一个女子，让辛臻很是嫉妒的女子，生得如梨花带露，玉盛明珠，娇秀的俏脸却是和顺的笑容。
美女！这是辛臻来到大俞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绝对美人！任何一个真正的男人看见了她，毫无疑问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生，为她死，毫无怨言。如自家娘亲那般的气质美人，尔雅那样的娇巧小萝莉，还有以前那帮姹紫嫣红的娈宠们，都不能和她媲美！如此容姿，只可惜……明珠暗投！
辛臻感慨一下，还好自己里面还是女人，自然不会痴迷女色。所以他第一眼望向那美女的眼神是惊叹，第二眼就是迷惑了——莫非是闵果的老婆？如此年轻想必不是正室，如果是妾，正妻的地位就危险了啊，辛臻摸摸光滑的下巴，恶意地腹议闵太医老牛吃嫩草，用鄙视玩味的眼刀砍向大俞之光。
当然了，闵果感受到辛臻略显不善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对那女子的出现有些不悦，眉头轻轻皱起，“我吩咐过不得打扰，你怎得出来？”
“请父亲恕罪，女儿失礼。”美女就是美女，声音都如黄莺出谷清啼。
听见美女的自称，辛臻才知道大美女是闵果的闺女。不愧是大俞之光，女儿真是美人啊！看看闵果那张中年俊雅的面容，赞叹一句，遗传基因好啊！
闵果哭笑不得忍受着辛臻很是诡谲的眼神，不过倒是有些欣赏辛臻了。一般权势人家的公子哥见到他美丽的宝贝闺女不是一脸垂涎欲滴的猪哥样，就是胡言乱语出言挑逗，甚至想仗势强娶，像辛臻这样淡定自若，神色正常的还真少有，见辛臻有些疑虑，赶忙介绍，“此乃小女，大字若。”
“闵小姐。”辛臻对那女子的身份没有兴趣，尽管对方的绝美容貌让他小小暗自神伤了一下下，但他更好奇对方似乎对他目前面对的难题能够提供一些助力，“刚才你说……？”
闵若盈盈一拜，“请王爷恕奴家窃听之罪，只是听得王爷方才言辞激昂，顾念百姓，奴家一时顿有所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停！停！”辛臻听到那些文绉绉的说辞就头痛，无奈地挥挥手，“本王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庸人，劳烦小姐说白话！”
闵若有些诧异，确认般的眼神望向自己的父亲，见得父亲微微点头，才知道这王爷所说是真的，觉得这个王爷的确与众不同，“我的意思是由我出诊！自三岁识字起，我就跟随父亲学习医术，而今所学，不敢说与父亲相比，但也能独当一面，简单的问诊没有问题。”
“若儿！”闵果皱皱眉，深觉不妥，便想阻止。开玩笑，让自家闺女给青楼女子问诊……说出去，闺女的名声就全没了！
“爹！”闵若冲父亲点点头，神色坚毅。
闵果叹叹气，不置可否地坐下，端着茶杯不说话。他这个女儿既然已经开口，就基本上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了，谁让他的四个孩子，只有这一个继承他的衣钵，而且天分极佳，泪！另外三个把老爹抛给妹妹照顾的不成器的臭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闵果想起来恨得牙齿都痒痒。
辛臻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定定地望着那位美人，“真的？”
“真的。”美人浅浅一笑，明艳不可方物，满室生辉。
辛臻却像没有看到一样，点点头，满脸感激，“那就万事拜托了。以小姐的身份不便进青楼问诊，我在坊间有一个小院子，少有来往，整理出来让小姐在那里开诊，可以吗？”
闵若点点头应下，觉得奇怪，这王爷不但对她的美貌没有垂涎三尺，而且很快接纳了她的提议，女子从医本就是件怪事，况且她主动提出问诊，他没有一丝疑惑地坦然接受，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辛臻所说的院子就在暖玉楼所在的安利坊附近不远的宁永坊里，一个背街的小胡同，院子不大，胜在清净。辛臻把计划和布置简单地向闵若解释了一下，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闵若的理解力很强，虽觉得曜王爷的想法新奇，也没有表现出来。
交代完毕，既然没事了，寒暄客气一阵，见对方貌似不打算留他吃午饭，而且自家的饭菜更好吃一些，他自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轻飘飘地回家去了。留下闵家父女苦苦思索王爷的怪异之处，闵家父女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好过度质疑。
闵若想到自己可以单独问诊，更是兴奋地几宿睡不着，一张明丽的脸孔越发娇媚动人，把其他顾虑都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事情进行顺利，院子定了，花了两天时间准备好相关物事，接着派人通知姑娘们体检开始，第一次体检成功闭幕。闵果为了闵若的闺誉，坚持问诊时必须戴面纱，众女只知道女大夫姓闵，不知其身份。
十天后，暖玉楼正式开张，门庭若市，人人都想看看这曜王爷的青楼有何不同。不过估计去看热闹的人会失望，其实和以前没啥差别……不过辛臻制定新条例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姑娘们做事积极多了，客人们也很满意。
……
通常，有些事情是在暗地发生的。
暖玉楼某个房间，一场对话证实了辛臻主仆的揣测。
“我真没想到布置十年的暗桩，就这样轻易被拔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衣华服的男子冷冷的表情使得几个跪着的男子背后冷汗连连，惊恐不安。灰袍男子将上京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华服男子禀报，华服男子静静地听着，神色越发阴冷，“看来你们的日子真是太轻松了，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王爷搅局，弄得如此被动。”
一个身材矮壮的男子连连磕头，抢着回道，“主子赎罪，奴才本打算等事情稍微平息一些，再将店面收回来，重新布置。可没想到那曜郡王的速度那么快，弄得奴才措手不及。更恨关岭怕事，二话不说就将门面转给了曜郡王，奴才……”
“哼，办事不力，还敢巧言诡辩。”男子眼里闪过杀意，略显粗糙的手指慢慢滑过杯沿，“曜郡王吗？你们就被一个不知所谓的混蛋王爷打乱了阵脚，丢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段。天可怜见，在俞国的上京插个桩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你们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手段厉害。这么多年，俞国的暝刀*在我们那儿插了不知道多少根刺，找出来的能有一成就算不错了，被捞出来的也不过只是些虾兵蟹将，大鱼少得可怜！！我与兄长筹划多年，就毁在你们手中。李喜娘也是个蠢货，我让她在俞国收集情报，她倒好，忘了本分，做鸨母做得那么挺得意，贱人就是贱人，给她锦衣玉食都没命享受！哼！她人呢？”
“主子息怒，奴才已派人去处理，她已命不久矣……至于上京这边，奴才会想办法，重新安插人员，请主子放心！”另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连连保证。
“放心！如果我真能放心，就不会出现在此！你们最好能想办法重新建立情报网。否则，兄长那里，我也说不上话！”男子倚着椅背，想起兄长的性格，越发头痛。
“是！主子！”跪着的四名男子齐声回答。
……
锐州，某个小村庄。
“吩咐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身形肥硕的男子轻轻咳嗽一声，在这种人烟稀少的穷乡僻壤，男子得有些不耐。
一个贼眉鼠眼，形容猥琐的男子低头哈腰，连连点头，“小的明白，清清楚楚地记住了！绝对不会忘记！爷，您放心。”
“放心？我真想放心一次！这次再搞砸了，我就得回去了……回去，只怕……”肥硕男子顿了顿，满脸鄙夷地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地痞，越发厌烦，“你好生办事，我们不会亏待你。事情办好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小的知道。”男子腰身压得越来越低，跟着男子继续谄媚说道，“爷，路滑，您路上小心。小的办事，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好消息吧！呵呵！”
直到那肥硕男子离开他的视线，男子一路疾驰，驾马来到离小村庄百余里的一个小镇，绕过弯弯曲曲的街巷，进了一个宅子。
一位穿着半旧蓝绸布衫的落魄书生正在桌前看书，见男子进屋，便将书放下。两人对视一眼，书生拉开书架后的一个机关，男子跟着书生顺着密道走了许久，进入一个房间。
男子对着书生单膝跪下，不复谄媚，冷静自持，“主子，鱼已上钩。”
书生点点头，“行动继续……万事小心！”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大夫闪亮登场
